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生意

  這邊王掌櫃一邊帶著沈薇上樓，一邊跟她說芙蓉香那夫妻兩的情況。


  芙蓉香的老板姓杜，自個沒啥能耐，家裏店裏全是老板娘說了算。可偏偏這老板娘是個眼皮子淺短視的，最愛占小便宜，是那種不占便宜就覺得自己吃了天大虧的人。


  沈薇一聽，這種性格的人在商場上確實不太好打交道，看來今個這生意不太好談，一個不小心就在價格上讓步吃虧。


  王掌櫃沈薇兩人上了二樓，沒走幾步，遇見個王掌櫃的老熟人。


  “薇薇丫頭啊，你稍等一下，我跟老熟人打個招呼就來。”王掌櫃道。


  沈薇應了一聲，王掌櫃跟他那老熟人進了一個包廂寒暄幾句，沈薇自個無聊的在走廊上逛，忽的看見有兩個人影，鬼鬼速速的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竊竊私語。


  “鄧小子，我讓你找的托到了沒？”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聲音尖銳透著一絲刻薄。


  “老板娘，您就放心吧，我找的那托沒問題！人家是專門談生意扮演托的，可專業了！這次您賣芙蓉香，有了這托在旁邊哄價格，保管能賣出高價！”


  “你小子好樣的，一會等王掌櫃帶著那姓沈的丫頭來了，你就讓托進來，按照咱們事先排練好的來啊！”


  女子說完，鬼鬼祟祟的溜回包廂，沈薇在旁邊咂舌，哎呦，這套路玩的溜啊，連托都上了！

  “薇薇丫頭，走吧。”身後，王掌櫃來了。


  “王伯伯，稍等一下。”沈薇將方才聽見的找托的事跟王掌櫃一講，王掌櫃頓時露出氣氛的神色：“那姓杜的一家也太會算計了吧，連我的麵子都不給，找什麽托哄價！薇薇，王伯伯這就找他們說理去！”


  “別啊，王伯伯。”沈薇叫住王掌櫃，“就能他們找托，咱也能演戲啊！”


  沈薇在王掌櫃耳邊耳語幾聲，王掌櫃撫掌低笑：“妙啊，薇薇丫頭你這腦子就是聰明！嘿嘿，你放心，王伯伯這就安排！”


  王掌櫃立刻去跟隨行的小廝安排一通，而後帶著沈薇來到包廂門口，推門而入。


  “喲，王老板來啦！這位就是沈娘子吧！”包廂內，一對中年夫妻起身笑著走過來。


  沈薇不動聲色的打量那兩人，男的一看就怕老婆，女的呢，滿臉精明相，可惜精明的太多，透著刻薄。


  幾人寒暄完，便開始說起了芙蓉香的事。


  那老板娘將芙蓉香使勁的吹噓，什麽百年老字號，什麽鋪貨遍全國，什麽連京城貴婦都追捧芙蓉香雲雲。


  沈薇捧著茶吹了吹，麵上帶著淡淡的笑。商場談判需得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沈薇早就在王蘭花那打聽清楚了，芙蓉香屬於過氣的牌子，十年前那是輝煌過，但都是曆史，現在早就不複昔日，要不怎麽落得經營不下去，變賣祖產的地步。


  老板娘看沈薇始終氣定神閑，才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身上那氣度不比商場老油條王掌櫃差。老板娘吹牛吹的口都幹了，可始終沒見沈薇的臉上露出一絲波動，她就那麽微微笑著，吹著茶聽著話，就跟聽人說不相幹的事似得。


  老板娘磨破了嘴皮子，都沒能捕捉到沈薇的心思，有些訕訕，坐下端著茶潤潤喉嚨，道：“我聽王老板說，沈娘子想收購我們的芙蓉香？”


  沈薇一聽她終於說到重點了，這才放下茶杯，微笑點頭：“不錯，我想收購芙蓉香，所以托王伯伯來牽線，請兩位商談此事。”


  老板娘笑著甩了甩手裏的帕子：“我們這芙蓉香可是我相公祖上傳下來的，說起來，要不是我們兩口子想去京城定居，不便經營，我們還真舍不得賣呢。”


  沈薇嘴角揚了揚：“老板娘打算出價多少？”


  老板娘伸出一隻手揚了揚：“五千兩。”


  “五千兩，嗬……”沈薇斂了斂袖口，“芙蓉香作坊的院落是老房，價值一百五十兩，作坊裏的機器進價六百兩，可惜用了好多年，現在早就陳舊不堪，不值錢，若想開工反而要我再投入至少五百兩來修繕更新機器，至於原料之類……芙蓉香都半個多月沒有開工了，想必裏頭的原料早就用光，沒有再進新貨……算一算，芙蓉香整個作坊都沒多少值錢的東西，你們開價五千兩，是宰冤大頭呢吧？”


  杜老板和老板娘麵麵相覷，都齊齊變了臉色，這小姑娘怎麽連他們十幾年前機器的進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沈薇看著兩人麵色，淡淡一笑，她個村婦當然打聽不出來這麽多東西，可誰讓她有個首富千金妹妹呢。王蘭花那夥後宅姐妹團，對這些什麽胭脂水粉品牌了若之掌，各自回家問問自個的娘親嬸娘什麽的，就把當年的芙蓉香扒了個底朝天。


  想起王蘭花那夥小姐們，這次可真是幫了大忙，待將收購芙蓉香的事辦完，沈薇打算參加王蘭花的茶會，好好跟那群小姑娘認識認識。


  杜老板和老板娘小聲竊竊私語，這次老板娘再開口，底氣就沒那麽足了，道：“沈娘子，你這就不懂了了吧。我們芙蓉香值錢的不光是那作坊的房產和機器，重要的是我們的牌子和商路。芙蓉香是百年老牌，銷售渠道早就鋪滿了全國，你要是接手，根本不需要重新打通人脈，直接用原有的渠道就可以。我們最值錢的，是芙蓉香的牌子。”


  沈薇抬了抬眼，看了看老板娘，芙蓉香的牌子她不稀罕，反正她接手後也得換成自個的牌子，她唯一看中的是芙蓉香的渠道。


  “老板娘，其實你們芙蓉香早就連年虧損，唯一有價值的，恐怕就隻有商路了。”沈薇放下茶杯，微笑著看他們夫妻二人：“我出一千兩收購芙蓉香，你們意下如何？”


  “一千兩！這咋可能，你這是趁火打劫！”杜老板沉不住氣了，“芙蓉香是我家的祖業，怎麽可能一千兩賣給你！？”


  老板娘使勁拽了拽杜老板的袖子，小聲道：“哎呦你咋這麽沉不住氣呢，把人得罪了可咋辦？咱這芙蓉香砸手上好幾年了，好不容易遇見個買主，你把人嚇跑了咱可咋辦？”


  老板娘對沈薇賠笑：“沈娘子對不住，我相公就是這個脾氣，你別往心裏去啊，咱們繼續談生意。”說著，老板娘重重的咳嗽了三聲，是時候讓托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