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認祖歸宗
而這僅僅是開考前的一次模擬考核罷了,雖然說這隻是一場模擬考核,但也是會計入最終的考核成績的。
在這項考核中,青桂和陳周無疑拿到了最高分,其餘的人皆是沒有得分,可他們自己卻並不知道。
老婦人嗔怪的看著老爺爺:“好了,別裝了,快起來,我們還得去皇宮回話呢。”
老爺爺連忙撐著手起身:“好了好了,起來了。”
他斂下暗含著深意的眸子,幸好她沒看出來,幸好他們有真本事,否則……
老爺爺笑著搖頭,沒有那麽多否則。
是的,他不可能裝病裝的那麽好,方才的確是他犯病了,以往他犯病的時候她都不在,所以他才能瞞住她。
老婦人蹙眉道:“你這般看著我作甚,還不趕快扶著我,站的我腿都疼了。”
老爺爺笑著扶著她的手:“夫人今天真好看。”老婦人拍了一下他的手:“少貧嘴。”眼裏卻有一閃而過的笑意。
他們相扶離開了茶攤,往百裏皇宮的方向走去。
天氣愈發炎熱,徐年搶過打扇宮女手裏的扇子,自己倚著門上看著遠方的飛鳥,手上的動作不停,瘋狂的搖動著手執的扇子,扇子引來的風卻是熱風,倒是越扇越熱了。
西澳提著食盒過來,她打開食盒給徐年看,抱怨道:“這天是愈發熱了,感覺比去年更熱,你瞧,這剛端過來的冰冰涼涼的綠豆餅都發熱了,上麵出了一層油,讓人解暑的東西反而讓人膩歪得慌,讓人如何入口嘛。”
徐年低頭看了看,那五個青翠翠的綠豆餅表麵上果然浮了一層油,她疑惑的問道:“下麵不曾添冰麽?”若是添了冰還能這麽著,那這天也確實是太熱了。
西澳委屈的掰開食盒最下層,這一層一般就是放置冰塊的,它可以保證食物的新鮮,在夏天這樣弄也是很必要的。
“如何不添冰?每隔幾步路我就往裏麵加一塊冰,可這綠豆糕還是出油了,聞著味道倒是沒什麽變化,不過想來應該是吃不了了。”西澳把食盒的盒蓋合上,“還是換一份吧,這個吃不了了,吃了鐵定拉肚子。”
她正要出殿,就被徐年給拉了回來,“別急,先給我看看。”
方才西澳的那句話倒是提醒了她,禦膳房離煌曦殿不遠,小宮女來回也不過半刻鍾,西澳又說在路上她也一直在往裏麵添冰塊,那麽這綠豆糕就完全不可能出油,除非另有貓膩。
西澳有些疑惑,但也停住了腳步,將盒子裏的綠豆糕給拿了出來。
“女君想到什麽了?”
徐年從頭上抽出一根銀釵,將銀釵的尖頭插入綠豆糕內,不過一瞬,銀釵由銀白色轉為黑色。
西澳見此,提著食盒的手猛的一抖,食盒哐嘡一聲掉到地上,綠豆糕竟然有毒!可綠豆糕一直都在她手上,誰有機會往裏麵投毒?
徐年隨意的把銀釵扔到桌上,冷笑:“看來那些人開始忍不住了,你們先出去。”
“你們”自然不包括西澳。
站在室內的小宮女們行了禮後低著頭走出了煌曦殿,此時就算她們心裏有多少想法,她們也不敢說出去一句,能進入內殿服侍的人皆是徐年再三排查過的人,底子還算幹淨,可以說的上是自己人了。
西澳有些著急:“女君,她們一計不成,定會生出第二計,我們一定要把那人給揪出來才行,否則必定會鬧得人心惶惶不安。”
徐年好笑的看著她:“著急什麽,該慌得是他們,你說,現在在別人眼裏,我現在的處境如何?”
西澳思索片刻:“女君中毒,久治不愈。”她眼前一亮,“這麽說的話,我們還可依此再生一計?”
徐年點頭:“不錯,這次可是真的下毒了,若不是它出油,我還真的會把他們全給吃了,到那時,你連哭都不知道去哪哭去。”
西澳歎氣:“我明明一直拿著它,這綠豆糕也是我盯著那幫人做的,他們哪有機會下毒。”
徐年看向那個食盒:“食盒是新的,不是以往的那個。”
西澳一拍腦袋:“就是了,今日早晨有一個抱著湯水的小宮女不小心撞了我一下,原先的食盒不小心被弄的濕滑滑的,完全用不了了,她為了賠罪,就主動拿出了一個新的食盒給我,我見確實是新的,就用了……”她攥著拳,“她竟敢算計我,看我不把她抓出來鞭屍!”
徐年:“……”鞭屍這個詞是這麽用的?不過西澳越來越蠢倒是她預料不到的事情,“人家有預謀來的,肯定想好了退路,不過你可記得她長什麽樣子?”
