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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傳聞中的徐家“嫡長子”

  被謝長安和陳仁和抓著的柳氏,眼睛忽的就亮了。她有點興奮,就像是溺水之人看到了岸邊有一根稻草。


  她死死的抓住那根小小的稻草,殊不知抓的越緊,鬆的越快,或者同歸於盡。


  徐年暗自冷笑,嗬,來了又怎樣?


  逃不了的終究逃不了。


  柳氏嫁給徐智之後生下了一兒一女,來人便是柳氏的大兒子徐信,跟著大理寺少卿學習,在外宣稱他和大理寺少卿是徒弟與師傅的關係。而小女兒徐輕箐還在跟著國師遊學,目前還沒趕回京師。


  他穿著黑色長袍,上麵繡著白鶴,那鶴頭輕揚,露出修長的脖頸,就像是在放聲嘶鳴,旁邊還有一株梅花樹,取自“梅妻鶴子”一典故。


  他腰間係著鑲藍色帶,嘴角微微掛著一抹笑意,明明是極具攻略性的著裝,在他身上便變得儒雅萬分。


  徐家之人長得都不差的,包括這個表裏不一的“哥哥”。隻是徐年的眉眼之處,竟是一點看不出和其他徐家子弟有一點相像之處。


  “信兒,娘親在這,信兒……”柳氏的眼裏含著淚水。就想掙脫謝長安和陳仁和的禁錮,去到徐信身邊,可她的袖子被死死抓著,無法行動。


  徐信沒有走到他母親身邊,反而來到了徐年的身側。


  他比徐年高,說話都要彎著脖子,他將頭低下,眼神幽深,唇瓣嫣紅,輕輕的貼著徐年的耳朵說話。徐年感覺到耳朵那裏很癢,輕微的動了一下。


  “妹妹,你可真讓哥哥刮目相看啊。”這句話輕飄飄的打在徐年的身上,讓她無所遁形。


  徐年淺笑,在徐信的眼神壓迫下,徐年慢慢挪動著小腳,離他有了稍稍距離才停住腳步。


  “哥哥安好。”徐年乖乖行禮,好像聽不懂他說話一般。


  徐信也不在意,勾著嘴角笑“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妹妹可是玩得很開心呢。”


  在場人臉色突變。特別是謝長安,他做著一副沉思的模樣站在後麵。


  說是玩得很開心,可這不是間接說這些事都是徐年搞出來的?所以這話可輕易說不得。


  徐年裝作不懂,疑惑的看著徐信說“哥哥,你在說什麽啊,妹妹聽不懂,話說哥哥來這,隻是為了跟我說這個嗎?”她長袖底下的手緊緊的交握在一起,手心上麵也出了不少汗,她有些不安。


  這徐信怎麽好像那麽篤定這些事情都是我搞出來的。柳氏還好,畢竟她也知道我和她的關係已經到了勢如水火的地步。可是徐信一直都在外麵,不是在學習,就是出去談生意,怎麽可能知道這些事,難道隻是為了把我給詐出來?徐年心裏想著這些事,鳳眼低垂,讓人看不清她的思緒。


  “妹妹說什麽便是什麽,那麽可不要讓我抓住把柄哦。”徐信不高不低的語調透著些許威脅,撓得人心裏癢癢的。


  可是這話著實讓人有些不爽,徐年在這個時候就越不能生氣,她眉眼彎彎,好像很欣喜徐信對她說了這句話。


  “好呀,哥哥,年年會乖乖的,盡量不讓哥哥抓到把柄。”徐年的聲音就如一個黃鶯鳥唱歌一般動人 ,柔柔的,讓人忍不住沉淪。


  徐信深深的看了徐年一眼,然後他才跟“含情脈脈”看著他的母親語氣飄然卻又有些冷淡的說“母親,你可真糊塗。”


  柳氏聽到兒子這樣說她,她有點委屈,一直重複著一句話“信兒,你信母親,你信母親,母親沒有做。”聲音漸漸哽咽。


  柳氏已經三十多歲了,眼角有了皺紋,雖然氣質雍容,但也隻能說是風韻猶存,她裝可憐的樣子莫名讓人覺著不適,甚至會讓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徐信冷淡點頭,把柳氏弄到了自己身旁,就不在說什麽了。


  謝長安本不想鬆手,誰知道這個瘋婆子又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可是陳仁和給他使眼色,他隻好不情不願的鬆開了對柳氏的禁錮。


  他臉上情緒深深,不太高興的樣子。


  徐信對陳仁和說“陳大人,你們都說家父的死跟我母親有關,可是至今都沒拿出實質性的證據,所以我可不可以認為各位的猜想都是錯的呢。”


  最後一句話又是盯著徐年說的。


  徐年還是一副乖乖的的樣子,眼神又是淡淡的模樣。好像不管他用什麽樣的眼神看她,似乎都驚不起她心裏的一絲波瀾,所以她才會安然活到現在,否則以他們虎狼般的性子絕對不會允許她安全的活到現在的。


  陳仁和聽到這句話,心下有些不悅,他哪能讓人這樣挑戰了權威去,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直接質疑本官,何況這人還隻是一個商賈之家的毛頭小子,是沈以歸的徒弟又怎麽樣,還不是身上沒有官職在身?

