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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父親,你的祖父,所交付給我的囑托,我必須要去。”荷魯斯的雙眼之中帶著十分的堅定,而居魯士的眼中也帶著不可動搖的意誌,看著自己朽朽老矣的父親,作為魔法師,他們的壽命有一百五十歲載,但在這滄海雪山之中,荷魯斯不過六十年華,就已經是滿目的蒼白,如同一張舊報紙一般,好似隨時都會被風吹散。
麵對自己這樣的父親,居魯士絕不會讓他去爬那巍峨的高山,他道:“祖父是您的父親,您也是我的父親,我們一族的宿命,便是我的宿命,父親,讓我和兄弟們去吧,您就在下麵為我們祈禱,如果神真的不是要讓我們死,隻是為了磨練我們,懲罰我們,那麽我們虔誠的祈禱,一定會讓他聽見,我們一定會活著下山,完成任務的。”
看著自己的孩子,荷魯斯恍惚之間像是回到四十五年前那樣,那是的父親在即將死去的一刻,用帶著懷疑,欣慰又有些苦悶的眼神閉上雙眼,終結了這一帶著遺憾的一世,而此刻,看著自己的孩子,荷魯斯不得不承認,他確實老了,自己的兒子如今風華正茂,充滿朝氣,就像四十五年前的自己一樣。
”好,那就你和年輕人去吧,我和其他族人便在山下為你們祈福,如果你們也不曾登上最高峰,那麽我和其他人便會一起上去,到時候就算是死,我們爺倆也必須得死在一起。“荷魯斯最終下定了決心,失去了年輕人,他們這一族便也沒有再存活下去的可能,到那時,荷魯斯選擇的便是親情,這是他心中最後的一點自私。
隨著荷魯斯和居魯士的命令,隊伍之中的年輕人被挑選出來,他們都是十五歲以上四十歲以下的壯勞力,總共有五十人,占據隊伍的六分之一左右,由他們組成一支完整的登山隊,裏麵通海還有四位魔法師,和三個魔人,這三個魔人體型碩大,同時力大無比,是祭祀一族們通過各種藥材和藥劑所錘煉出來的人類,擁有超凡的力量,雖然沒有鬥氣,但身體的強度卻堪比六階的強者,可謂是真正的鋼筋鐵骨,也正是因為有他們的存在,祭祀一族才能夠在這危險的雪山山脈之中存活到如今,這三位便是碩果僅存的人,荷魯斯把他們全部安排給這支登山隊伍,顯然,如果他們失敗了,荷魯斯也沒想過活著離開這裏。
隊伍的準備十分有序,眾人在山下最後一次舉行莊嚴肅穆的祈禱儀式,向自己心中的神明,還有家人,祖先進行祈禱,希望他們能夠庇佑自己,整個活動非常的簡單,幾乎沒有什麽太多的儀式,但在這忙忙雪山中,卻顯得十分莊重,居魯士在眾人的麵前,從荷魯斯的手中接過象征族長的手杖,那是八千年來流傳到如今的魔法手杖,紫水晶的光芒在這白茫茫的雪海之中,顯得格外璀璨。
這一顆魔石來自於一頭八階的強悍魔獸內核,具有極強的鋒利屬性和火屬性,是整個祭祀一族的傳世之寶,八千年的歲月保存到如今,也是那個時候僅存的一件魔法物品,由祭祀一族代代流傳,他即是族長作戰的武器,同時也是族長威信的代表,當荷魯斯將手中的權杖交給居魯士的時候,便象征著從此刻起居魯士便將成為整個部族的首領,帶領他們繼續前進。
這在祭祀一族的曆史上是從沒有過的,整個祭祀一族,永遠都是當上一任族長去世之後,才會將這跟手仗傳遞給下一個人,從來沒有過上一任族長還活著,便將手杖傳遞給下一個人的情況,顯然,荷魯斯對於自己的孩子,還是充滿了愛意的,居魯士從自己的父親手中接過手杖,隻覺得千斤巨擔便放在了自己的肩上,同時一股衝的豪情蓬勃向上。
