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請尊重一下我家的門
江家的正廳裏,孟幼薇臉色發白,“太夫人竟然沒去應約?這怎麽可能?”
江家老夫人哼了哼,“如今孟太師與三皇子前往南柳村,孟家太夫人當家,誰知道有沒有人給她吹了什麽不好的風。”
江盈秋隻能極力挽回自己的麵子,“老夫人說的是,這肯定不是老爺的意思,不如等老爺回來了,咱們再議?”
江家老夫人也是不願意一直讓嫁出去的女眷在娘家,說出去這叫什麽事兒?
可終歸是江家一脈,她也不直接攆走。
隻是人雖繼續留下了,但是江家的人對江盈秋和孟幼薇卻是越來越冷漠,畢竟所謂的客氣隻是暫時的,時間一長,江家人也不可能永遠供佛似的供著她們兩個。
江盈秋和孟幼薇簡直是打破了牙齒或血吞,卻也不敢聲張,因為她們很清楚這裏是江家不是孟家,沒有人能夠一直慣著她們的脾氣。
她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暗自祈禱孟臨鶴趕緊回來。
孟臨鶴是想回來的,從到南柳村的第一天就開始,他就恨不得插上一雙翅膀飛回到都城的。
天災人禍,世事無常。
隻有真正親眼看過南柳村的千瘡百孔,才知道疫情的可怕。
全村上下好幾百口的人,全都染上了致命的瘟疫,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地苟延殘喘著,整日跟早已腐爛的屍體為伴,簡直如同末日一般讓人看的頭皮發麻。
容成靖自也沒想過南柳村的情況竟已嚴重至此,就是先前看守的一些士兵都是已經被傳染。
容成靖其實也是想要回來的,但是他卻沒有辦法回頭。
此番他前來南柳村,太多雙眼睛盯著他,他一旦無功而返,後果不堪設想。
當然,他留是肯定要留下的,但是出頭的事情卻全都交給了孟臨鶴,自己則是整日在營帳之中足不出戶。
孟臨鶴自然不敢違背三皇子的命令,隻得圍著浸了藥材軟布遮住口鼻,硬著頭皮觀察著南柳村百姓的病症。
而等到孟繁落收到孟臨鶴的信,已經是五日後的事情了。
因此番所需的湯藥實在是太多,孟繁落當即動身前往西郊府邸。
一炷香後,由汪子騫所率領的濟世堂的大夫們,也是搭線了楚玉肴,來到了西郊府邸門外。
“師姐!”
“師姐好!”
一群少年齊齊地喚著看似還沒有他們大的女子師姐,那場麵也很是壯觀的。
最起碼將隔壁院子的八卿給看的陣陣無語。
一個曾經手染鮮血專門幹見不得勾當的九殺,竟是讓一群救人於水火的大夫們一口一個師姐的喚著……
咱還能不能要點臉了?
西郊府邸的院子裏,正跟夜馳擎對貨的孟繁落,是真的沒想到這些大夫會趕過來,說不驚訝是假的。
薛儒堂就算想要對南柳村施加援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疫情與毒不同,需要講究望聞聽切。
而薛儒堂的那雙眼睛……
對於旁人來說,南柳村隻是事態緊急,但是對於醫者來說,患者的性命從來不是拿來開玩笑。
汪子騫有些無奈地道,“楚世子前往濟世堂,害怕師姐這邊熬製湯藥的人手不夠,便跟師父要人,師父說了,每人每日十兩銀子,現金結算概不賒賬。”
孟繁落,“……”
她就知道老薛頭沒有那麽好的心麽。
一旁的雁菡也是驚愣了好半天,她發現自從跟著小姐之後,小姐便總是能夠帶給她一樣的震撼。
每日十兩銀子是不便宜,但是一下子能請的動濟世堂所有大夫出麵打幫工的,放眼整個都城孟繁落還是頭一份。
“你們所有人聽從小肴的安排。”孟繁落對汪子騫等人道,既然人送上了門,自然沒有退回去的道理。
最主要的是,現在的她是真的缺人手。
汪子騫等人有些懵。
小肴……
是哪位?
從後院走出來的楚玉肴對汪子騫一行人勾了勾手指,“跟我來吧。”語落,還不忘傲嬌本色地念叨了一句,“真是麻煩。”
汪子騫,“……”
等人,“……”
他們一口一個楚世子的敬著,可這到了自家師姐那楚世子就成了小肴。
同樣是人,這差距還真是不用尺能量出來的。
西郊的府邸,藥氣熏天。
那種又苦又澀的味道,充斥在每一個人的鼻腔之中,卻沒有一個人多說一個字。
此時在後院忙碌著的眾人,無論是濟世堂的大夫們,還是楚玉肴他們都很清楚,這些苦澀的味道是南柳村唯一的救命良藥。
前院裏,孟繁落則是一個人坐在院子裏,腳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藥材,麵前支著一個燃燒正旺的藥爐。
她一隻手拿著從南柳村送來的書信,一隻手將麵前的藥材分量加入到藥爐之中。
盛夏本就燥熱,再加上藥爐不斷散發出的熱氣,不停地烘烤著她,汗水打濕了衣衫,就是頭發都黏在了麵頰上。
雖然她上一世對南柳村的疫情便是有所耳聞的,但既然她接手了這件事情就絕不能草率了事,為了謹慎起見,她更是將南柳村所需的每人十八副湯藥分成三個階段,依次重新調配且減少藥量,以此將藥物的副作用降到最低。
好在第一副救命的藥已經調配好,後院現在其他的大夫們正在如法炮製,估摸著明天就應該能湊齊數目送往南柳村了才是。
“如此的費心費力,他是許了你怎樣心動的好處?”一個聲音,毫無征兆地地響起在了身邊。
悠悠之聲,徐徐入耳,為這個燥熱的盛夏帶來了絲絲的涼意。
正埋頭熬著湯藥的孟繁落循聲抬頭,就看見容成崇湳不知何時就坐在了自己對麵的石凳上。
四目相對,他倒是笑的儒雅動人。
孟繁落皺了皺眉,“我記得我這個府邸,似乎有門這個東西。”
你就算不尊重我,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門?
容成崇湳淡淡地笑了,“隻是忽然好奇,究竟是誰能夠讓你如此的費心費力,我以為這世間隻有我才能讓你如此費心操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