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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克爾的研究進行的很快,張留下來的那一套文字,是采用英文式的書寫方式,這就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通過詞根去大致猜出他是什麽意思來,當然,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沒有詞根的話,那麽單詞就很難被解讀了,這一點跟簡體字不同,看著簡體字,你有的時候即便不認識,也能猜出來一些,而麵對英文,可就真的沒辦法了。
不過還好,張在養殖場的時候,留下的單詞大概有兩千多個,而君克爾則把這些單詞全部都收集了起來,並且還跟張探討過,如何組建新的單詞,可以說現在這套單詞,是君克爾和張一起創作的,甚至可以說大半都是君克爾完成的。
因為張除了創作文字之外,還有許多其他的事情,而君克爾則是把所有的精力全部花費在了這些字體上麵,通過和張創作的這兩個多個簡易單詞,到現在君克爾已經把這張單詞表拓展到了一萬個以上,所以即便遇到不認識的單詞,君克爾通過龐大的知識儲備,結合上下問,也大致能夠猜出來,這些單詞到底是什麽意思。
但即便如此,想要解析這十幾張草稿紙上的內容也不容易,因為這其中涉及到人體最為秘密的一部分,一個字的錯誤,就十分有可能會給按照這份草稿紙鍛煉的人極大的傷害,容不得君克爾有一個單詞的模糊,所以君克爾的工作一直在進行,等到他舍友都回來了,君克爾也恍然不知。
他的舍友倒也不奇怪,顯然對於君克爾這種狀態早已經習慣了,每一個回來的人都很小心的繞過了君克爾的床位,以避免打擾到君克爾的思考,其中有一個的床鋪是在君克爾的上麵,為了不打擾君克爾,他就直接躺在了一旁舍友的床上,隻是等時間快到六點鍾,天也快黑的時候,其中一個叫做克魯尼的才對著君克爾說道:“君克爾,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該吃飯了。”
“再給我三十分鍾。”君克爾抬起頭看了一眼窗戶外的天色,然後立刻低下頭繼續開始工作,克魯尼並沒有反駁,重新躺倒在了床上,其他兩人也不說話,對於君克爾做出的決定表達了充分的尊重,等到心裏默數著時間差不多了,君克爾已經從床上站了起來,也不跟他們說話,便直接走出門外向著食堂去了。
“唉,你們說君克爾這次是在研究什麽呢?這麽興奮。”一旁另一位舍友,勞爾低聲說道,君克爾對於知識的渴望他們是十分清楚的,但對於他們這些舍友,以前的君克爾還是會給他們一點友善,起碼吃飯還會叫上他們,以此來報答他們獻血的苦勞。
這次卻理都沒理他們,直接走了,但三人都很清楚君克爾的為人,也沒責怪他,在這個人類的囚籠裏,像君克爾這樣的人,是所有人都為之尊敬的,隻是他們十分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東西,能夠讓君克爾這麽熱誠,專注?
“不知道,或許又是從哪裏得到什麽好東西了吧。”克魯尼笑著說道,一旁的勞爾卻開口說道:“他還能從哪裏得到好東西,張他都已經…”他的話沒有說完,但剩下的兩個人卻都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啊,張都已經走了,還有什麽多餘的東西能夠給君克爾研究的呢?
