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滅火
既然要哭，那就一次將淚水流盡。
林未央從未這麽認真地對著鏡子審視自己，精致的妝容已經哭花，頭發顯得毛躁，眼睛雖然沒腫但也早已通紅，幹裂的嘴唇上還可以看得出曾有淚水停留的痕跡。
說不心痛，那是假的。
但是沒有了齊昊天，她依舊可以活下去，可以為他哭，卻警告自己隻能哭一次，拍了拍臉的臉頰使勁地笑了出來，開始洗臉，上妝，換衣服。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清明的雨下到傍晚便停了，頭頂是灰暗色的天空，看不到一絲月光星輝，林未央站在公寓底下靜靜候車，直到一抹光亮進入了她的視線，回過神來立即招了招手。
“師傅，到爵士酒吧。”
林未央看見母親一直站在公寓的陽台注視著她離去，直到快要看不見了才轉身回房，鼻子不由一酸，親情果然是世界上最可貴的東西。
昏暗的燈光下，調酒師輕輕地搖擺著身體，極其優雅地調配著一杯五彩的雞尾酒，閃爍著急促的霓虹燈光，吸引著一個又一個饑渴而又需要安慰的心靈，明滅不定的空氣裏充斥著曖昧的味道。
林未央辦了一張貴賓卡，還沒到午夜，酒吧已經熱鬧非凡。
氣質相貌出眾的她，一進場，便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眼球，幾個來頭比較大的公子哥也是互相曖昧一笑，挑逗地朝她揮揮手。
“澤野，那妞挺正。”
“嘖嘖，這麽完美的身材現在已經很少見了，合澤野的胃口。”
震動耳膜的音樂蓋住了他們汙穢的語言，隻是被叫做澤野的男人一言不發，微微抿了一口手裏的雞尾酒，嘴角勾勒出一絲邪氣的笑容。
這個世界還真小。
煙味和酒味不斷刺激著林未央的鼻膜，她皺著眉慢慢適應，向酒保要了一個吧台的位置。
幾乎是出於習慣地脫口而出，她要了一杯Bloody Merry，現在的心境靠冰咖啡來緩解恐怕是沒用，今晚就讓她放縱一回吧，就當是為重新回到單身做個小小的慶祝。
“女人喝那麽烈的酒做什麽？”
她扭頭一望，是一張陌生的並且漂亮的臉龐，淡淡地笑了笑，從調酒師裏接過酒，視線落在透明酒杯裏鮮紅的液體，“回味一下這種轟轟烈烈的滋味。”
“哦？” 夏澤野挑眉。
林未央笑而不語，將酒杯遞到唇邊喝了一口，又鹹又辣的感覺瞬間衝擊著你的味蕾，可是她卻一連喝了好幾口，“鹹鹹的感覺像是在喝眼淚。”
笑意加深，夏澤野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了下來，朝調酒師比了個手勢，不一會兒，相同的酒便送到了他的手裏，輕啜一小口，盯著林未央的側臉半響，幽幽道：“”我曾經的一個朋友告訴我，這種辛辣刺激的味道就像是做，愛時一樣死去活來，可惜她死了。”
林未央愕然，她想到了齊瑤。
她開始側頭打量著夏澤野，五光十色的燈光直直地打了下來，有幾束落在他的鼻翼之處，忽明忽暗，和齊昊天一樣邪魅的丹鳳眼同樣充滿了誘惑力。
“美女這樣看著我，會讓我覺得你想和我回味一下這種死去活來的感覺。”他壞笑，林未央慌忙地移開視線，“我去跳舞。”
說罷，她脫去了來時穿得小外套，露出了裏麵單薄的白色背心，緊身設計將她的身形勾勒得妖嬈性感，大好風景讓夏澤野的喉嚨一緊，眼裏的笑意不自覺地加深。
混雜的空氣中彌漫著煙酒的味道，音樂開到最大，幾乎要震聾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裏瘋狂的扭動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豔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裏麵玩，用輕佻的語言挑逗著那些控製不住自己的男子。女人嫵媚的縮在男人的懷抱裏麵唧唧我我，男人一邊喝酒，一邊和女人鬼混。
林未央擠進舞池中，明亮斑斕的燈光聚在她的臉上，黑夜中的她如同鬼魅般誘惑人心，沒有注意到周身不斷投射而來的視線，那些赤，裸裸的誘惑並沒有影響到她，瘋狂地舞動著自己腰肢，忘我地發泄著心中的不滿和長期堆積而來的壓力。
汗水順著額頭流了下來，幾絲黑發曖昧地貼在她的耳際邊，更加顯得風情萬種，撲朔迷離。
“誌雄，我怎麽看那個女的長得有點像林未央？”
在酒吧二樓的一處VIP座，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叼著煙緊緊地注視著下方舞池中那一抹奪人眼球的靚影。
齊誌雄倒酒的手隨著男人的聲音頓時打住，這才朝舞池望去，劍眉不由緊鎖，目光刹那變得深邃犀利，“林未央這個人我解除過幾次，不是個私生活放蕩的女人，隻是長得有點像而已。”
“也是，不過林未央這種女人真是天下少有了。” 馬總彈了彈煙灰，忍不住搖搖頭一陣感歎，“我先走，誌雄，不然關於成本的事兒就那麽定下來吧？”
“行，那我就不送了。”
“下次再聚。”
而林未央的動作是隨著一道沉穩的注視戛然而止。
那樣與眾不同的眼神她怎麽會不認得，當下從舞池中走了出來，不顧夏澤野莫名其妙的眼光，拿起外套就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然爾出了酒吧，黑色轎車還是攔住了她的去向，墨黑的車窗慢慢搖曳而下，齊誌雄叼著煙平靜地開口，“林小姐，載你一程吧。”
這分明是故意的。
一路無話，車子在公寓附近的一顆樹下停下，齊誌雄熄了火，又點燃了一支煙默默抽了起來，林未央一邊解安全帶，一邊淡淡地道謝，“齊總，謝了。”
“等等。” 打開車門，身後的男人叫住了她。
齊誌雄也跟著下了車，將手中隻抽了兩口的煙踩滅在腳下，火熱的視線讓林未央火氣頓生，“我隻說一次，齊家的任何人跟我再也扯不上關係.……”
嘭，她被壓在了身後的樹幹上，泛著涼意的唇貼上了她的唇，濃烈的煙味撲鼻而來，趕在被靈舌肆掠之前，她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了齊誌雄，“你最好少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