在其餘族人的鼓勵之下,這支由五十人組成的隊伍開始向上攀岩,底格裏斯峰與地麵之間的距離大約有兩千米左右的高度,這麽高的海拔,又非常的陡峭,許多地方都是鋒利的山石,幾乎沒有多少能夠下腳的地方,因此這兩千米,恐怕需要用很長的時間,為了保證他們不至於缺少食物而失敗,因此在登山之前,眾人帶著幾乎所有的族人,在周圍漫山遍野的圍獵,以給他們創造了大量的食物,保證他們的飲食。
第一的時候,居魯士等人還算好過,這裏距離海平麵大約有六千米左右,大部分普通人來到這裏都會缺氧,同時那麽寒冷的氣,更是會讓人的身體機能出現狀況,不需要幾個時的時間便會在這種環境下被活活凍死,但還好,祭祀一族的身體素質都不錯,在這種的環境中,身體都沒有出現太大的狀況。
但缺氧卻是事實,同時突如其來的大風雪也阻擋著他們的去路,因此他們在山中的攀爬非常的緩慢,一的時間不過隻走了兩三百米的直線路程而已,等到第二的時候,氣晴朗,眾人的腳步便快了許多,同時有一段如,相對來還是比較好走的,雖然依舊非常陡峭,大約有七十度左右的傾斜,但地上都是碎石子,並沒有大塊的鋒利石頭擋道,因此幾位魔人率先開道,將鋼釘定在周圍的岩石上,然後用拉繩,以保護眾人的安全,速度明顯快樂許多。
之後的三時間裏,居魯士等人日夜不停的向上攀爬,總計路程有一千米左右,但再往上,就相對更難了,周圍都是猛烈的罡風,地上幾乎沒有什麽成形狀的石頭了,都是一些碎石,且打磨的十分光滑,顯然是被風吹成了這樣子,腳踩在上麵,就像是流沙一樣,根本無法使力,同時釘子也不能夠再起到固定的作用,他們每隻能夠行進五十米左右的直線距離,經常要繞道到風的背麵去,才能夠往上攀爬,雖然每走的路並不短,都在幾公裏,但往上的道路卻是越來越難。
等到再後來,山峰的傾斜程度甚至開始出現八十度,甚至九十度直角的情況,好幾個登上隊員都因為體力不支,或者是一下子沒有抓住周圍的石頭,從這高聳的山峰上掉下去,一命嗚呼,眾人卻不敢往下看,此時周圍的山脈都已經在眾人的腳底,站在底格裏斯峰的半山腰,看著周圍的忙忙雪山,這種感覺是常人所無法體驗的。
太陽此刻離他們非常的近,當太陽照耀到他們的身體時,他們覺得十分溫暖,當雲朵遮蔽住太陽的時候,就會覺得十分寒冷,此時他們所處的環境,已經連雪都沒有了,到處都是冰塊,這些冰塊非常的硬,便是魔人們都很難在上麵鑽出一個洞來,從而讓下麵的人可以上去,隻能夠依靠魔法師,用火苗,在上麵鑽出一個洞來。
還好這裏已經離太陽非常的近,因此火元素相比起下麵來要多得多,他們施展起火係魔法來,也要好一點,不再像是下麵那麽艱難,憑借著這樣的努力來克服所遭遇到的困難,最終兩千米的路程終於在犧牲五人的情況下抵達。
在他們麵前的,便是剩下的五百米,眾人都不敢鬆懈,同時還有些興奮,更有著一份忐忑,誰都不知道山頂到底有什麽,那上麵會有神讓他們找的東西嗎?還是空空蕩蕩一無所有?這種恐慌讓他們甚至比對死亡的恐懼還要來的滲人。
畢竟死在為主獻身的路上對於他們來是一種解脫,是一種救贖,甚至可以是一件好事,但如果這麽白白犧牲,卻什麽也沒得到,那將是更大的絕望,同時連這座山上都沒有,那還有哪能夠得到神的指引,他們真的想不明白?未來在哪裏,前方又在哪裏,這種恐懼和對於未來的迷茫,足以讓他們徹底崩潰,因此眾人在攀爬到五百米之後,內心之中是又想要快點上去,看看情況,又不敢上去,怕滿腔的激動最後化為冰川中的一絲冷空氣,可以心情的複雜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