  “嗬,你這是在懷疑本官的決斷?”他冷冷道。


  徐信還是笑,不要命的說“正是。”看來是不爭取道這個機會誓不罷休了。


  他說了這兩個字後,這裏的氣氛突然變得箭弩拔張起來,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陳仁和喜怒不行於色“那你說說該是如何個判法?”


  壓住脾氣,壓住脾氣,不過是一個小子罷了,陳仁和心裏一直默念著這四個字,他還真怕自己當眾發火。


  徐信淡淡的回道“我已命人稟報家師,他不日就會到,到那時,再由家師重新審理此案。”


  陳仁和簡直被氣笑了,現在說什麽壓住脾氣也不管用了。


  是他想來趟這趟渾水?明明是……


  他還偏不走了,徐信的師傅是正三品大理寺少卿,他也好歹是個是個……正四品京兆府尹大人!


  陳仁和突然想到自己的官職沒有他師傅的官職高,全身忽的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但是他這暴脾氣也不能允許自己判的案子被他人半道截胡,不管是誰!

  反正他們的案子最終是要交到大理寺過審的,為何偏偏要來搶他的飯碗?除非那位少卿大人想要行包庇之事。他邪惡的想著。


  但是這些話他是不敢說出來的,容易……造成不好的影響,畢竟皇上是那麽看中這個少卿大人。


  所以他還是說“凡事要講求先來後到,這案子我調查的差不多了,不日後便可調查出真凶,所以你也不必再叫你師傅過來了。”陳仁和眯著眼睛,這神態好像是在威脅徐信一般。


  徐信也不怕他,嗤笑道“陳大人,我敬你一聲大人,已經是對你最大的尊敬了,什麽時候受害者的家人還不能決定去請什麽人來主審案件?何況這人又不是別人,是我的師傅。”


  見他一口一個師傅說著,就跟沒斷奶的孩子一樣,倒是不禁讓人內心想要發笑。


  一直在旁邊充當背景板的謝長安忽的出聲了“那再加上我呢?”他麵上帶著唏噓與不爽。


  謝長安以前本就瞧他不順眼,現在更加是瞧不上他,哪有這般行徑之人,仗著師傅官職高,直接來搶案子?

  那他還是世子爺呢,雖然也隻是個沒有官職的虛名,但也比這人強吧。


  他以前就見過這位徐府“嫡長子”,好像是在白鶴新居?


  白鶴新居是京師最大的一個客棧,他那次到那裏去就是為了給那位接風,沒想到就遇到了這個徐信。


  他那日儒雅的跟所有人打招呼,卻在背後跟別人討論怎麽陷害他人。


  謝長安剛好路過他們的房間,因為隔音效果不好,所以聽的很清楚。


  當然,他也不是故意去聽的,隻是不小心聽到了晉安的名字。


  晉安是他的發小,盛楠候府的世子,他就多注意了一下。


  果然就聽到了不好的事情。


  晉安他是過繼過來盛楠候府的,京師裏的人沒有誰不知道這件事,可還是不斷有人在背後中傷晉安,說晉安身份不光彩,又不是盛楠候府的嫡子,憑什麽被立為世子,有承襲爵位的機會。


  晉安是他見過最光風霽月的男子,沒有之一,就算是沈以歸也比不過。


  沈以歸跟晉安根本沒法比!

  徐信微微掃了他一眼,不在意的說“謝將軍的兒子謝長安?”


  “你什麽時候淪落到做跟班的地步了?”帶著些許鄙夷的意味。


  徐信這話說的忒毒,一下子就得罪了一群人。


  徐信什麽時候這麽狂妄了。他向來狂妄,許是現在得了他師傅的喜愛,更加了吧?徐年心想。


  徐信不過是皮相好,人又總是端著正經模樣,不過在大街上救了大理寺少卿的妹妹沈南枝,便被“識才”的少卿大人收為徒弟。


  沈少卿本來隻是想給他包幾十兩紋銀感謝他的,而徐信“不要臉”的跟了沈少卿一路,沈少卿被煩的沒辦法,他就問徐信你想要幹嘛。


  徐信就恭敬的達道,我想要跟著大人。


  沈少卿薄唇微抿,看了一眼自家妹妹,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就說道“好。”


  他那妹妹更加離譜,一國國師竟然認為那刁蠻任性的徐輕箐有才華?


  徐年想到這裏嘴角抽個不停,話說好久沒見她那妹妹了,倒是……有點想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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