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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因鐸立刻將火炮重新恢複,我給他十分鍾的時間,不管用任何手段,我需要第二輪的炮擊,明白了嗎?!”白蘭大聲的吼道,矮人帝國的軍團其戰鬥力確實非常的強悍,易魁洛完全是憑借著自身強硬的訓練才保持隊形沒有被衝散,畢竟矮人帝國手中的精銳士兵的等階要比易魁洛高得多,在近身肉搏中所占據的優勢就比較大,而易魁洛這邊,大多數士兵的等階是不如矮人帝國的,要不是有穩固的陣型,再加上豁口隻存在兩處,恐怕整條陣線都有崩潰的可能。


  “是,我立刻去通知因鐸。”卡爾迪思開口說道,因鐸是防線的炮兵指揮官,三個炮兵團全部由他總體指揮,命令很快便傳遞到因鐸的手中,因鐸將手中的命令將火焰燃燒殆盡,立刻便對身旁的人喊道:“通知下去,用溫水澆炮管。”


  如今火炮的炮管在經過長時間的射擊之後,幾乎都有六七十度左右,這個時候若是用冷水,根據熱招冷縮的原理,對於炮管會有巨大的損害,這些損害平日裏看不出來,但如果再進行一輪炮擊,便會立刻將火炮全部炸碎,因鐸是易魁洛的炮兵老手,從戰爭開始時便一直在指揮炮兵,所以他十分清楚,在這個時候,該用什麽樣的手段去處理這些大炮。


  一旁早已經準備好溫水,在炮兵手的操作下,一桶桶的溫水澆灌在炮管之上,立刻升起一股青煙,等到溫水澆灌上去不再冒出任何熱氣的時候,因鐸這才下令,讓士兵們開始澆灌冷水,以降低炮管的溫度。


  “快快快,小夥子們,姑娘們,白蘭那個娘們需要我們十分鍾內進行第二輪射擊,我們怎麽也不能夠給前線的將士們拖後腿,快快快!”因鐸扯著嗓子喊道,憑借著五階的實力,讓他可以很容易的就將自己的聲音傳遞到每個人的耳朵裏。


  一般來說少將都有六階左右的實力,而因鐸則隻有五階的實力,從中也可以看得出來,這確實是一位經驗豐富的炮兵指揮官,而這樣的指揮官在易魁洛內部並不多,很快,在八分鍾左右,因鐸便已經完成了炮管的冷卻,並立刻讓飛行傳令兵將火炮已經準備就緒的命令傳遞到前線。


  白蘭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十分興奮的說道:“真是小看因鐸了,那小子,立刻下達命令,三支炮兵軍團全部向四點鍾方向射擊,到最大極限為止!”白蘭站在女牆上觀察著兩邊的戰鬥,三點鍾方向的矮人士兵相對數量較少,此時大約還有一萬多人的規模,如果用炮擊的話,恐怕殺傷有限,而且三點鍾方向的裂口相對較大,有三十米左右,雙方士兵之間已經黏著在一起,如果進行炮擊,很有可能消滅掉自己的士兵,白蘭可不像矮人族的指揮官那樣無情,麵對自己的手下還能夠下達開炮的命令。


  而另一邊四點鍾方向,此時第七十八兵團正在拚命抵抗,開口相對較小,大約有二十米左右,而矮人帝國在這裏集結的軍隊數量卻有兩萬多人,顯然四點零五分方向的防線沒有崩潰給矮人帝國帶來了巨大的煩惱,但這卻給易魁洛這一邊帶來了巨大的福利,畢竟這樣一來,在豁口之外,矮人帝國的士兵大排長龍,正互相疊羅漢,然後朝防線內部開槍,人口密集,正是炮兵最適合的攻擊方向。


  隨著白蘭的命令傳到因鐸那邊,三千門大炮立刻響做一團,如同天雷一般的巨響,震撼了戰場上的所有人,矮人族顯然沒有想到易魁洛竟然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進行第二輪的炮擊,第一時間便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直接硬鋼上了易魁洛的這一波炮擊,其中還有許多炮彈是爆裂彈,在落地的瞬間炸成碎片,殺傷力要比實心彈大得多,這些炮彈並不多,畢竟製作非常不易,且很是危險,如果不是成熟的技術工人,製作這些爆裂彈十分有可能會把自己炸傷,因此在易魁洛,這些炮彈也是十分的珍貴。


