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淤血
沈薇勸了好一陣，才把老孫頭勸的心情好了些。
老孫頭伸了伸腰，道：“薇薇丫頭，你們趕緊忙你們的去，我老頭子沒事了，唉……”
說完，老孫頭背著手，獨自往村子後頭的荒地走去。
老孫頭走到後頭荒地的時候，李宗明已經在等了。
“孫爺爺，今個咋來晚了？”李宗明看出老孫頭情緒不對，問道。
老孫頭隻是歎氣，沒多說，開始和李宗明切磋。
活動了一上午，老孫頭心情舒緩了些，兩人累了，坐在田埂邊休息。
“孫爺爺，我去投軍怕是好幾年回不來，下個月我臨走前，還得進山一趟。以前我差點在山裏出事，是一家獵戶救了我的命。我當時在他家住了好幾個月，這次我一走數年，得去跟他們說一聲，道個別。”李宗明道。
老孫頭垂著頭嗯了一聲。
李宗明實在看不過眼今個老孫頭那樣，一再追問，老孫頭才把他娘墳頭的事說了出來。
李宗明聽完，沉默了一會，道：“老爺子，我在山上的廟裏認識個高僧，要不咱給老太太做個牌位，帶去廟裏讓高僧念經超度超度？上次沈薇爹遷墳，就找的那個高僧做法念經。”
老孫頭拍了拍李宗明的肩膀：“你小子有心，成，回頭我上鎮子上找人，給我老娘做個牌位。到時候我跟你一塊進山找高僧給我老娘念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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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李宗明和老孫頭習武，突飛猛進，於是便找墨寶再切磋切磋，好看看自己練武的成果。
可李宗明卻發現，自己哪怕拚盡全力，也隻能從看不清墨寶的出招，到能看出點門道，但是他在墨寶手下依舊被壓製的死死，一點勝算都沒有。
這就叫李宗明鬱悶不已，明明自己已經很努力很努力，在和老孫頭過招的時候，能明顯察覺到自己的進步，但是一對上墨寶，就讓人十二分的挫敗。
李宗明累的氣喘籲籲，坐在墨寶旁邊。
墨寶倒是氣不喘，笑嘻嘻的從沈薇手裏接過冰鎮酸梅湯喝了一口：“娘子，真好喝！”
沈薇也給李宗明倒了一碗酸梅湯。
李宗明接過去一飲而盡，一抹嘴感慨道：“墨寶，你身上這功夫，我真是再練五百年也追不上。你這功夫跟哪學的，我是一點門道都瞧不出來。”
墨寶撓撓頭，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我不知道啊，不記得了……我、我怎麽會功夫呢……”
墨寶一邊念叨，一邊低頭喃喃自語，忽的，隻聽碗掉在地上的碎裂聲，墨寶捂著腦袋發出痛苦的低呼。
“墨寶，你這是咋了？”沈薇嚇的臉都白了，雙手捧著墨寶的頭，看著他。
墨寶眼中血紅一片，雙手死死抱著自己的腦袋：“娘子，我頭好痛……”
“李宗明，快去叫廖大夫！”沈薇和李宗明趕緊把墨寶扶進屋躺著，李宗明箭步衝出房間，直奔廖大夫家去。
“薇薇，墨寶這是咋了？”胡氏急的團團轉，想進來看，卻被沈薇攆了出去。
“娘，這裏有我，你別慌，墨寶可能是晚上沒睡好，頭疼，沒啥事。”沈薇強做鎮定，將胡氏關在門外。
她還記得墨寶有一天晚上突然發燒，念了一晚上的“殺”字，要是胡氏聽見了，指不定心裏該多害怕呢。
“娘子，你在哪？”床上，墨寶半睜半閉著眼睛，急急的呼喊。
“墨寶，我在，我在呢。”沈薇衝到床邊，摸了摸墨寶的額頭，果然又開始發燒，趕緊想去拿帕子給他冰鎮額頭，卻被墨寶死死拽著手。
“別走，別離開我……”墨寶迷離的眼神看著她，這眼神絲毫不像平時他那單純略帶傻氣的眼神，而是複雜的讓沈薇心驚肉跳，放佛墨寶這一眼不是在看她，而是透過她，在對什麽別的人說話。
“我不走，我就是去給你拿帕子擦擦汗。”沈薇將他摁在床上躺著，柔聲安撫。
也不曉得墨寶是聽懂了，還是昏睡過去了，他手一鬆，沈薇的手就抽了出來。
她顧不得自己被攥的通紅的手，趕緊拿冷水沾濕了帕子，敷在墨寶的額頭上。
墨寶的臉，泛著異樣的潮紅，閉著眼睛陷入半昏迷狀態，嘴裏喃喃在念叨什麽。沈薇俯上去聽，卻又聽不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麽。
“難道是因為他腦後的腫塊？”沈薇看著墨寶難受，心裏也跟著難受，似被火烤一般焦灼。
沈薇輕輕的抬起墨寶的頭，去摸他的腦後。
墨寶腦後的腫塊比上一次發燒時的更小了，現在隻有小小的一個包鼓起來，若不仔細摸，都快摸不出來了。
“是不是，等腫塊沒了，你就會記得以前的事，就不傻了？”沈薇看著墨寶的眉眼，忽的湧出心酸，手指戳了戳他的額頭，“到時候你是不是會離開這裏？唔，這裏是個小村子，我又是個村婦。你原本定是個出色的大人物，肯定不會瞧得上這裏的生活吧……”
沈薇一邊說著，嘴裏泛著苦澀。
“薇薇丫頭！”門外，李宗明一手提著藥箱，身後背著廖大夫進來。
廖大夫一看墨寶這個樣子，趕緊過來給他把脈，可這手往墨寶脈搏上一搭，廖大夫的臉色就變了。
沈薇看的心裏擔心，卻不敢出聲打擾廖大夫。
廖大夫摸脈摸了許久，這才抬頭，先看了眼李宗明。
李宗明非常有眼色的走出房間，順手把門關上了。
沈薇看著廖大夫這嚴肅的樣子，心裏咯噔一聲：“廖大夫，墨寶這是咋了，嚴重不嚴重？”
廖大夫眼神複雜的看著沈薇：“薇薇丫頭，你跟你廖大叔說實話，墨寶到底是不是你娘買來的上門女婿？”
沈薇吞了吞吐沫，看著滿臉潮紅的墨寶。
廖大夫看著沈薇這個表情，猜出些什麽，歎了口氣：“當時我就奇怪，那時候你病重，我每天上你家來給你診脈看病，都沒聽你娘說什麽招上門女婿衝喜的事，咋就突然冒出個上門女婿墨寶。”
廖大夫看了眼墨寶，伸手探了探墨寶的後腦，摸見了那腫塊，神色一凜，又歎了口氣：“薇薇丫頭，墨寶他不是天生的傻子，他是因為腦後受了傷產生淤血，所以幹擾了他的心智。現在他突然高熱昏迷，是因為腦子裏的淤血散開了一些……我估摸著，再過陣子，他腦後的淤血就全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