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君心難測
楚清自然不能讓郭福斌一直蹦躂下去,趕緊招呼附近的士兵,“數一數地上一共多少隻鴿子。”
容成澈也是趁機問身邊的士兵,“可知這籠子裏有多少鴿子?”
那士兵如實道,“啟稟四殿下,每個鴿籠裏的鴿子都是整四十隻。”
與此同時,清點鴿子的士兵也道,“啟稟晉郡王,一共四十隻鴿子。”
所有的副將們懵。
郭福斌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隻覺得那滿地的鴿子是那樣的刺眼。
孟繁落路過的時候,笑著道,“這些鴿子就當是送給郭達人的上路菜了。”
容成澈聽著這話,險些沒笑出來。
這個時候,怕也知道這位孟三姑娘還能開的出玩笑了。
楚清看著孟繁落的背影,忽然就想起了一個人。
一個曾經被容成崇湳帶在身邊,女扮男裝的小丫頭……
不過後來他倒是聽聞她失蹤了的。
難道……
蘇景年自不肯能讓郭福斌繼續坐在這裏發呆,直接將人又拎回進了主營帳。
此時,主營帳內鴉雀無聲一片。
所有的副將垂著臉,恨不得當場昏倒才好。
如今事實就擺在眼前,再想想他們剛剛自己說的話……
別想了。
還是昏過去比較快。
剛巧此時,八卿走進了主營帳。
手中同樣捏著一隻鴿子。
容成崇湳解下上麵的字條掃了一眼,直接扔給了跪在地上的郭福斌。
“郭達人還有話可說?”
郭福斌此刻牙齒都在打顫,哪裏還能說得出話!
其他的副將看著那字條上的字,想死的心都是有了。
那上麵明晃晃地寫著王爺受傷,大軍拖延,望想出良策對應。
容成澈則是看向周圍的一眾副將們,“不知各位大人們可還有什麽想說的?”
所有的副將,“……”
別問他們。
他們在裝昏,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容成崇湳淡淡地笑了,“來人,脫下郭達人的朝服,綁去營地。”
郭福斌聽著這話,還算是鬆了口氣,起碼他回到都城還能留個全屍。
又或者……
那個站在他身後的人還能夠救他一命。
可就在幾名士兵將郭福斌架起來的時候,卻聽容成崇湳的聲音則是再次響了起來,“所有士兵剜其皮肉,什麽時候隻剩骨頭,什麽之後大軍出發回都城。”
郭福斌,“……”
連一塊肉都不給他留?
主營帳內所有的副將都是一哆嗦。
裝昏裝得更徹底了。
郭福斌當即掙紮道,“尊碩王難道就不想到究竟是誰指使的我?”
隻要榮成城南問,他必將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隻求一個痛快。
奈何……
容成崇湳隻是看著他笑容淡淡,“郭大人記得幫本王跟閻王問好。”
郭福斌,“……”
直接嚇得昏死了過去。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的士兵才驚覺尊碩王爺的心狠手辣。
原來,傳聞真的不隻是說說而已。
郭福斌真的被綁在了營地的正中央,而近萬的士兵們也真的排著隊剜其肉。
副將們經過這一輪的事情,都是徹底消停了,直接將自己關在自己的營帳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就是連一向咋咋呼呼的沈實初都是消停了。
待到深夜子時,被人剜下所有皮肉的郭福斌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容成崇湳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淡然地吩咐了一聲,“明日午時出發回都城。”
主營帳裏,眾人聽著容成崇湳的吩咐,卻並沒有顯得鬆口氣。
容成澈皺著眉道,“郭福斌竟能聯手匪盜,當真是匪夷所思。”
楚清就笑了,“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兵馬司副指揮史,四殿下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蘇景年沉默地坐在一旁,也是滿臉的不解。
若郭福斌不是與匪盜聯手,又為何非要取了他的性命不可?
孟繁落端著湯藥進門的時候,就看見了主營帳內幾個人的愁眉不展。
她走到容成崇湳的身邊,將湯藥遞了過去。
容成崇湳自然而然地接過,從始至終對那碗湯藥沒有任何的懷疑。
孟繁落對這種軍機要情並不感興趣,但是架不住主營帳裏的幾個人根本就沒有瞞著她的意思。
容成澈更是毫不避諱地道,“如何郭福斌不是與匪盜聯手,其目的又是什麽?”
蘇景年也是開口道,“隻有知道他究竟是誰的人,才能掌握他的動機。”
孟繁落都是聽得驚訝了,這種事情還用得著猜?
本來,她是真的不打算參合的,但是見麵前這幾個人實在是太過愁眉不展了,她隻得無奈地歎了口氣,“若他是三皇子的人呢?”
眾人一愣。
就聽容成崇湳開口道,“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孟繁落則是又道,“不但說得通,而且十分貼切。”
此番梁城一戰,本就是萬分險惡,若容成澈當真平定了梁城,必會引得皇上重視。
但若是蘇將軍戰死沙場,或者是梁城一戰失敗的話……
那麽容成澈就自然而然的由功便罪。
當然,容成澈的失利,對於朝中的幾個皇子都有好處。
可不但想要拉容成澈下水,更是想要害死容成崇湳和楚清,甚至是蘇景年的人……
就隻會有容成靖一個。
因為這三個人,都是他曾經想要拉攏,卻一直沒能拉上船的人。
容成崇湳忽然開口道,“七絕。”
片刻,七絕從外麵走了進來。
容成崇湳則是再次吩咐,“今晚你先行帶著郭福斌的屍體返回都城,如實跟父皇稟明本王受傷,蘇將軍押送軍糧被襲一事。”
孟繁落賊賊地笑著,“你想打親情戰?”
容成崇湳目色淡淡,“既手心手背都是肉,那就要看究竟是哪麵更重要了。”
楚清聽著這話倒是明白了幾分。
三皇子並沒有那麽大的本事,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往梁城的兵馬裏加差人手。
所以此番必定是皇後參與了其中。
既是皇後出馬,皇上就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他無法理解皇上的想法,但不得不說容成崇湳這一招根本就是在逼迫皇上表態。
究竟是偏袒他們這邊多,還是偏袒皇後那邊多。
容成澈其實也是很迷茫。
這幾年父皇重用他,他心裏是清楚的。
但是他想不明白,為何父親在重用他的同時,還要同樣偏袒三皇兄。
如此才導致了現在他跟三皇兄勢均力敵的場麵。
蘇景年看著幾個人臉上的不解,無聲地歎了口氣。
君心不可測,沒有人知道皇上心裏真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