  但此時,麵對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因鐸怎麽會放棄,一次性一百枚爆裂彈,瞬間將整個戰場引爆,數百人在爆裂彈的殺傷力之下變成屍體,而剩餘的兩千九百枚炮彈也奪走了將近四千多人的生命,這一輪齊射,無疑起到了很好的效果,矮人族前線的指揮官開始出現遲疑,最終在纏鬥了一分鍾之後,矮人帝國的士兵開始有序撤退,在這個過程中,易魁洛又進行了兩輪射擊,但這個時候造成的殺傷就相對有限,畢竟矮人帝國自身就是玩火器的專家,讓易魁洛坑了一次還情有可原,第二次又怎麽可能。


  在撤退的過程中就已經變作散兵線,這個時候炮彈的威力就下降到了極點,如今的火器尚且停留在手動裝炮彈的階段,一門火炮往往需要五個人來進行操作,一枚炮彈的發生往往需要四分鍾左右的時間,這還是成熟的炮手,且還不算計算距離的時間,不然一枚炮彈起碼需要十分鍾左右的時間,才可能射擊出去,殺傷敵人。


  這遠遠不像後世的自動火炮,可以在一分鍾之內將二十枚炮彈傾斜出去,將整個地麵變成一片廢墟,這是不可能做到的,因此兩輪齊射最終也就造成了數百人的傷亡而已,與第一輪齊射有著相當大的差距,白蘭立刻命令後排的炮兵部隊停止進攻,對於易魁路來說,炮彈彌足珍貴,進行了這麽一次戰爭,儲存在前線的炮彈幾乎打掉了四分之一,這還隻是第一波的接觸戰而已,矮人族的指揮官狂妄自大,才派出那麽七八萬人就妄圖給自己帶來麻煩,若是之後的戰爭,恐怕一場戰爭下來,就能夠把防線上所有的炮彈儲量全部打完。


  還好在防線之後便是廣闊的平原,有許多城市正在為他們生產源源不斷的武器,這才讓白蘭不至於節省到每一發炮彈,看著遠處正在有序撤離的部隊,白蘭在思索一陣之後,最終放棄了派遣騎兵去進攻這些矮人族的部隊,畢竟矮人族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如今矮人的部隊尚且沒有出現混亂,如果派遣騎兵出去,恐怕會被敵人反攻,騎兵是十分重要的兵種,在陸戰中往往能夠決定一場戰爭的結果,不到關鍵時刻,白蘭自然不會用。


  經此一役,矮人族損失士兵多達三萬多人,傷者不計其數,具體多少,白蘭自然不會知道,至於人類這一邊的死亡人數則在一萬兩千餘人,受傷人數在兩萬人左右,可以說這一仗打的還算不錯,在矮人族的猛攻之下,不但沒有丟掉防線,而且還造成了大約一比兩點五的戰損比例,可以說這一戰給整個戰役打了一個漂亮的開頭。


  但戰場之上的眾人,沒有一個人能夠開心起來,誰都知道,這隻是第一場而已,若不是矮人族卡拉爾防線的軍官昏了頭,這第一仗絕對不會那麽簡單,但矮人族也不是廢物,這一戰之後,矮人族勢必會派出更加強大的軍隊來卡拉爾山口進行作戰,到時候這裏必然成為絞肉機,無數的人都將會在這裏死去,包括將軍們。


  看著麵前這些蒼白的麵孔,看著一具具的屍體被運送到後方,無數人的哀嚎聲,白蘭等人早已經是戰場上的老人,自然不會因為這些場麵而流淚,或者是痛苦,但心中也依然十分疼痛,許多士兵在這一次戰爭中永遠離開了世界,有的則帶著一身的傷痛殘疾,要在接下來的生活中遭遇無數他們想象的到,想象不到的困難。


  白蘭有些看不下去,便走到自己的辦公室去,幾名將軍也紛紛跟著白蘭,這一場戰役的結束並不是終結,而是開始,誰都不知道下一波矮人族將會在什麽時候到來,因此他們必須提前做準備。


  “中將閣下,這一次進攻,我們消耗炮彈兩萬餘顆,火炮有一百二十們受損,防線上的火炮有四十七門受損,如今我正在組織人手進行搶修,在明天早上之前,應該能夠修複百分之八十左右,我希望後勤補給部隊能夠盡快將零組件運來,同時還有足夠的炮彈,不然恐怕我們的小夥子姑娘們,隻能夠拿著刺刀去跟敵人拚命了。”因鐸開口說道。


  “戰線上的士兵也是如此,這一場戰役消耗了大約九萬顆子彈,還有一噸的火藥,我們需要進行補充。”格蘭多上將開口說道,他主管戰場防線上的情況,彈藥的缺少也讓他們十分為難,同時還有藥品,許多受傷的人需要防止感染的藥,誰都沒有想到一場戰爭會消耗那麽多的藥品,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日常用品,同時一些受傷嚴重,無法再參加戰鬥的士兵要及時運送出去,這些都需要白蘭和將軍們來做出相應的指示。


  等到白蘭稍微將眾人的事情商量妥當之後,一位牧師打扮的中年女子從門外走進來,看著麵前的幾位將軍說道:“安魂彌撒即將開始,白蘭中將,我想請問各位將軍要參加嗎?”


