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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爵爺,路西法先生,我們抵達目的地了。”阿爾文從前方走了回來手中舉著一杆刻著菲爾多克紋章的大聱,咧咧的風聲吹得大聱的木杆都彎了下來,路西法騎著戰馬往前提溜了一點,拿著手中的望遠鏡向著前方看去,隻見在一片恍惚之中,幾塊石頭隱約凸顯在自己的視線之中。
路西法用手中的馬鞭指著前方的那一處高地,說道:“那裏就是823?”
“是,上麵有一塊石碑,正寫著823.”阿爾文說道,冷冽的強風讓每個人的臉都紅彤彤的,就像是高原上的遊牧民族似得,頭發也變得枯黃了許多,還有一些精靈,皮膚都已經開裂了,他們已然習慣在水草豐美,空氣潮濕的南方,如今突然來到這麽幹燥的地方,許多人的手指都生了凍瘡。
這可是用來射箭的手啊,路西法想到這裏便皺起了眉頭,搖了搖頭,對身旁的阿爾文說道:“好,所有人向前,我們抵達目的地了。”
“吼!”隨著路西法的命令,隊伍之中傳來一陣歡欣的吼叫,這一路走來對於他們這些南方人來說實在是遭罪,如今終於到了目的地,雖然環境依然十分惡劣,但起碼能夠休息一下了。
路西法回到皮埃爾等人的身邊,此時波克騎士長正抱著皮埃爾,這裏的天氣實在太冷,若是讓小孩兒一個人騎在馬上,遇到了滑坡,小孩兒根本無力操控這匹高頭大馬,所以波克騎士便充當起了司機,此時皮埃爾正睡在波克的懷裏,厚厚的熊皮大衣覆蓋在他的身上,絲毫不會覺得寒冷。
路西法看了一眼皮埃爾,見他情況良好,便對著一旁的多勒和克裏斯說道:“我們到了,上去看看吧,這裏可是我們將來幾個月的駐紮地,算得上是戰場上的家了。”
騎著戰馬,路西法等人跟在騎兵部隊後麵率先抵達了823高地,眾人的臉上神色都有些嚴峻,整個823高地,除了最為基礎的防禦陣線之外,條件簡陋的可怕,便連這唯一的防線,也僅僅是用一小塊一小塊的石頭搭建而成的一條不足一米五高的矮牆。
除此之外,便隻有一棟用石頭搭建而成的屋子,看上去應該是軍官們居住的地方,空間非常狹小,大概隻有三十平米左右,路西法的腳剛踏進去,無數的老鼠,還有不知名的蟲子便發出了吱吱的叫聲緊接著便開始亂竄,從眾人的腳底溜走,還有的則幹脆往眾人的腿上撞。
等眾人拿起火把走進去一看,更是相對無言,這整個指揮使裏麵除了一排木頭床之外,便是散落一地的垃圾,有的看上去應該是給傷員止血的繃帶,還有的看上去則是一些地圖,路西法走上前去,把已經浸在水裏的地圖給拿了起來,放到火把下一看見上麵刻畫的好像是敵軍的進攻路線圖和己方的布防圖,且看著這張地圖上的筆畫,並不像是年代十分久遠的東西。
因為這是用鉛筆寫的,在這個年代,鉛筆的製造工藝是非常非常落後的,幾乎就是拿露天的煤炭直接做成的而已,所以他掉色的速度也非常的快,往往一年的時間,鉛筆的痕跡就會淡許多,不像是鋼筆或者是墨水,十幾年也不會有什麽明顯的變化,通過這一點路西法可以確認,這些圖紙,應該是不久前描繪的。
“我們是第幾批來到這的部族?”路西法不由在心裏問出了這個問題但卻沒有人能回到他,包括他自己,再看了一眼屋子,見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值得調查,路西法便走出了屋子,此時侍從們已經走了進來,準備點火,讓主人們可以取暖。
路西法卻伸手阻止了這種行為,他說道:“先不用點,等會兒再說。”說著路西法便走了出去,留下一臉愕然的仆從,阿爾文此時走到他的麵前,說道:“服從命令就是了,先生有他的想法,我們執行便是。”
