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奚家奚柏水
西郊府邸所有在睡夢之中的人,統統被這一嗓子給震醒了。
不過待他們細細一品剛剛自家當家喊出的名字,又都是釋然地躺回到了床榻上。
沒事兒。
不過就是姑爺來串門了而已。
主院的屋子裏,容成崇湳接過扔向自己的枕頭,看著床榻上虎目圓瞪的人兒,輕笑道,“還不晚,出去走走?”
孟繁落都是無奈了。
可是一看某人連朝服都是沒換的,那到了嘴邊的拒絕話又是咽了回去的。
她起身先是陪著容成崇湳回了一趟王府,待他將身上的朝服換了之後,才是又跟著他一起朝著府門的方向走了去。
看著自家主子就這麽瀟灑裏去,連問都沒問自己一聲的七絕都是委屈的要哭了。
默默走到了牆角下,跟睡得哈氣連天的夜風湊成了一堆。
“夜風,還是咱倆一起相依為命吧。”
夜風一臉嫌棄的掃了一眼七絕,又是無聲地閉上了眼睛。
七絕沒想到自己活得竟如此失敗,眼下就是連個動物都是在嫌棄他了?
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一直想要害死八卿,取代了九殺之中這個八位的七絕,莫名的就是開始想念外出辦事的八卿了。
遠在其他城池的八卿,“……”
沒人待見了才想起老子?
滾啊!
年關這天,都城難得的不會宵禁。
很多酒樓客棧甚至是街道兩邊的小攤子為了多賺些銀子,都是不會關門的。
眼看著戌時都是過了,街道上的行人還川流不息著。
容成崇湳這張臉是突出了一些,但好在他平日裏也是不怎麽用走得出門的,所以路過的百姓們雖都是驚訝於他的俊美,卻都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的。
孟繁落想著她這是剛從宮裏出來,就是問了一嘴,“要吃飯嗎?”
她當然知道老皇帝不會虧待了自己的弟弟,尤其今日還有皇宴,各宮的妃嬪那都是要湊在一起吃飯的。
上一世,她也是有幸仗著未來三皇子妃的身份去了一次。
結果……
可謂是記憶猶新!
皇宮裏的菜看著是不錯的,但也就是能夠看一看了,畢竟禦膳房要準備那麽多人的飯菜,其口味自是無法顧忌到那麽多的。
而且還要統一上菜的時間,所以等到菜都是端了上來,難吃不說還拔牙。
果然,容成崇湳就是點了點頭,“那就先吃飯吧。”
兩個人剛巧就是走到了同福樓,隻是孟繁落聽著那從裏麵陣陣傳出的吵鬧聲,又看了看容成崇湳那張臉,為了不一進去就成為所有人的焦點,她索性就是拉著他來到了對麵巷子裏的一家餛飩攤。
這賣餛飩的攤位不大,總共也就是四張桌子,三三兩兩的食客都是在吃著呢。
因為天黑看不真切,所以容成崇湳的到來還真的就沒引起旁人的注意。
孟繁落對此很是滿意,拉著容成崇湳坐在了角落邊的桌子旁,就是喊著老板道,“來兩碗鮮肉餛飩,再來一份涼拌牛肉,外加一份小焯筍。”
容成崇湳難得意外了一下,“你倒是也有吃素的時候。”
孟繁落自然而然地就是回了一聲,“放屁,老娘是怕你不愛吃肉。”
這話剛一說完,容成崇湳就是愣住了,孟繁落也是跟著愣住了。
原來很多人,很多事,早已在心裏生根發芽,就是想要忽視都難的。
而因為從小就是在一起的人,所以孟繁落並不覺得有什麽可難為情的。
容成崇湳倒是也沒有多說什麽,從竹筒裏拿出了一雙筷子遞給了孟繁落,孟繁落又是翻起茶杯給他倒了杯茶,兩個人的默契連多說一句話都覺得浪費。
很快,兩碗餛飩外加牛肉和竹筍就是上來了。
孟繁落吃東西一向是大大咧咧的習慣了,反倒是坐在她旁邊的容成崇湳,一如既往地細嚼慢咽著,甚至就是連那拿著湯匙和筷子的動作,都是儒雅飄逸的很。
如此模樣,別說是吸引了其他桌旁食客們的目光,就是連孟繁落都是感慨陣陣的。
能把街邊小攤吃出國宴的感覺,這真的是一種本事。
還在低著頭吃飯的容成崇湳,周身忽然就是冷上了一層的冷意。
孟繁落一愣,就是見一個年輕的男子笑著走了過來,“沒想到在這裏竟是能夠遇到百草汀的當家,當真是三生有幸。”
孟繁落皺眉打量著來人。
一席墨綠色的長袍,配著一件狐狸毛的短衣,五官清雅,麵帶微笑,當真是看得上是翩翩君子了。
隻是孟繁落卻並沒有起身,更是滿眼的防備著。
過目不忘的她很確定,自己從沒有見過這個人,而在都城她出入的場合也是不多的,能夠在如此深更半夜一眼就能認出她的人,自也不會是一般人物。
男人見孟繁落沒有開口,倒是也不介意,而是笑著又道,“是奚某唐突了,在下奚柏水,一直都是住在關外闕城,也是才剛進都不久的。”
關外闕城奚家……
當這幾個關鍵詞一經閃過大腦的時候,孟繁落拿著筷子的手都是攥緊了的。
上一世,她並非不是沒有跟奚家打過交道的。
因為那個時候容成靖的側妃就是奚家的女兒。
隻是那個時候的她已經沉浸在容成靖所編織的謊言裏麵,根本就不曾見過那個早已嫁去三皇子府的奚側妃。
不過當時她也好奇過,為何容成靖會迎娶一個官僚之外的女兒。
現在看來……
隻怕容成靖也是看上了奚家的錢財罷了。
畢竟此刻站在麵前的這個奚柏水上一世她還是聽說過的,專門做一些旁門左道的買賣,手段其卑鄙,說白了,不過就是為了錢什麽都敢做的人。
奚柏水並不知這位百草汀的當家在想著什麽如此出神,不過他倒是並不介意,畢竟隻有她對自己越感興趣,他往後跟她合作的機會便就是越大的。
如此想著,他就是上前一步要坐下。
“我沒有與旁人合桌的習慣。”一道慵懶的聲音忽然就是響起了。
奚柏水這才看向了坐在孟繁落身邊的男人。
隻是一眼,奚柏水瞬間就是起了戒備。
這男人看穿戴是不俗的,隻是在都城這種天子腳下的地方,穿得好的人並不少。
可重要的是這男人的氣勢,明明隻是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而已,那氣勢卻是如同排山倒海似的砸向他。
奚柏水自詡在關外做了這麽多年的聲音,什麽三教九流的人都是見過的。
所以他一眼便是看出,這個男人可不是什麽好惹的人。
最起碼,這男人遠是要比這位百草汀的當家更加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