  “當然,我們馬上就來。”白蘭立刻說道,在戰場上,一切從簡,自然不可能將他們的遺體運送到後方,如今是秋天,若是時間拖下去,恐怕很快就會腐爛,到時候會給沿線城市帶來瘟疫的危險可能性會大大增加,因此隻能夠就地處理,因此無論是崇尚火葬的,還是土葬的,又或者是天葬的,全部都將用火葬來處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在這一點上,人族率先垂範,在人族之中,土葬是傳統的喪禮儀式,代表著一個人的身體落葉歸根,重新回歸大自然,但在戰場上,顯然不可能保留士兵們的屍體,如果要這麽做的話,隻能夠就地掩埋,但這樣他們就回不到家鄉了,無論什麽種族,回到自己的家鄉,讓自己死後的靈魂可以照看自己的族人,這是所有人共同的心願,因此在傳統喪葬習俗和就地掩埋這兩點上,大多數人都選前者。


  再加上人族自己率先垂範,所有英雄都將以火葬的方式帶回故土,其他種族即便有意見也不可能提出來,當然,除了火葬之外,其他儀式則完全尊重各自部族的傳統,因此在安魂彌撒上,幾乎有上百個來自各個部族的牧師在給自己部落的英雄們舉行彌撒,每一個中型部落或者是大型部落都有屬於自己的宗教信仰,至於小型部落則由人族來進行統一的安魂彌撒,算是一點補償。


  在眾人的肅穆之下,上百名牧師,祭祀,長老,開口念誦著屬於自己部族的經典,不少族人站在自己同胞的身邊,臉色哀戚,但又充滿憤怒,無數的白條垂掛在戰死者的周圍,靈魂的讚歌在空氣中飄蕩,有的悲哀,有的高亢,有的充滿戰意,有的十分令人平靜,這正是易魁洛令人感到精彩的一部分,安魂彌撒便在這樣的肅穆之下緩緩結束,緊接著死去的士兵們將進入一個個的火堆之中,燃燒殆盡,然後他們的骨灰將由自己信使們帶回到屬於自己的城市,如果有親人的,會直接交給他們的親人,如果沒有,則直接交給他們的朋友,由他們的朋友來處理。


  白蘭在參加完葬禮之後,便又去了一趟傷兵營,慰問這些傷兵,這些傷兵大多數都是一些輕傷,重傷患者都已經被運送到後方接受更加體貼的照顧,而還有一部分則是嚴重傷患,他們被醫生診定沒有救治的可能,便被放在這裏,此刻正有護士們對他們進行臨終關懷,門外則是各個部落的牧師們,等待著在最後時刻,為他們舉行一個道別儀式。


  相比起那些直接死去的同胞,他們還有一個為自己過往懺悔,或者說是跟自己的同胞們見最後一麵的機會,這裏的氣氛相對來說要更加的壓抑,但白蘭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她一個個的走進這些彌留之際的士兵,無論他們聽不聽得見自己在說什麽,白蘭都跟他們說“好樣的,你們是部落的英雄,是易魁洛的英雄!”不少鐵血大漢都不由流出了眼淚,在這一刻,白蘭就像是所有人的母親一樣,用一顆堅強溫柔的心治愈著人們因為戰爭而產生的創痕。


  而相比起重症患者,輕傷員們這裏的氣氛無疑要好得多,甚至有不少人還給自己點了一杯酒,這是他們的特權,在軍營之中,沒有人可以喝酒,包括白蘭這位中將,但他們可以,這是他們為國家付出的獎賞,這裏的士兵們此刻正在互相訴說著戰場上的一切,互相吹牛,又互相傾訴,訴說著戰爭的一切,白蘭也坐在一張病床上,那是一個看上去不到十八歲的年輕人類女孩兒,她的手臂被用繃帶綁了起來,據醫生所說,他的手被矮人帝國的士兵用刺刀刺中,一塊肉被割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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