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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人的心中如何不甘,人族並不知道,在被重新捕獲之後,以菲克斯為首的醫生團隊,便對雞人進行了全方位的檢查,剛開始雞人還並不配合,一副很是憤怒的樣子,不過在餓了兩天之後,雞人還是選擇妥協,開始積極配合實驗的進行。
在實驗中,他們發現雞人不僅僅在肌肉強度上有了很大的提升,在聽覺,視力,敏感程度上,都有了不小的提升,這讓眾人都不由得大為振奮,犧牲一個祭品便能得到如此強大的力量,這簡直是再合算不過的事情了。
在這群人的眼中,可沒有什麽祭品很可憐的想法,為了探索人體的構造,菲克斯等人早已經在冠達爾人的身體上做了無數的實驗,光是解剖的數量就達到了上百具,有些是屍體解剖,還有的則是活體解剖,為了查看活人與死人之間的區別,手段可謂異常殘忍。
在他們的眼中,冠達爾人是類人生物,而不是所謂的智慧生物,就像大猩猩和猴子一樣,他跟人很像,但卻不是人,菲克斯對於冠達爾人的態度,也正如人類對待大猩猩和猴子一樣,認為這是一種與人類有血緣關係的動物,但本身並不具備智慧。
這聽起來似乎有些匪夷所思,畢竟冠達爾人有著晚上的道德體係和信仰體係,也有著基本的社會製度,人與人之間的交流與人類相似,且群體龐大,擁有十數萬人口,在一套完善的體製下運行,怎麽看也不像是大猩猩和猴子之類低智慧生物該有的樣子。
可人類就是那麽高高在上,想當年歐洲殖民新大陸的時候,關於印第安人到底是不是人這個問題都能爭論上百年的時間,如今菲克斯等人不把冠達爾人當人看,也是情有可原了。
不過,實驗的結果也並不都是好的,在許多上升的素質之中,唯一有些下降的,是第六感,所謂第六感,就是直覺,在實驗前後,菲克斯等人把雞人曾經關進過一個全黑密閉的房間之中,然後通過移動擺錘,在不發出任何聲音的前提下,靠近雞人,讓雞人來判斷,擺錘在自己的哪一個方向。
在實驗進行之前,十次判斷,雞人正確的數量是六次,實驗前後進行了十次,基本還算穩定,而在實驗之後,雞人的正確判斷隻有三次,足足減少了一半,這是十分不正常的變化,基於人對於直覺的產生,菲克斯的了解並不足夠深,但他認為直覺應該跟大腦之中潛在的對於危險的判斷力有關,而雞人在這一方麵的缺失,讓菲克斯很是重視,因為這關係到大腦在試驗中會不會受損這件大事。
所以緊接著菲克斯等人就對雞人進行了智力測試,果然發現雞人在智力上確實有所下降,原本會做的題目,如今許多都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做出來,而智商下降所帶來的一個結果,便是生氣的頻率增加。
一般來說,智商比較低的生物,生氣的頻率會更高,因為他對於現實無法理解,所以就會立刻生氣,而聰明的人,普遍生氣的頻率會稍微低一些,他們即便生氣,也會表現與內心之中,而不像許多低智商的生物那樣,表現於外表之上。
這項研究讓菲克斯等人找到了儀式本身所帶來的缺點,菲克斯立馬帶著這份資料找到了費爾南德斯,並且提出了再進行一次實驗的要求,費爾南德斯看著菲克斯,說道:“還要再進行一次實驗,菲克斯醫生,您是基於什麽理由,做出的判斷?”