路西法走出屋子外,這間屋子便是整個山坡的最高點,從這裏往西看,便是一片遼闊的平原,在平原的盡頭則是無數隱約可見的山脈,這山脈的後方,便是矮人王國的所在地,也是未來敵軍會出現的地方。
而中間的這片平原,則是兩國的交界處,曆史上兩國為了這塊平原都曾經大打出手,但最後誰都沒有得到這片肥沃的土地,經過幾番商談之後,最終變成了雙方之間的邊界線,屬於無人托管的無人區,原本在戰爭還沒有爆發的時候,經常會有牧人將牛羊趕到這裏來,但自從戰爭爆發以後,這片巨大的平原便再也沒有牲畜的痕跡了。
有的隻有硝煙和雙方的喊殺聲,當然,還有野生動物偶爾路過,叼起一具鮮活的身體大快朵頤,而如今這片巨大的平原,帶給路西法的感覺便是寂靜,大雪將這片草原的一切都給封存在了白雪之下,天地之間藍白雙色,在遙遠的山脈處互相連接,非常的漂亮。
而在823高地的北部和南部則是連綿的群山,分別是822高地和824高地,兩處高地之間,北部的822陣地與823陣地之間的地勢相對來說十分平緩,而與824之間的地勢則相對比較低窪,所以823陣地的防禦重點,顯然就是與824陣地之間的低窪地帶,這一點從前一個部落留下來的防禦陣地就能看得出來,南部的防禦牆要比北部更高一點。
“路西法,士兵們還在等著命令呢,先讓他們搭帳篷吧。”克裏斯在一旁眯著眼睛說道,此時的天空沒有一片雲彩,陽光毫無阻礙的照射在這片蒼茫大地上,眾人此時所處的位置正是迎光麵,眼睛都有些看不清了。
“嗯,讓他們先搭帳篷吧,波克找幾個人來,把這石屋給鏟了,你們看這房子,所用的石頭都有明顯的炸裂痕跡,並不像是一般的石塊建築那樣,是十分規整的石頭,我想,敵人很可能有一種手段,可以繞過正麵防線,都後方的指揮部造成傷害,所以指揮部在地表太危險了,我們要移到地下,不用太舒適,就跟這石屋差不多大就行,明天之前可以完成嗎?”
至於這種手段,路西法還並不清楚,但他還是選擇小心謹慎,矮人,之前的人類從來沒有接觸過,他們的戰鬥方式到底如何,也沒有知道,雖然聽上去,自己說的很扯,但路西法還是決定聽從自己內心的決定,寧願多花費一些功夫,將指揮部修建在地下。
“保證完成任務。”
波克聽命之後,便帶著幾個騎士開始動工,阿爾文本想上去幫忙,被路西法攔了下來,說道:“你們有其他的任務,看到這排石頭牆了麽,太軟,也太矮了,別說是矮人族了,便是我們,隻需要一百來個人,就能推翻這做強,你讓底下的人想想辦法,務必讓這麵牆經得起一定的攻擊,若是有辦法的話,最好能夠搭一些角樓和瞭望塔出來,這任務不簡單,就交給你了。”
“是,先生。”阿爾文應聲離開,路西法又對一旁的博朗多克說道:“趁著現在時間還早,立刻去山下找點柴火來,能搬多少搬多少,等再過一會兒兩邊的高地都開始有人駐紮,柴火就成稀缺資源了,多帶幾個人去,還有,若是有時間,去822、824看看,那有什麽東西,任何信息都行,帶回來告訴我。”
這裏的天氣超出了路西法的想象,二階以上的戰士或許還可以適應,但對於低階的戰士們來說,實在是太冷了,單單依靠大衣是根本撐不住的,趁著現在許多部隊還沒有駐紮,趕緊多囤積一些柴火,未來的一段時間裏也能好過不少。
見眾人都去完成自己的任務了,路西法便向著已經搭建好的帳篷走去,裏麵多勒正在烤火,皮埃爾則是繼續在睡覺,克裏斯則是去安頓部隊去了,八百人的大部隊還是需要一個主事人去安排好他們的營地。
多勒年紀太大,這麽冷的天在外麵吹風顯然不合適,皮埃爾太小,顯然也不合適,至於路西法,沒人會想到讓他去督軍,畢竟他的精神頭可是比多勒還要差,更別說跟克裏斯比了。