因此最後幾,大家的動作都慢了許多,直到攜帶的食物快要見底,距離前方也隻剩下不到五十米左右的距離,眾人這才重新恢複速度,在經過七的登上行動之後,居魯士第一個從蜿蜒曲折的山脈上爬到頂端,而此刻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向下斜坡,斜坡十分的舒緩,上麵結著一層薄薄的冰層,而在冰層的下麵,則是一片綠色,那是植物的顏色。
看著眼前這一神奇的一幕,居魯士連感慨都來不及,他已經記不起,自己上一次看到這綠色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那或許是一片飄蕩到滄海雪山的枯葉,又或者是祭祀們身上所攜帶的顏色,而如今,屬於植物所獨有的綠色便展現在他的眼前,這對於他來,簡直是不敢相信的事情。
而此時,下麵的人也一個個的爬上來,看著眼前的一切,眾人都有些驚呆了,居魯士率先反應過來,開始往下走,這是一個坡度很緩的下坡,居魯士真的想象不到,在這陡峭山峰的上頭,居然是一片緩坡,為什麽在下麵的時候看不清楚呢,居魯士往前走,原來在這片緩坡的盡頭,就是一塊懸崖峭壁,眾人的視線被這懸崖峭壁所遮擋,根本看不見裏麵的東西。
眾人散步在這緩坡之中,隻覺得簡直是神奇到了沒邊,這裏的溫度相比起下麵要更冷十渡以上,差不多零下三十度左右的溫度,他們每一個人都幾乎穿著好幾層的皮毛大衣,但在這地方,竟然隻有一層薄薄的冰,而在冰層下麵,卻還有一層植物,幾個人掀開冰層,挖出下麵的植物,之間這些植物在寒冷的風中,竟然沒有被凍成冰雕,而葉片的觸感,讓幾個年輕人感到很是好奇,他們都跟居魯士一樣,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神奇的一幕。
居魯士則帶著幾個稍微大一點的人,開始往懸崖峭壁走,這一片緩坡雖然十分的神奇,但卻並沒有他們要找的東西,這最多隻能夠算是一片神奇的自然現象而已,或許那些植物有一些特殊,待會兒可以去研究一下,但這對於如今的居魯士來,並沒有太大的吸引力,他更加希望看到更有代表性的東西。
一直往懸崖的峭壁走去,隻見下麵是萬丈的懸崖,深不見底,隱藏在層層的雲藹之下,根本看不清楚下麵到底有少,但隱約能夠看見峭壁之下似乎還有端倪,居魯士立刻對身旁的人道:”讓一個魔人下去探探路,看看情況怎麽樣?“
”是。“身邊的人立刻答道,將繩索的一段係在緩坡的一塊大石頭上,又用釘子在冰層上進行加固,一位魔人在居魯士的注視之下開始緩緩向下,眾人在上麵靜靜的等待著,大約一個時之後,下麵傳來動靜,居魯士帶著幾個人趕緊拉動繩子,將下麵的人拉上來,隻見那魔人一臉的興奮,口齒不清的道:”下麵的懸崖上,有一個入口,如同血族的神殿的一般,那是血族黑暗議會的樣式,我不會看錯的,不會看錯的。“
”什麽,血族宮殿的樣式,還是最古老的那一種。“眾人臉上難掩興奮之情,血族的黑暗議會是血族迄今為止最為古老的建築,上麵的花紋和建築的模式,與如今的血族並不相同,少了幾分繁華,多了幾分古樸,但邪惡之情卻更甚,那時的血族更加嗜血暴戾,對於統治下的種族,也執行著更加嚴酷的刑罰,因此在形製上並不相同,而這位魔人,顯然曾經見到過這一種樣式。
在血族內部,也有人喜歡模仿自己祖先的模式來進行建築的搭建,祭祀一族們,生活在血族的統治下,不免就會見到,魔人顯然是認出了一些什麽,居魯士立刻帶著人馬便準備下去一探究竟,他心裏有一種預感,那扇大門的裏麵,一定有自己想要尋找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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