“單單一組實驗,無法形成對照組,一號雞人眼下發生的一切,並不能直接判斷是儀式造成的,有可能是雞人的身體因素而造成的個例,必須進行多組實驗,從而確定儀式的利弊,不然無法分析儀式對於人體的影響到底止於何等層麵。”
菲克斯的這番話不可謂沒有道理,做實驗當然要有對照組,不然極有可能因為基因的問題而出現偏差,費爾南德斯自然沒有反駁,且數據組那邊也傳來消息,希望可以多進行幾次實驗,從而獲得更加精確的數據,這都讓費爾南德斯十分為難,他對人體試驗極為排斥,但此刻,現實卻讓他不得不做出選擇。
“我同意繼續實驗,你們把實驗需求列一張表交給我,我讓數據組和你們共同參考,菲克斯醫生,你先回去吧。”費爾南德斯有些低沉的說道,看著自己麵前的大門被關上,費爾南德斯不由靠在了沙發背上,喝著手裏的葡萄酒,卻覺得是那樣的苦澀。
可惜,四階鬥氣士的身體讓他根本不會有被酒精麻醉的可能,而此時的他,多麽想沉迷於酒精片刻,從這壓抑的心情中暫時出逃,但身為這項研究的策劃者,他顯然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做這一切,菲克斯和數據組的動作很快,一份報告立刻就出現在了費爾南德斯的麵前,根據數據組和菲克斯醫生團隊的需求,他們希望費爾南德斯再做六組實驗,以進行參照組的比對。
對此,費爾南德斯艱難的蓋下了同意的印章,實驗很快就在這與世隔絕的郊區進行,六名冠達爾人在實驗中失去了生命,費爾南德斯親眼見證了這一切,他的心也開始慢慢麻木,不僅僅是他,包括實驗的所有人員,都開始慢慢變的麻木,甚至有人開始跟菲克斯一樣,將冠達爾人當做是動物。
認為他們並沒有再做人體試驗,而是在做動物實驗,以此來緩解內心中的痛苦,費爾南德斯卻無法欺騙自己,他隻能跟自己說,這是為了人類的崛起而必須做出的犧牲罷了,試驗結果很快得到匯總,通過這七組試驗,數據組獲得了十分完備的數據,從試驗開始到試驗結束,浮遊蟲數量的變動精確到了兩位數,這已經是人類能夠觀測到的極限了。
而對於那雙手和兩扇窗戶,也終於有了一些比較合乎常理的猜測,在實驗中他們發現,浮遊蟲在兩扇窗戶出現之後,都發生了明顯的變化,首先是地下的那扇窗戶,當他出現的時候,以窗戶為中心,浮遊蟲開始向黑暗異變,而當那扇天上的窗戶中伸出手時,以手為中心,浮遊蟲開始恢複正常。
而在兩股力量開始較勁的時候,根據觀察中間層浮遊蟲的變化,研究小組發現,這些浮遊蟲的變化,全部都是以兩扇窗戶為中心,且在中心曾,許多浮遊蟲大量死亡,其原因是在兩扇窗戶出現之後,頻繁變動屬性,從而導致浮遊蟲早衰,甚至在兩秒鍾的時間內出現了浮遊蟲真空狀態。
由此可以判斷,兩扇窗戶的出現,必定不是合作方,而是敵對方,雙方在互相絞力,爭奪這片區域浮遊蟲的控製權,根據這一點,研究小組進一步作出判斷,因為地下窗戶所散發的黑暗能量,所以有很大的幾率屬於幽冥天,而天空的那扇窗戶,應該是屬於某一位未知神明的。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判斷,是因為能夠與神明作對的,唯有神明,人是不可能戰勝神明的,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人,那麽這種人本身也是神明的一種而已,所以對抗那雙手的,肯定也是神明,至於為什麽會有神明出現對抗幽冥天,那就不是研究人員能夠知道的事情了。
而幽冥天的力量在接觸到那雙手之後,立刻便縮了回去,黑暗的力量被撫平,秩序恢複正常,剛開始的時候,眾人都認為是幽冥天的實力不如那雙手,但後來,在經過了又兩輪的實驗,在這兩輪中,擴大了對於祭品的等級,從單體獻祭到多人獻祭,最終發現,幽冥天的力量,並不比那雙手來的弱。
當祭品的質量越好,祭品的數量越多,祭品在死亡前越痛苦,那麽地下那扇窗戶的力量就會越強,在那雙手的麵前,也可以支撐更長的時間,顯然,幽冥天的實力起碼不會太弱於那雙手,其實力的體現,完全依賴祭品的質量和數量,由此眾人終於明白為什麽祭祀們熱衷於提供更加稀奇古怪的刑罰,從而增加靈魂的痛苦,以此來得到更大的力量。