西澳仰著頭,腦袋放空著,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她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忘了。”說罷對著傻笑著,讓人不知道說什麽好。
徐年早有預料她想不出來了,這小妮子自從入了宮當上了掌事宮女後,就神神氣氣的,被人捧得飄飄然,哪裏會想到她會被人算計?
徐年看她還在自責,道了一句:“好了,好了,再想也想不出什麽來了,把這件事告訴珠璣,叫她去查。”
西澳連忙應著,把綠豆糕裝好提著盒子出去找珠璣了。
徐年陷入了沉思,這個時候反倒不覺得天氣炎熱了,瞿公公在離煌曦殿有一段的距離上停住:“啟稟女君,信承候府老侯爺和老侯爺夫人求見。”
徐年滿臉驚喜,擺手道:“宣他們於養心殿覲見。”
“是。”
老侯爺攙著老婦人的手,二人相攜而來,他們在看到女君的那一刻也沒有鬆手,直到二位想要行禮才鬆開了彼此的手。
徐年趕在他們行禮前阻止了他們:“老侯爺和老侯爺夫人不必多禮。”
他們也從善如流的起身,徐年給他們看座上茶,這才問道:“那事情可是成了?”
老侯爺慈祥一笑:“成了,這是女君給我們的錦箔。”
徐年走下去將錦箔拿在手裏看,發現錦箔上寫的就隻有兩個人的名字:青桂、陳周,這種隱形考核通過的人果然很少,不過這也可以去掉這兩個人了,他們應該是真心來“醫治”她了。
徐年向他們作了一揖,並道:“此事多謝兩位了。”
老侯爺和老侯爺夫人對視一眼,客氣的把徐年扶了起來,“我們其實還有一個疑問,希望女君可以代為解答一番。”
徐年回道:“你們請問。”她大概知道他們想要問什麽,果然,她就聽到老侯爺問道:“女君為何要選我們作這次的考核官?”
信承候府離京師不遠,但是也有些距離,卻在某日收到女君的親筆書信,說有要事相求。
他們那媳婦也滿口答應了,說什麽:“那女君在她還是徐家姑娘的時候就與我有過一麵之緣,我瞧著她眼熟,跟她待在一起也很是心安,你們去見見,也當出去散散心了。”
老侯爺和老侯爺夫人這才同意了,說實話,他們信承候府淡出朝廷許久,接到女君的書信還真是格外驚訝,薑學那臭小子也“死”都不肯去,那隻好他們去羅。
然後一來就被指派了這麽一個任務,他們本不想答應,可看她滿含期待的眼眸,他們就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好像她真的就是他們的孩兒一般。
唯一讓人疑惑的是,女君並沒有中毒,反而好端端的站在他們麵前,為那些前來救她的醫師們出考題,這是多麽一種神奇的事情。
徐年苦笑:“信承侯府門禁深深,想找你們中的任何一位都挺困難的,我隻好利用女君的身份讓你們主動的走出來,而這原因很簡單,我想與信承候府搭上線。”
老侯爺雖然年紀近六十了,但人還是清明的,他經曆了那麽久的世海沉浮,看人的本事也不小,所以他看得出來徐年說的這番話確實是真心的,可一個君王為什麽要與他們一個許久未入世的侯府搭上線?
隻見徐年撩開頭發,將脖子上掛著的龍紋魚標的玉佩拿了出來。
老侯爺和老侯爺夫人看到那個玉佩人都愣住了,那個玉佩……不是薑亓的麽?還是他們送給薑亓的滿月禮,怎麽會在她的手裏?
徐年把玉佩放到老侯爺手裏:“這東西是我父親留給我的東西。”
老侯爺眼睛紅了,摸著手心裏的玉佩,確實是那個玉佩,這個玉佩還是皇上賞他們侯府的,她說是她父親留給她的東西?
老侯爺夫人握住徐年的手,問道:“你父親叫什麽名字?”
徐年回道:“徐之洲,但是我並不知道這個名字會不會是父親的化名。”
老侯爺道:“沒錯了,就是這個玉佩,就是我們給孫兒的玉佩,他爹薑學應該也是認得的。”
徐年滿臉驚喜:“你們是說這個玉佩的確出自於信承候府?那我的父親是不是就是……”
老侯爺夫人握住徐年的手更緊了,她哽咽道:“孩兒,你是我信承候府的血脈啊,你的父親是我們的孫兒薑亓,怪不得,看著你,心裏總安心得很。”
徐年閉上了雙眸,這就是有家人的感覺了嗎?雖然她已經認祖歸宗,身邊有著一直對她很好的哥哥百裏金明,可她總沒有一種歸屬感。
可能就是因為皇家情向來單薄,太後娘娘對他也是不冷不熱的,更是讓徐年在這深宮中找不到自己應去的地方,而如今不一樣了,她有新的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