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做妾？！
陸夫人回去之後說了打聽到的薑婉宜的事宜，陸家長輩們都陷入了沉思。若不是圓空大師，薑家這樣的門第，他們看不上。可圓空大師說了，陸昀的生機在江家，再具體，卻什麽都問不出來了。他們揣測了許久，覺得這事兒是應在親事上的。所以，這才放下身段去跟薑家結交。
“父親母親，薑二姑娘就夠委屈阿昀的了。”陸夫人眼圈紅紅地開口。
陸家二老點點頭，覺得自家兒媳婦說的是事實。
“可阿昀的性子……”陸大人也很憂愁。
陸昀瞧著對什麽都不執著，可骨子裏卻是固執的，他認定的事兒，很難更改。因為身體的原因，他事事克製，從未表露對任何一個姑娘有心思，如今，阿昀主動提了薑家三姑娘，可見，這薑家三姑娘對阿昀來說，是特別的。兒子的生活一直如枯井一般沒有波瀾，如今要有一縷鮮活注入，他們要為了所謂的門第阻撓嗎？
一直沉默說的陸家老太太開口，“我相信阿昀的眼光。”
這是要順著陸昀的心思了。
陸夫人聲音有些尖銳，“母親，那薑家三姑娘的生母是被強迫的。而且自始至終，都沒當薑懷同妾室。那樣肮髒卑賤的身份，配給阿昀，是對阿昀的侮辱。”
強迫意味著奸汙。
奸生子，不論什麽時候，都是被唾棄的。
陸家百年清譽，怎能被這種生來就是爛泥的人玷汙？
“可這些，跟三姑娘有什麽關係？這一切，都不是她能決定的。”陸昀清冷的聲音響起。
“阿昀，你不在院子裏歇著，怎麽跑出來了？伺候的人呢？都死了嗎？”陸夫人快步走向陸昀，想要扶著他。
陸昀往後退了一小步，“母親，兒子還能站的住。”
陸夫人的手就那麽擎在半空中，尷尬的很。
陸夫人哪裏不知，這是陸昀惱了她了，為了那個卑賤的丫頭，她精心嗬護的兒子跟她生了罅隙。
“阿昀啊，你娘也是為了你好。”陸老太太招呼陸昀到她身邊，“薑三姑娘的身份那麽尷尬，可想而知她在薑府過的什麽樣的生活了。什麽禮儀教養這些，應該都是她沒能接觸的。加上她的處境，她的心性肯定會受到不小的影響。這樣的姑娘，確實配不上你。你若是真喜歡，到時候一並抬回來放你身邊伺候。”
做妾？！
陸昀私下尋過薑婉宜幾次，他還記得，他第一次表示願意負責的時候，那個倔強的姑娘說的話。
“雖然我不知道陸家是什麽樣的存在，可從金氏對你們的態度就能知道，陸家是遠超於薑家的存在。你覺得，你們這樣的人家會讓我這般身份的人進門嗎？不，不會的！你們甚至覺得，讓我做妾都是抬舉我。”
“所以陸昀，你別來找我了，我隻是碰巧救了你。”
“不是你，別人我也不會不管。”
“我生母寧願做丫鬟都不願意做妾室，我這輩子，寧做小戶人家妻，也不會去做高門大戶妾的。”
陸昀也還記得自己當時說的，他說，“薑婉宜，你放心，我不會納你當妾，我會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給你體麵，讓你做我陸昀的妻子。我祖父祖母還有父親母親人都很好，他們不會看低你的。”
說這話的時候，陸昀十分自信。可如今長輩們的態度推翻了他的自信。
“娘，您能包容薑二姑娘，為何不能包容薑三姑娘？”陸昀直直地看著陸夫人，緩緩地問。
陸夫人怔住，她說不能因為金氏的做派就看低了薑二姑娘，薑二姑娘是無辜的。金氏是金氏，她的女兒是她的女兒，不能混為一談。
有這個論調在前，同樣也不能因為薑三姑娘的生母是丫鬟，就看低她，她也是無辜的。
“要麽不娶，要麽隻有薑三姑娘。”陸昀平緩地說。
“阿昀，你不能這麽由著自己的心意。”因為激動，陸夫人的聲音有些尖銳。
“娘，一直以來，我都按著你們的心意去活著。能不能偶爾讓我也由著自己的心意活著？”陸昀略顯蒼白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無奈，“我不想一直都那麽累，到死的那一天，都那麽累。”
說完這話，陸昀也不理會長輩們什麽反應，徑直離開。
“阿昀怎麽能這樣。”陸夫人哽咽著說。
“行了，別哭了。”陸老爺子拍了拍桌子，“阿昀素來沉穩，他不是那種胡鬧的性子，他認定薑家三姑娘，那就薑家三姑娘。阿昀說的對，不管這三姑娘的生母有多麽不堪，可這三姑娘是無辜的。阿昀娘，到底是給阿昀娶媳婦，還是要他看著滿意才成。”
那薑家三姑娘瘦骨伶仃的，一臉桀驁，看這就不是個性子溫順的，還對阿昀動手動腳，也不知道阿昀被灌了什麽迷魂湯，就非認定她了。
阿昀自小沒怎麽與姑娘家接觸過，一時眼拙，她這個做娘，無論如何也要給他把好關，免得將來他後悔。
薑家姑娘要娶，隻是不是三姑娘，而是二姑娘。金氏極力想要促成這門親事，分明是為了她自己的女兒。到時候隻要她配合，進陸家門的就隻能是二姑娘。陸昀是她生的，她知道他的性子，到時候人進門了，他再怎麽不願意，也會好好待人家姑娘的。
那邊兒沈遲跟薑婉寧磨磨蹭蹭總算出門了，沈遲依舊板著一張臉，臉上一副別來惹我，我不高興得神情。
“陸昀能出來嗎？”薑婉寧有些不確定。
剛才沈遲喚了個暗衛來，薑婉寧按著沈遲教的給暗衛下了命令，叫他傳信給陸昀。
“他要是不來，我們就去陸府，反正想見他就總能見著的。別忘了我跟你說的，見了陸昀之後要如何！”沈遲不耐煩地說。
不能一本正經，要使勁兒戳陸昀的痛腳，總之，他從來都不待見陸昀，每次見麵都是冷嘲熱諷的。
約定的地點是狀元樓，京城裏十分有名的一家酒樓，沈遲說這兒的飯菜好吃。這會兒雖然過了飯點兒了，可還提供酒樓特供的點心，很多人都喜歡。
沈遲顯然是這兒的常客，一露麵，就有店小二滿臉笑意的迎了上來，“世子爺裏麵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