隻是對於那雙手,眾人依舊是無法判斷,這雙手到底是誰的,他又為什麽會每次都出現在儀式的上空呢?不過在數據和證據麵前,費爾南德斯倒是有了新的思考,那雙手或許並不是某一位神祇,而很有可能是來自於秩序本源對於穩定秩序的一種措施,每當有人打算利用自己的力量,從而破壞空間中的平衡,就會有一雙手出來。
而神明則能暫時阻擋一部分秩序本源的衝撞,祭品越大,神明越歡愉,從而對抗的力度也就越大,這應該就是儀式祭品需要這麽多的原因,而另外一方麵,對於力量的增強,眾人也得到了一組不一樣的數據。
七組實驗組,其中三組為同一實驗方式,方便進行對照實驗,而後麵四組,則是不斷提升祭品的等級和數量,經過調查發現,實驗的目標在接受更強大力量的控製時,會出現很強的身體反應,舉個例子,一個普通雞人,接受最為簡單的一人活祭,大概能夠獲得一階鬥氣士的力量,而如果接受較為血腥的五人死鬥活祭的話,那麽雞人的身體將會直接被黑暗力量撕成碎片,不複存在。
顯然,力量突破上限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即便那位大邪神可以將力量賜予人類,但如果超出本身所能掌控的極限太多,也會造成巨大的傷害,而另一方麵,在可接受的範圍之內,力量獲得越大,對於大腦的損傷就越大。
甚至在其中一個實驗體身上,眾人發現他的智商退化到接近於智障的水平,這都讓眾人感到沮喪,在菲克斯看來,人皮書中的力量應該普及於人族之中,如此一來,便能在短時間內造出大量的軍隊,可實驗卻證明,儀式對於人體有著不可逆的損傷,這當然讓菲克斯感到無比的失望。
但對於費爾南德斯來說,這項實驗的意義非凡,因為這證明了浮遊蟲的屬性可以改變,且浮遊蟲可以被操縱,這兩點對於人族來說,至關重要,在鬥氣士的眼中,浮遊蟲是這個世界最為基礎的粒子,他組成了世間萬物,但人們卻無法控製它,因為他太小了,無論是用物理的手段,還是唯心的手段,你都無法控製這世界上最小的粒子。
而此時,儀式中的那兩扇窗戶卻給了費爾南德斯靈感,既然那些邪教徒們可以通過幽冥天去操控浮遊蟲,為什麽人族不能通過那雙手來改變對於浮遊蟲的操控呢,如果那雙手代表這至高秩序,那麽人族當然能夠利用他,就像重力,摩擦力,能量的轉換一樣,他們存在,沒有善惡,但人類卻可以利用他們來達成自己的目標。
隻要能夠找到如何利用這雙手的方法,人類為什麽不能成為這份力量的使用者呢,這種想法讓費爾南德斯的思維得到了極大的開拓,他將這份報告傳達給了君克爾,君克爾在看過之後,對費爾南德斯大加讚賞。
“費爾南德斯,真是沒想到你能做到這個地步,實驗暫時放一邊,研究所的工作將主要集中在如何運用,操縱這股力量,我會給你更多的人手,去完成這一偉業吧。“君克爾笑著說道,但見一旁的費爾南德斯,黑眼圈很深,一副頹廢的樣子,不由關心的說道:
“費爾南德斯,工作是做不完的,我聽研究所的人說,你這幾天幾乎沒怎麽睡覺,一直都在跟所有人探討數據的正確性,以及分析問題的延展可能,雖然這樣很好,但適度的休息還是必要的,你不是小孩兒,怎麽調整作息,這是你應該學習的事情。“
“是,議長閣下,讓您擔心了,我很抱歉。“費爾南德斯歉意的說道,君克爾看著他魂不守舍的樣子,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知道我為什麽讓你來擔任這項研究的主事人嗎?“
費爾南德斯抬起頭,眼中流露出不解,君克爾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和阿爾文,博朗多克是我看重的人,未來的伊思普爾,勢必會需要你們發揮更大的作用,仁人之心可以有,婦人之心萬不可,現在的我們,自救尚且不暇,哪裏還有餘力拯救弱小?
我知道你對那些祭品有愧,但為了人族大業,你必須得堅強起來,我們的人民本就在戰爭中驚慌失措了,若是你也跟著迷茫,那麽人族的未來勢必一片黯淡,身為牧羊之人,當有山一般的穩重,切不可急躁,我選擇你去擔任這項工作,就是希望你能夠在其中得到磨練,不要讓我失望,費爾南德斯。
順便說一句,博朗多克和阿爾文都已經順利進階,成為五階鬥氣士,他們正在生死場上接受著所有人的檢驗,而你也在研究所裏,接受著我的檢驗,加油吧,費爾南德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