帳篷裏麵,侍從們早已經將皮毛鋪滿了整個軍帳之中,這個軍帳與其他人所使用的軍帳不同,是首領專用的,裏麵的空間非常大,所以這個帳篷也屬於半永久性建築,在戰爭來臨之前,眾人便住在帳篷裏,戰爭開始之後,再搬進地下室裏去,畢竟誰都不喜歡陰暗狹窄的空間。
這帳篷裏麵的空間,足有六十多平方米,足以讓他們三個大人和四個小孩兒休息用的了,腳踩在柔軟的毛皮上,路西法找了一處離火堆比較近的地方便躺了下來,接下來休息的時間會十分有限,當然要趁這個時間段趕緊休息一下,等路西法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香味給熏醒的。
“老師,您醒了,趕緊來喝碗湯吧,博朗多克在山下的森林裏找到了一些野山菌,生長在一條小溪流旁,萬幸沒被凍死,摘了不少回來,可鮮了。”皮埃爾笑著說道,整張臉通紅通紅的,帳篷中間是一個小火堆,上麵放著一個三腳架,架子上麵是一個黑色的小鍋,裏麵正敦敦煮著湯。
香味四溢,在這咧咧寒風中,有這麽一碗熱乎乎的暖湯,著實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路西法趕緊給自己盛了一碗,裏麵還放著一些牛肉,被切成了丁塊,煮的稀爛,路西法喝了一口,整個人都暖洋洋起來,此時克裏斯走了進來,寒冷的空氣也順著克裏斯所打開的縫隙鑽了進來,一旁正在睡覺的多勒立刻被寒風吹醒,他警覺的看了看周圍。
見是克裏斯走進來,這才把銳利的眼神收了回去,他也不再躺下,而是來到路西法的身邊,也給自己盛了一碗牛肉山菌湯,一邊喝,一邊說道:“克裏斯,外麵的情況怎麽樣了?”
“都安排好了,嘿,路西法大師,您的那些仆從們可真厲害,那麽晚了,士兵們都受不住進帳篷了,他們還在修城牆呢?要不您趕緊通知他們一聲,讓他們回帳篷休息吧,這天氣可是越來越冷了,別到時候凍壞了。”
聽到他說這番話,多勒沒說話,但心裏卻不禁說道,就算是你在外麵被凍死了,也凍不死那群戰士,平均三階以上的實力,別說是這麽冷的天,便是再冷上十度,脫光衣服站在外麵,也是不會對他們的身體造成絲毫的損害,又哪裏輪得到你關心。
不過多勒清楚,這並不是自己應該說的事情,所以他隻是看了一眼路西法,便繼續喝起了自己碗裏的湯,路西法看了眼皮埃爾,見他已經吃飽了的樣子,便對皮埃爾說道:“你是現在要睡覺,還是玩一會兒?”
“我去波克叔叔那讀會兒書吧。”皮埃爾很是知趣的離開了帳篷,多勒也慢慢把碗放到了地上,他知道,路西法這是要跟克裏斯攤牌了,在此之前支開皮埃爾,免得讓他知道太多,皮埃爾還是小孩兒,縱使他願意保守秘密,但大人要騙小孩兒太容易,有些事還是別說出來比較好。
唯有克裏斯還是一副狀況外的樣子,對皮埃爾笑著說道:“路西法,皮埃爾這個年紀,正是淘氣的時候,我家的孩子跟皮埃爾差不多大,卻整天都惹是生非,能那麽乖的去讀書,可真是多利絲家族的福氣啊。”
克裏斯一邊說一邊吃著東西,但見路西法和多勒卻是直勾勾的看著他,並不再吃一口東西,克裏斯也不覺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路西法,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麽,是有什麽事情嗎?”
多勒看了一眼路西法,路西法開口說道:“克裏斯,我想有些事情,也應該告訴你了,其實,門外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