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電話裏麵傳來的忙音,傅雲曦微微皺起眉頭,心說,這丫頭又在搞什麽鬼?等他再撥過去的時候,那邊已經關機了。
正好這時候,金鬱兒走過來,手裏拎著鑰匙往儲藏室去,迎麵撞上傅雲曦,嚇得她趕緊把鑰匙往手包裏一塞。
“你看見蘇心溏了嗎?”傅雲曦隨手逮住金鬱兒問道。
“蘇心溏?我對不美好的事物,向來都是視而不見的。所以你問我不是白問嘛!”金鬱兒故作淡定地聳了聳肩。
傅雲曦雖然知道金鬱兒不喜歡蘇心溏,但並沒有懷疑到金鬱兒動了什麽手腳,所以也沒對她的話感到什麽不妥,隻好放開她,自己回辦公室去了。如果蘇心溏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一定會再打過來,或者自己到辦公室來找他就好了。於是傅雲曦也沒怎麽在意。
金鬱兒見到傅雲曦離開,總算是鬆了口氣,轉而又憤憤不平起來。
“才多久不見就開始對那女人念念不忘?真不知道那丫頭有什麽好!”
金鬱兒自言自語地摸了摸包裏的鑰匙,賭氣地折了回去,準備再到樓下喝兩杯咖啡。等她剛上了電梯,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媽,我現在有事啦。什麽?誰讓你約好的,我不需要相親!我……”
“你今天要是不來,我馬上給你買機票,把你送到公司在非洲的分部去。你知道我是做得出來的。”
金鬱兒被這麽一堵,滿肚子怒火地衝著電話大吼:“你愛怎麽樣怎麽樣!你要是真這麽做,以後也別指望我叫你一聲媽!我恨死你了!”說完她就氣呼呼地掛了電話。過了一會兒,她又撥通了另外一個電話,對另一頭的男人說道:“我媽今天又給我安排相親了。別管她,煩死了。出來陪我喝酒,不然你就死定了。”
太陽漸漸轉下了地平線,最後一縷光線從遠處斜照進辦公室裏,籠罩著傅雲曦挺拔的脊背。他正伏案批閱文件,感覺到有點累了,才直起身來揉了揉太陽穴,起身去衝了一杯咖啡。
門“噔噔”響了兩聲,樸天意拿著文件推門進來。
“總裁,這是今晚的行程。這家珠寶品牌的展覽活動,是上個星期預約的,對我們也很重要,關係著我們下一季度的門店合作,得按時出席。”
樸天意一邊將文件遞給傅雲曦,一邊介紹著。
傅雲曦點了點頭,樸天意的安排向來是滴水不漏,所以他用不著過多操心,按他說的做就好了。而且這家品牌他也知道,在樓下的商場走勢很好,是最火熱的幾家店鋪之一,這筆合對Sapphire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對了。”傅雲曦叫住正要出去的樸天意。“蘇心溏在外麵嗎?”
“蘇秘書?好像一下午都沒看見她了。不過今天你開會的時候,那個明星Edson的經紀人李慕葉過來找過她,不知道是不是跟那個人一起出去了。”樸天意想了一會兒說道。他知道傅雲曦跟蘇心溏的關係非同尋常,所以對於蘇心溏不向他請假就外出的情況,也就不那麽在意了。反正她有最大牌的上司罩著,他瞎操什麽心呢?
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那一句“Edson的經紀人”在傅雲曦的耳朵裏穿過,就重點留下了“Edson”這個名字。他麵色一冷,心裏想到,這李慕葉能有什麽事找蘇心溏?也就隻有Edson這層關係在裏麵了吧?!
樸天意見傅雲曦變了臉色,閉嘴不說話了。
“準備一下,跟我一起出席晚上的活動。”傅雲曦冷冰冰地扔下一句,就不再說話了。
樸天意愣了一下。傅雲曦不像是這種臨時定主意的人,如果傅雲曦一早就打算讓樸天意跟著,不會這個時候才通知他。看起來,傅雲曦像是臨時改主意了。不過樸天意不敢多問,點了點頭,關門出去了。
S市華燈初上,閃爍著霓虹的Sapphire大樓,就像黑夜中的衛士,挺直脊背站成整個S市市中心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外麵是車水馬龍的繁華和喧囂,會展廳裏麵,也是一派豪華的排場,人聲鼎沸。
銷售商領著傅雲曦等人,一路參觀著玻璃櫥窗裏的各種珠寶首飾。
傅雲曦有點心不在焉,但還是耐心聽著身邊的絮絮叨叨。像他這樣含著金湯匙長大的皇太子,什麽奢侈品沒見過?這些東西,幾乎都不在他眼裏。
走到廳中一個很小卻很精致的櫥窗前時,傅雲曦忽然眼前一亮,停住了腳步。
在玻璃罩裏麵,鋪著厚厚的一層黃沙,上麵是一雙手的模型——但並不是一個人的手,而是一大一小的兩隻手,幾乎握在一起。
這是一男一女的左手模型。在兩隻手上,分別戴著一枚鉑金戒指,精細的雕刻,閃閃發亮的藍寶石和紅寶石,象征著陰陽調和,異性相吸。
銷售商見傅雲曦對這對戒指很感興趣似的,趕緊解釋一通,還說這對戒指乃是意大利一位老匠工純手工雕刻的收山之作,全世界僅此一對。
“這位老匠工脾氣很怪,說他這東西隻賣給有緣人,所以隻許我們拿出來展覽。如果雲少喜歡的話,我們可以代為跟老匠工商量商量。”
傅雲曦看了一眼銷售商,收起眼底對那戒指感興趣的神色,轉身走開了。隻是那一對手,卻是印在了他的腦海裏……
靜悄悄的儲物室裏,蘇心溏癱坐在地上,聽見自己的心跳,一收一縮。因為手機沒有電,她不知道時間已經過了多久,隻是原先還從門縫底下蔓延進來的光線已經完全消失了。
整個儲物室裏,又黑又靜,空氣也冷了下來,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蘇心溏嚐試著爬起來,但雙腿發麻讓她有些站不穩,差點摔倒,好不容易抓住了旁邊的東西才站穩。她鬆了口氣,抬起頭來,驀然看到她對麵有一張泛著綠光的臉,正用陰森森的目光看著她。
“啊——”蘇心溏尖叫了一聲,往後退了兩步,身體緊貼著門板。
那張臉,慢慢地向她靠近,臉上扭曲的笑容越來越明顯。
“不要,不要過來!”蘇心溏大喊著,隨手拿起東西扔過去,一邊扔一邊試圖拉開門。但是緊鎖的房門,無論她怎麽拉都拉不開。蘇心溏瘋狂地拍著門,全身都被冷汗打濕了,背後一股子冷風吹著,忽然一隻手從地上伸出來,抓住她的腿,把她狠狠地往後拽。
蘇心溏驚恐地尖叫,一個重心不穩,摔倒在地,額頭也磕在了堆砌的貨物上。她頓時失去意識,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