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費爾南德爾斯的研究
回到自己的住所，博朗多克便把這份報告交給了紮馬爾罕，報告之中詳細記述了這次談判的所有要求和條件，以及人族應該付出的義務，除此之外，博朗多克還寫了一封長信，把自己對於矮人族的性格分析寫了下來，以及包括矮人族營地之中，其他部族的身影，博朗多克不知道這些消息對於路西法到底有用沒用，但報告總是沒錯的。
將長信放在報告的上麵，博朗多克囑托道：“紮馬爾罕，你帶著沙爾克，立刻將這封信送回到路西法大人的手中，速度要快，不要讓別人看出破綻，知道了嗎？“
“是，屬下這就去辦。“紮馬爾罕鄭重的接過博朗多克手中的信封，此時門外賈科和茨列仁已經在等候紮馬爾罕，穿梭於兩軍陣前，還需要巴爾德列的配合，賈科和茨列仁顯然就是配合的那一隊人。
“早去早回，注意安全。“博朗多克有些不放心，又吩咐了一聲，紮馬爾罕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麽，倒是一旁的沙爾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伯爵大人，這一路上出了矮人族的地盤，就到了我們的地盤，又什麽不安全的，辦成這樣一件大事應該開心才是，我怎麽看您有些患得患失了。“
紮馬爾罕給了沙爾克一個閉嘴的眼神，沙爾克撇了撇嘴，不吭聲，博朗多克也知道，自己確實是有些緊張過度，但這也是人之常情，第一次完成這麽重要的任務，他當然緊張，興奮，所以倒也沒有責怪沙爾克的意思，揮了揮手，讓紮馬爾罕和沙爾克一同離開了。
矮人族與人族的談判如火如荼，博朗多克正因為自己的成就興奮不已的時候，此時的伊思普爾城郊區，費爾南德斯看著麵前的草稿紙，則是皺起了眉頭，在經過長達一連七天的實驗之後，費爾南德斯終於得到了許多寶貴的數據。
在無數的實驗中，費爾南德斯和他的團隊漸漸發現，在實驗時的那兩扇窗戶，有著完全不同的特性，從地底而來的那扇窗戶，改變了雞人周圍的浮遊蟲屬性以及雞人本身的屬性，而天上的那扇窗戶，則是把附近改變的浮遊蟲屬性又給改變了回來。
對於這一點的發現，至關重要，也非常不容易，足足進行了上百組的實驗，這才得出了以上這個結果，說來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若是讓那些祭祀們知道人類是怎麽實驗的，恐怕都會驚得目瞪口呆。
人類的實驗其實聽起來很簡單，就是把人皮書中的法陣自行進行修改，每一次隻改一道圖案，然後通過不停的改變，從而測算出天上和天下這兩扇窗力量幅度的改變，進而測算周圍浮遊蟲改變速度的快慢，在實驗的過程中，他們發現，無論他們怎麽對法陣進行刪改，天空之上那扇窗戶裏的手，改變周圍浮遊蟲的速度都沒有任何改變，這一點發現，從而確定天上那扇窗戶與法陣無關，進而推測出是秩序的代言，應該就是用來恢複的。
而地上那扇窗戶則是用來改變的，這一點也同樣很好理解，因為一共就兩扇窗戶，兩隻手，一隻恢複，另一隻可想而知，聽起來挺簡單的，但祭祀卻從始至終沒有敢踏出過這一步。
要知道這些法陣，都是那位叫做波爾加克亡牧之民的邪神留給他的信徒的，也就是說，這些法陣，都是那位邪神所做，怎麽可以隨意刪改？但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位波加爾克亡牧之民可沒有那麽閑，怎麽可能真的自己來畫法陣，然後傳授給他們呢？
這些法陣，其實都是祭祀一族的先祖們，在找到波爾加克的蹤跡之後，根據那些神跡來設計的，最後傳來傳去，就變成了所謂神親自傳授的東西，就有點像現代的基督教一樣，聖馬槽，聖血之類的東西，你說他到底是不是基督的？