“管他的呢,或許是君克爾他自己發現了一些新的東西也不一定啊,張是很聰明,但君克爾就輸給他了嗎?咱們先別說了,君克爾都已經走了,咱們趕緊追過去吧。“一旁另外一位舍友,亞曆山大開口說道,緊接著便跑了出去,等他們抵達食堂的時候,君克爾已經在吃飯了。
而等他們拿著吃飯的工具來到君克爾旁邊的時候,君克爾已經站了起來,把飯盆往垃圾收集站一扔,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宿舍,三個人這下都有些懵,平日裏君克爾吃飯也挺快,但也沒有到這種程度,剛才那哪是吃飯,克魯尼甚至都懷疑君克爾壓根就沒有來得及咀嚼食物,就直接吞了下去。
三個人坐在那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而另一邊的君克爾則是直接跑到了自己的宿舍,趁著月色還沒有完全沉寂下去,他拿著一支筆把自己剩下的還沒解決的問題全部記在了腦子裏,然後便躺倒在了自己的床上,所有紙張則被他塞回了廁所裏麵,除了霍克和喬治交給他的那疊草稿紙留在了自己的身上。
躺在床上的君克爾並沒有立刻入睡,在養殖場的宿舍裏,是沒有電燈之類的東西的,甚至連火燭也沒有,這主要是害怕引起房屋引燃,人類是吸血鬼的重要食物來源,容不得半點危險,所以在夜晚,想要讀書,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情,所以君克爾便把自己還沒有想出來的地方全部記在了腦子裏,躺在床上繼續想,但其中有許多單詞,他卻也是一點都不明白。
這些單詞是沒有任何詞根的,且無法聯係上下文,是單獨成行的,這讓君克爾十分難辦,對於這些單詞,他隻能根據張平時的書寫習慣去猜測,可這就需要大量的精力去回憶,他跟張的聊天過程,從而摸索出張的語序以及規則,這非常非常的難,就比如你的父母,你們朝夕相伴,或許他隻要在人群中說一句“唉“你就知道他在叫你,還是在叫你弟弟妹妹,但一個隻認識了幾年的人,想要從一個字就理解他內在的含義,這得有多難啊。
更何況這還是書麵文章,不像是語氣詞,你可以通過對方的神態,甚至是語音語調來判斷,要是讓你父母在上寫一個“唉“字,你能判斷它的意思嗎?恐怕也很難,這就是君克爾所麵對的困難,所以當勞爾三人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君克爾躺在床上,仰著看床板,雙眼圓睜,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說死不瞑目或許有些不太好聽,但確實是如此,而大量的動腦,讓君克爾餓的非常快,僅僅三個小時之後,他的胃就開始抽搐了,大腦也開始不聽使喚的開始發散思維,他剛準備起來,動一動,讓大腦重新充血,卻覺得一陣睡意突然襲來,他還沒來得及掙紮,就睡了過去。
在睡夢之中,他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說著什麽,但君克爾卻什麽也聽不清,然後便是一大段一大段,君克爾和張的回憶,仿佛是在像放電影一樣,在這些回憶裏,張的語氣、神態清晰無比,而君克爾對於這些話語的觀察理解能力也有了飛躍的提升,他看著張的嘴唇,看著他念出一個個的單詞,好像許多單詞都不懂,但他卻能通過他的發音和神態來判斷出他在說什麽。
這個夢,君克爾做了很久很久,在夢中,時間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他會在夢境中無限拉長,也會在夢境中無限縮小,等到君克爾醒來的時候,天才剛剛量,但在夢中,他已經跟張聊了無盡個年頭了。
他摸了摸自己有些暈眩的腦袋,高強度的夢中世界讓他這一次睡眠相當於是白費了,但他卻絲毫沒有懊惱的意思,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隨後便拿起身旁的草稿紙,上麵寫著君克爾所遇到的所有難題,昨天晚上他思考了一夜,終究沒有遇到解答,而現在,看著上麵的難題,君克爾隻覺得所有的問題都是那麽的簡單,他從枕頭底下拿出那半截筆,刷刷刷的寫了起來,雙眼之中透露出興奮。
很快,所有的問題便得到了解決,君克爾趕忙把霍克和喬治送來的草稿拿了出來,把自己的解析一一對應,放了進去,嚴絲合縫,沒有任何的邏輯謬誤,他興奮的大喊了一聲,三個室友應聲而起,都帶著迷惑的眼光看著在床上跳舞的君克爾。
而君克爾也很快冷靜了下來,同時一個問題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這個夢,怎麽就做的那麽準呢?自己剛剛還再為這些問題而苦惱,一個晚上的時間,自己竟然通過做夢解決了?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讓君克爾的心中產生了一絲好奇,但很快隨著舍友們的趕來,以及好奇的追問,君克爾就把這個問題拋在了腦後,或許隻是我運氣比較好的緣故吧,君克爾心裏想到,而此時身處自己黑暗天國中的李爾則是輕輕呼了一口氣,給君克爾托夢的自然是李爾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