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難產

  胡氏帶著張大年去村裏打聽鄒老太，沈薇在房裏和兩個嬸子陪著馬氏。


  馬氏疼的厲害，一邊喊一邊哭，聽的沈薇那叫一個心酸，女人生孩子也太辛苦了！


  那兩個嬸子都是生養過好幾個小子的，其中一個摸著馬氏的肚子，轉頭道：“我摸著這肚子，咋感覺和我生孩子的時候不太一樣。”


  另一個嬸子一聽，也來摸肚子，兩個婦人把馬氏的肚皮摸一遍，都覺得不對勁，可兩人又不是專業的穩婆，也是說不出到底哪裏不對勁的。


  產房裏馬氏還在陣痛，那邊胡氏和張大年在村裏到處找鄒老太。


  廖大夫聽說了，也匆匆趕來。


  胡氏看見廖大夫，急道：“廖大夫，你看見鄒老太了沒？”


  “沒看見，走，我也幫著一起找，人多力量大。”廖大夫道。


  三人挨家挨戶的打聽穩婆和鄒老太的消息，果真是正月裏，穩婆不好找，問了幾個穩婆，都說是外地走親戚沒回來。


  最後，三人在本村一個村民家找到了鄒老太。


  這村民是鄒老太平時相熟的一個老太太，此時兩人正盤腿坐在院子裏曬太陽嘮嗑。


  張大年一看見鄒老太就急了：“娘，讓你找穩婆，你咋在這和人聊天開了？”


  鄒老太回頭看見張大年，瞪了他一眼：“你這不孝子，老娘我東奔西走，走的腿都斷了，歇歇怎麽了？你上來就劈頭蓋臉的一通質問，我看你這不孝子就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心裏隻有那馬氏，沒了我這個娘！”


  張大年心急，道：“娘，都這時候你說這些幹啥！馬氏有點難產，得找個穩婆，你穩婆找到了沒有？”


  鄒老太啐了一口：“大正月的，上哪找穩婆去，沒找著！”


  “沒找著！？”張大年抓著頭發蹲在地上：“這可咋辦，馬氏她難產，沒穩婆在，怕是生不出來。”


  “咋就難產了？”鄒老太吊著嗓子，聲音尖細：“別人家的媳婦生個娃都好好的，咋就你媳婦這麽矯情，還難產？我呸，為了懷個孩子就死命的折騰，現在生個孩子還要折騰，我們張家真是家門不幸，咋就娶了這麽個敗家媳婦，進家門後就沒一間順心的事！”


  “唉！”張大年已經不想和鄒老太爭辯了，站起來就往院子外頭走。


  “大年，你幹啥去！？”鄒老太上去扯著張大年的袖子。


  “我去找穩婆！”張大年道。


  鄒老太卻一把抱著張大年的腰不讓他走，嚎道：“找什麽穩婆，穩婆不要錢啊！讓馬氏自己生去，誰家媳婦生孩子那麽金貴的，非要找穩婆。馬氏要是自己生不出來，那是她自己命不好，讓她下輩子投胎當個男人去！大年，你說你咋這麽死心眼呢，娘給你找金玲多好一個姑娘，屁股大會生養，娘家姐妹生兒子生的一堆一堆，你咋就不明白娘的苦心呢！這不正好讓馬氏讓位置，你回頭娶了金玲不就得了。”


  張大年聽鄒老太的話，氣的眼睛都紅了：“娘，你這說的是當婆婆該說的話不？馬氏肚子裏的可是張家的孩子，你就算不待見馬氏，不顧馬氏的死活，你好歹顧顧你孫子的命啊！”


  “孫子咋了？就馬氏會生？金玲以後給我生一堆孫子！”鄒老太死活拽著張大年不讓他走：“讓馬氏自生自滅去，她要是死了，是自己不爭氣，怪不得別人。大年，人家金玲都在咱們家住了那麽長時間，就是為了你呀，你這榆木腦子咋就不開竅呢！”


  張大年氣的火冒三丈，可他一個大男人，又做不出背後嚼舌頭的事，不好在別人麵前嚼鄒金玲的舌頭，把一個姑娘家得了髒病這種見不得人的事給抖出來。


  胡氏在一旁聽著，那叫一個心塞，心說鄒老太怕是個瞎子吧，馬氏那麽好的兒媳婦偏偏不待見，把一個在外頭勾搭野男人得了髒病的鄒金玲當寶貝？


  不過這是別人家的家事，胡氏覺得自己也不好插手，可這會馬氏生孩子要緊，胡氏趕緊勸鄒老太：“鄒老太，現在你兒媳生孩子呢，你別在這撒潑了，有啥事等孩子生下來再說，你快讓張大年去找穩婆去。”


  “不行，這穩婆不能找！”鄒老太索性胳膊抱著張大年的腰，一屁股坐在地上，愣是不讓張大年走。


  張大年都快被他這個不講理的娘氣哭了，使勁掙紮不開，隻好求胡氏：“嬸子，你能替我去找穩婆不？”


  胡氏道：“行，大年你別急，嬸子這就去隔壁村跑一趟。”


  胡氏剛和廖大夫往外走，就看見一個嬸子慌慌張張的跑過來，身前沾了好些血跡，急的對張大年喊道：“大年，不好啦，馬氏難產血崩啦！現在整個人都要不好啦！”


  張大年一聽，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鄒老太也是愣了愣，而後忽地露出喜色來，馬氏難產了正好，鄒金玲就可以嫁進來上位了！

  廖大夫聽了，臉色一沉：“現在去隔壁村找穩婆，怕是來不及了。”


  胡氏也明白，等穩婆趕來，馬氏估計都涼了。


  “廖大夫，你會接生不？你不是大夫嗎，你救救我老婆孩子吧！”張大年一臉六神無主的樣子，跪在廖大夫腳邊哀求。


  廖大夫也急的跳腳，把張大年拉了起來：“我一個男的，我不會接生啊！大夫也不是啥都會的。”


  張大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踉蹌著往家裏衝，一口氣衝進院子，口裏喊著：“媳婦，媳婦，我來了，你要堅持啊！”


  張大年要往產房裏去，卻被裏頭一個嬸子攔住了：“哎呦，張大年你個大男人，別進去，添什麽亂！王妃正在裏頭給你媳婦接生呢！”


  “啥？”張大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王妃是誰。


  胡氏和廖大夫緊跟著張大年一起跑了進來，胡氏一聽，急了：“薇薇在接生！？哎呦她一個孩子都沒生過的閨女，她解什麽生！”


  那嬸子道：“我也是這麽說的，可人家王妃居然拿了包針灸出來，給馬氏那麽一紮，馬氏的血就少了！真是奇了！王妃說了，她盡力試試，看看能不能把馬氏和孩子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