沒人知道，你說他不是，你也沒證據，你說他是，你也沒證據，正如佛家所說，信則有，不信則無，當某一樣東西被神聖化之後，你是很難通過實際情況去判斷的，這些祭祀們也是如此，他們認為這是神留給他們的神跡，自然也就不敢動，害怕對神不敬，而費爾南德斯等人根本就不知道，這些東西的來曆，和他們的曆史，就像是把摩西的手杖放在他們的麵前，他們也隻當是一根腐朽的木枝條而已。
難聽一點叫有眼不識泰山，好聽一點就叫做不知者一往無前，所以人族敢隨意修改，而祭祀們卻連動都不敢動，這主要原因，並不是因為人族膽子大之類的，若是等人族有了千年萬千，誰又敢說鬥氣修煉法門是人類自行研製出來的呢？
恐怕也變成了神明托夢給先知這樣的事跡和傳說了，尊重曆史，迷信曆史，人總是要走過這個階段，才能正式曆史，看清曆史的，當然，這些不是當今人族需要考慮的，當他們發現了這一個特性之後，自然也引發了整個研究團隊的大討論。
那就是人類應該向哪隻手研究，去獲得力量呢，這是一個擺在所有人麵前的問題，在人族的眼裏，可沒有神聖與否的觀念，不可能因為是邪神的力量就不去用，是正神的力量就去崇拜。
在人類眼裏，唯有上帝才是他們寄托全部思想，信仰，精神的源泉，至於其他的神，都隻不過是力量的來源罷了，至於他到底是正義的，還是邪惡的，並沒有人在乎這一點，刀劍無正義，使用者才是判定正義的標準。
最終在大討論之後，研究團隊還是決定他們要使用地下那隻手的力量，至於其中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天上那隻手的力量，並不來源於法陣，而來源於秩序，是因為地下的手，破壞了空間中的秩序，強行改變了這一空間中的元素比例，故而那隻手才從虛空中誕生，將一切恢複原狀。
也就是說，如果人類要利用這隻手的力量，就必須先找到這位神明力量引用的法陣才行，這無疑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短時間內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經過這長達半個月的研究，費爾南德斯深刻的知道，這些法陣，每一個即便再簡單，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祭祀一族的曆史有多久，費爾南德斯並不知道，可想來應該不會比人類來的短。
在這麽悠久的曆史中，所積攢下來的知識，讓他們繪製而成了這本人皮書，雖然其中大多數都是一些祭祀一族十分基礎的法陣，但你不能說他們不蘊含智慧，就像如今小學生所用的書籍，確實裏麵的內容很簡單，可再簡單的內容，也是人類發展幾百萬年來，知識的結晶。
我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跳躍未來，而祭祀一族這麽長時間所積累下來的經驗好用，還是人類直接從一張白紙開始，自己去探索更加有效？顯然，任何一個人，即便是普通人，都會選擇前者，畢竟那已經有一個定型了，他們隻要照著祭祀們的法陣去改變就行了。
費爾南德斯自然也是如此思考，隻不過如何利用那隻手呢？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畢竟那隻手雖然能夠賜予人們力量，但實在太過於凶險，如今隻是做實驗而已，死掉的雞人數量就已經超過了三百個，若是普及使用，那還得了，更何況根據人皮書中的力量，那可是越高級的力量，所需要的活祭品就越多，這是費爾南德斯首先不能接受的一點。
第二點便是這種邪術會讓人失去理智，對於這一點，有一名研究人員作出了解釋，他認為，使用這種邪術，便會沾染到魔神的氣息，越高級的邪術，其所沾染的邪氣就越多，而根據古代典籍的記載，這些邪神，往往都是瘋狂的，沒有秩序的，他們隻會在地獄之中無謂的屠戮，是絕望和死亡的代名詞。
