第三十四章 痛，真的很痛
沈遲很鬱悶，早晨上邊兒流血，現在下麵流血。流血不說，還腹痛，痛的他這個自認十分能忍的人都忍不住想罵娘。
“薑婉寧，要痛到什麽時候？”沈遲咬牙切齒的問道。
“我每次來月事都是五天，以前不懂事兒，沒保養好，受了寒，以至於月事有點兒難過。”薑婉寧說的輕描淡寫，“這也不算疼了，來侯府這三個月，我每日服藥，疼的比以前輕多了。”
薑婉寧不是糊弄沈遲，她來之後的第三天就趕上了，疼的死去活來，月事完了之後，她著手配藥，這才好受了一些。
“不對啊，薑婉寧，你會醫術，怎的會這麽痛？”沈遲狐疑的看著她。
“在薑家的時候，藥材不是想用就能用的，而且，我也不想叫他們知道我會醫術。藥是來侯府之後配置的，娘待我極好，說過需要什麽，都可以找管家拿。至於我會醫術的事兒，如果不是為了婉宜，我應該會一直隱瞞。”薑婉寧淡淡道。
大周相對來說對女子的管束沒有那麽嚴苛，就算這樣，女子學醫的人也很少。畢竟，學醫辛苦不說，學成之後是要給人看病的。看病避免不了拋頭露麵，而且，病人不光女人，還會有男人。就算是做女醫，醫者辛苦，要付出大量的精力。而在世人眼裏，女人的本分是相夫教子。若是為了醫書不嫁人，麵對的是無數的不理解跟流言蜚語，這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
薑婉寧也算是大家閨秀，琴棋書畫，女紅管家，這才是大家閨秀應該會的標配。
所以，沈遲有些理解她說的隱隱瞞一事。還有她輕描淡寫地說的那些話，她在薑家過的日子遠比她講述的那些更差，差到每次都要受著比現在還要痛的折磨。
“薑婉寧，痛，真的很痛。”沈遲額頭上冒出冷汗。
“清理一下，我教你用月事帶，換好了之後，我給你紮針。”薑婉寧有一丟丟的同情沈遲，畢竟，這種事兒，九成九的男人一輩子都遇不上，也體驗不到這種痛苦。
沈遲有心想叫薑婉寧全程伺候，可想到那是自己的身體，咬牙忍住，在薑婉寧的指導下，把自己收拾幹淨。
薑婉寧扶著沈遲躺倒榻上，熟練的給他紮針。
之前還懷疑薑婉寧醫術的沈遲，親自體驗了一下。
醫術是不差，這針才紮上他就覺得腹部翻山倒海的感覺緩和了不少，劇烈的疼痛也變成了鈍痛，至少能忍住了。
“薑婉寧。”沈遲低聲喊人。
“嗯？”
“怎麽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把你的身體調理好？我不想以後每個月都痛不欲生，還不如直接拿刀捅我一下來的痛快呢。”沈遲一臉期盼。
“如你所見，我已經調理了三個月了。至於什麽時候能完全好，我也不好說。不過我聽說，有些人不管怎麽調理，都會痛。這類人，通常會在生孩子之後改善。”薑婉寧想了想說道。
沈遲有些絕望。
要是一直痛，換不回來之前，他就要每月一次的感受這種折磨。
至於生孩子……
沈遲使勁兒搖頭，他一個大男人怎麽能去生孩子！
拔了針，薑婉寧把湯婆子放到沈遲小腹上，源源不斷的熱氣讓沈遲舒服了不少。
薑婉寧又給沈遲熬了一碗紅糖薑水，叫沈遲趁熱喝下。大概是舒服了不少，沈遲喝完紅糖薑水之後很快就睡著了。
一番折騰，薑婉寧也覺得有些累，和衣躺在沈遲身邊，琢磨陸昀的病症，脈象上是寒症，可剛才她想到一個事兒，陸昀不是才身體不好的，他身體一直很差，陸家肯定尋了許多名醫，就算其中有濫竽充數的，但絕對也有醫術出眾的。不至於每個人都拿陸昀的病症沒辦法吧？畢竟，寒症並非不治之症。
這其中有什麽她不知道的隱秘嗎？
正想著，房門外傳來青花刻意壓低的聲音，“世子爺，落雪院來人了。”
薑婉寧看了一眼身邊的沈遲，呼吸均勻，顯然已經睡熟了，她小心起身，整理了下衣裳，才不緊不慢的出了屋子，交代青花，“夫人剛睡著了，說話做事兒都小點兒聲，莫要吵著人。”
青花點頭的同時，一臉得意的瞥了一眼落雪院的彩雲，看到了吧，世子爺有多心疼夫人！之前蘇姨娘得寵怎麽了，終歸是妾室，世子爺知道輕重，這不，現在進出都帶著她們小姐，落雪院那邊兒可是再沒去過。現在沉不住氣了，那也得有本事能把人請過去。
彩雲確實是奉了自家姨娘的吩咐來請人的，可見到世子爺之後，她心裏有點兒打鼓，萬一人請不回去，姨娘又該發火了。
“說吧，有什麽事兒？”薑婉寧平靜地問。
“姨娘做了世子爺做喜歡吃的點心，打發奴婢請世子爺過去嚐嚐。”彩雲印著頭皮說。
“我剛才在狀元樓吃了不少點心，現在不餓，叫你們姨娘自己吃吧。”薑婉寧道，“好了，沒什麽事兒就回去吧，好好伺候你們姨娘，不用有事兒沒事兒就惦記本世子，畢竟，本世子與夫人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告訴你們姨娘，做妾室要有做妾室的樣子，別總想著拉攏爺們。”
薑婉寧話說的很不客氣，彩雲是蘇聽雪的貼身婢女，感同身受，隻覺得羞憤的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叫她鑽進去躲起來。
“行了，別杵著了，回去吧。”薑婉寧揮揮手。
彩雲如是大赦，匆忙行禮離開。
“誒，等一等。”薑婉寧喊住彩雲，“既然你們姨娘做了，那就——”
彩雲一臉希冀，世子爺這是回心轉意了嗎？
“就送過來吧，夫人睡醒了怕是要餓。蘇姨娘手藝好，也叫夫人嚐嚐。”薑婉寧吩咐。
彩雲僵硬的應下，出了世安院，她恨不能回落雪院的路一直走不完。人沒請回來，點心卻要送過去，送就送吧，偏偏不是世子爺要吃，而是世子爺要留給夫人吃的，這寵愛以前都是她家姨娘的，現在換成了夫人。她該怎麽跟姨娘說，才能叫姨娘心平氣和的接受？剛才世子爺說的那些話，她要是如實轉達了，她肯定要被姨娘的怒火波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