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蕭索景
風聲陣陣,紫華被氣得直咳嗽,在旁侯著的太監看到使臣離去急急忙忙上前“呦,王上,快喝口茶順順,可別氣壞了身子。”這公公是在宮中的大太監,也曾服侍過先王,所以對王上的脾性是摸的透透的,凡事都掌握著分寸。如今看王上對使臣之事如此氣憤,也隻是擔心王上身子,也並沒有對朝堂之事多言半句。
紫華喝了一口茶有咳了一會才把氣順過來“孤何嚐不想注意自己的身體,可是你看,即使是休沐日,他也不給孤一點休息的時間。去,派人把丞相找來,就說孤有事要與他商量。”
“是。”說著那太監便退下了。
這時的丞相乘著好不容易的閑暇時間正在大廳裏一邊坐著一邊品茶呢。紅木的八角桌上掛著一幅淘來的名家的大作,兩把梨木椅子擺在桌子兩邊,在主位下麵便是兩排專招待客人的高椅。
這時的丞相正癱在靠左邊的椅子上抱著他那一套紫砂壺品著茶,突然便看到從門外走進形色匆匆的大太監。“呦,方公公,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來來來,上好的西湖龍井,快來嚐嚐!”
“我說我的阮大人啊,怎麽還有閑工夫喝茶啊,王上找你到宮中去,說是要和你商討要是呢!”阮元一聽這話騰的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神色慌張的問到“方公公,可知王上要與我商討的是什麽大事?莫非是我前些天在風月樓風流的是傳到王上耳朵裏去了?”所有人都知道這當今丞相年至五十卻是個好色之人,雖說家中隻有一個妻室,但在風月場所的風流事可是夠京城裏的說書先生說上三天三夜的了,可謂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不過雖說這丞相的紅顏知己不計其數,可是香火並不旺盛,如今他膝下隻有阮雲這樣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兒是正妻所生,便再無孩子了。早些時候他也試著想要一個兒子,可多年過去了就是沒有一點用處,這事給百姓們知道了,他們都說這丞相是缺德了,所以神仙懲罰他不讓他有兒子。他當然不信如此迷信的言論,一直在嚐試,多次未果後便也放棄了這個念頭。
“我的阮大人啊,王上不止一次告誡你少去那些風月場所,你怎麽不聽呢。”
“公公,我這真的是忍不住啊。你說王上是不是因為這事才召見我的?”
“阮大人快走吧,就不要再問了,再不去我怕王上怪罪下來咱們兩個都得完蛋。”阮元這才抖抖自己的衣服,匆匆跟著方公公向宮中走去。在他們的身後從大廳的柱子後麵緩緩走出來一人,那人身穿淡黃色的羅裙,發挽墮馬髻,正一臉幽恨的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咬碎了一口銀牙。
前些日子又看到母親哭了,據說是府上買菜的下人無意間看到丞相走進了風月樓裏。雖說阮雲覺得母親可憐,卻在心裏還是覺得母親沒用,沒有能力留住自己的丈夫,在丈夫外出逍遙時隻會獨自在府中默默流淚。阮雲心氣極高,在小時見到母親第一次落淚的時候便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做像母親那張懦弱的人,她眼睛裏容不得一點沙子。她從小就被父母告知之後一定要進宮選妃,雖是要與別人共侍一夫,但是她有信心讓王上眼裏,心裏都是她。
而這時的紫華仍舊在禦書房書案前坐著,而散落一地的東西早已被宮人們撿起又重新整齊的擺放在書案上。經過一段時間的平複,紫華的已經不像當初那麽氣憤了,便批起奏折,可奈何那些遞上折子的大臣個個都沒有眼力見,使得紫華越批越氣,於是丞相氣喘籲籲地剛要踏入禦書房的大門時便看見一個折子直直地衝他飛了過來,幸好他眼疾手快躲過了,不然就被這折子砸了個正著。
丞相在門口停了片刻繼續走了進去,禦書房內好不容易被收拾好的地麵又亂作一團,丞相努力在散落了一地奏折的中間尋找著落腳的地方朝正在低頭批著奏折的紫華走了過去,在途中撿起了一本隨意地掠了一眼,大意是斥責冷將軍辦事不利,要王上嚴加懲辦冷弋。如此看來王上盛怒的原因一目了然,雖說所有人都知道責怪冷弋,可卻沒有提出一丁點的建議,也完全沒有想過若是懲辦冷弋,那冷弋背後的冷家軍當如何。
“阮元啊,你來了。”紫華突然發出聲音。
“王上。”
“阮元啊,你也看到了,這些大臣們隻會提出問題,提出抗議,從來沒有人考慮過孤的感受,偌大的朝堂竟沒有一個懂孤的人,真是失敗。”
“王上,臣以為眾位大臣已經在努力為王上著想了,隻是想的太過淺顯,還不能完全明白王上的意思。”
“那依卿可見孤該如何呢?”
“王上,那冷將軍的確有些辦事不利,但礙於他的身份及他在百姓那裏得到的愛戴,我們並不能對將軍嚴懲,在尋找公主這件事臣以為還需催催冷將軍。”說了一半阮元便停住看了紫華一眼。
“說下去。”
“王上,臣聽說冷將軍帶的冷家軍一切都聽命於冷弋,不認符隻認人。若是冷弋包藏禍心,那麽冷家軍便是他最大的籌碼。”……
“是啊,現如今我們要忌憚的便是我百戰百勝的冷家軍,若是他們倒戈一方宮中的護衛可能不是冷家軍的對手。丞相還是一個政治專家嘛!”
“王上過獎了,臣隻是受王上的啟發才有能有自己的一番見解的,請王上放心,臣一定對王上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好,好一個絕無二心。丞相,孤聽說你有一個年方二八的女兒,不知她可有婚配?”
“回王上,正是,小女名叫阮雲,今年剛好十八,尚未婚配。”
“好,有時間便讓她來宮裏轉轉,好讓我看看丞相之女樣貌如何。”
“是,王上。”那丞相眉開眼笑,看來這都不用自己努力,王上就已經記住自家女兒了。
禦書房外風聲蕭索,一副蕭條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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