也就是說，祭祀儀式等級越高，接受者所受到的邪神侵染也就越嚴重，這一點自然也是不可取的，而要消除掉這兩點問題，改變邪神法陣就是必須要做的事情，而如今的費爾南德斯，正是在做著這樣一件事情。
根據費爾南德斯和眾人的研究，他們發現，這本人皮書中所有的陣法，幾乎都包含著一個六星同圓圖案，當在陣法中拿掉這一個圖案時，儀式幾乎百分百失敗，實驗者直接死亡，施法者也會受到十分嚴重的傷害，因此，費爾南德斯判斷，這個六星同圓，應該就是法陣的核心，也是那位波爾加克的力量源泉，至於其他的圖案，隻不過是增強這個圖案力量罷了。
“又失敗了。“一旁的研究人員開口說道，聲音之中無喜無悲，實驗失敗，已經是他們幾天以來的慣例，眾人也沒說什麽，便準備開始進行下一項實驗，費爾南德斯在一旁看著，已經對實驗失去了興趣，顯然，如果想要使儀式有效，就必須要有六星同圓標誌。
但如果有這個標誌存在，所調動的邪神力量就會侵入人的身體之中，從而讓人變得十分狂躁，這兩者之間幾乎形成了一個無法顛破的悖論，要麽獲得力量人瘋掉，要麽就無法獲得力量。
“看來，如果我們要使用這股力量，就必須要是波爾加克的，那麽有沒有什麽方法，可以不使用邪神的力量，又能獲得這股力量呢？“一旁的研究員突然開口說道，他的這個問題也是如今眾人的主軸，但這顯然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我們現在除了波爾加克，還能找到另外一位神明來借給我們力量嗎？“按理來說，這位研究員確實說的沒錯，能夠改變空間內元素數量的人，一定不隻有一個波爾加克，如果真的是如此，他也不會隻是一位邪神，而應該是一位大邪神，甚至是世界本源級別的人物。
既然如此，就必然有其他的神也可以使用這股力量，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如今的人族除了掌握有波爾加克的六星同圓圖案之外，也真的是找不到其他的了，這才是問題的關鍵，他們別無選擇。
而此時與眾人一樣，被這個問題困擾的，還有高居於天堂的李爾，當費爾南德斯發現法陣的原理時，李爾便也收到了這條訊息，不過與費爾南德斯等人不同，作為神明，李爾立刻想到了自己。
既然波爾加克可以做到這一點，那自己為什麽做不到呢？李爾立刻把心中的想法付諸於實踐，可很遺憾，他的實驗失敗了，倒不是他的力量不能應用於下界，而是雙方的力量在本質上是不同的。
李爾是種族守護神，所擁有的力量來自於人族的信仰，而那位波爾加克邪神，則是來自於世界的本源，他雖然不是本源神祇，但卻是本源神祇的分支神明，故而可以調動部分自然秩序的力量。
而李爾是做不到的，他的神明圖案，隻能讓下界的人調動李爾的力量，也就是說他們可以調動李爾的力量施法，但最後損失的是李爾的信仰值，這顯然就是一個很虧的買賣，且無法普及，因為信仰值太過於珍貴，李爾自己用都不夠，給下麵的人用，那豈不是作死？
那位波爾加克的力量來源於人的痛苦，而李爾的力量來源於人的信仰，所以波爾加克可以利用痛苦，從而將自己的力量給予自己的信徒，而李爾則不行，這是來自於本源力量的排斥，不是李爾可以抗拒的。
除非他能想出一個辦法，在儀式開始以後，聚集起一大批的信徒，從而將力量傳輸給一個人的身上，但這顯然不如痛苦來的便捷，換一種說法，波爾加克的力量適合人口比較少的部族來使用，隻需要犧牲幾個人就行了，而李爾的力量則適合與大部族來使用，幾百人的信仰，才能匯聚成一個牧師，小部族是根本養不起的。
不過李爾的力量不需要大規模的犧牲，其中的好處自然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