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又死了一次(2)
尋思了好一陣,寧老板這才看著徐易揚等人說道:“為今之計,恐怕我們也隻能采取多管齊下,分頭行動的辦法,小徐,你就還是留守在這裏,我再去找找那隻紅殭,看看能不能順便發現一些其他的線索……”
說到這裏,寧老板微微頓了一下,隨後又繼續說道:“作為蘇懷博的門下弟子,王錚你也應該有著非同常人的手段,你就負責一下我們分開之後的信息聯絡,有什麽事情最好能夠盡快通知我們……”
本來,寧老板一直不想與司慧琪等地巫教的人廝混在一起,但在他說出這幾句話這一刻,也算是完全接受了徐易揚之前的建議——幾個人現在已經坐在了一條船上,不能不同舟共濟。
否則,就算手底下還有一個徐易揚,也嚴重的人手不足,沒法展開除妖伏魔。
一直都沒什麽事情做的王錚聽寧老板這麽一說,居然立刻眉開眼笑,豁著個大門牙洞答道:“要得要得,我就負責聯絡訊息這一塊,嘿嘿,我腿快……”
隻是王錚這家夥剛剛說完,卻又忍不住低頭去看了看他自己的腳踝——短短三天之內一隻腳被崴了兩次!
寧老板沒去理睬王錚,隻是看著司慧琪:“你手下那個大光頭看樣子身手不錯,而且一身陽剛之氣,最好讓他負責一下村子裏麵的安全問題……”
楊光頭學過功夫,有一身真本領,跟著一起捉鬼除祟什麽的是不見得有什麽用,但往村兒裏隨便哪個地方一站,那股子鐵塔一般的氣勢,也還能鎮得住一些事情。
司慧琪微微沉吟了一下,隨即點頭答道:“好,這事情我讓他來做。”
徐易揚在一旁問道:“寧老板,我呢?”
寧老板卻看也沒看徐易揚,隻很簡單的說道:“別插話,你的事情還在後麵……司小姐,我看那位小朱也懂幾分祝由術,相信也有幾分道行,這樣,讓他和找一個人幫幫忙,我要在這裏布下一個九天十羅絕法大陣,這事情,就交給他來做。”
這個九天十羅絕法大陣徐易揚在玄誠子的那本書上見過,陣法布置簡單,但威力卻不小,隻是徐易揚不太明白其中原理和運用罷了。
司慧琪明顯有幾分擔心朱正做不來,畢竟祝由術和正經道術之間,還是有著許多差異,而寧老板既然要布置這個陣法,也就肯定是有著大用處,朱正做不來,豈不壞了寧老板的大事。
寧老板卻說,布置陣法的事情,到時候他親自去跟朱正交代,隻要朱正願意合作就成。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司慧琪自然是不假思索的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便是徐易揚需要負責的事情——徐易揚不能呆在陳老漢的靈堂裏麵,也得出去尋找線索,但跟寧老板不同的是,徐易揚不能出村兒!
也就是說,徐易揚隻能在村兒裏尋找,有什麽事情發生,徐易揚也能及時支援。
最後,寧老板看了看司慧琪,稍微沉吟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微微歎了口氣,隻讓司慧琪跟徐易揚一起。
——司慧琪雖然也是地巫教的人,一手蠱毒用得出神入化,但在這裏卻根本用不上,但有一點,司慧琪是女孩子,而女孩子天生心細,正好可以跟徐易揚搭檔。
萬一再出什麽事情,司慧琪也能幫徐易揚一把。
所有的事情幾乎都是按部就班,很快就布置到位,寧老板離開之後,徐易揚和司慧琪也出了陳老漢家裏。
說實話,到了這會兒,司慧琪最想去看看的蘇步青在那個小山包上留下的那個記號——一夥人不就是為了尋找蘇步青才過來的!
因為徐易揚跟司慧琪兩人是出來“走走”,而且是就在村子裏麵,陳山根和她嫂子也就不再安派人帶路什麽的,隻是叮囑兩人在天黑之前務必回來。
——村兒裏邪氣衝天,一旦天黑,誰也不曉得會發生什麽事情。
徐一暗影跟司慧琪兩人自然連連點頭答應,畢竟昨天晚上的經曆還曆曆在目。
離了陳老漢家,徐易揚出奇的沒有順著路走,而是選擇了順著河岸逆流向上——徐易揚也幾次跨越過小河,但從來沒很仔細的去觀察過那條小河,畢竟在陳山根的家裏徐易揚發現好副漁網,這讓徐易揚想起來有些好奇。
——陳山根在這條河裏網過魚,但河水那麽少,且不說魚從哪裏來的,就那麽少的河水,用得著漁網?
隻是徐易揚這個好奇,卻是一直藏著沒跟司慧琪說。
但一路從河岸上走過,徐易揚這才發現其實自己錯得很厲害——這小河的水的確不大,但彎彎曲曲好些地方卻都有著洄水灣!
而且每一處的洄水灣又寬又深,三五分麵積一兩米深淺的地方僅僅半個小時徐易揚跟司慧琪兩人就走了三處。
徐易揚還直接在兩個回水灣裏麵看到了魚,不多,也就三五條,但相比一般到的小河,這洄水灣裏的魚卻大的嚇人——徐易揚看到的那幾條魚足有一尺來長。
河裏有洄水灣,洄水灣裏有魚,這原本也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可是司慧琪才走一會兒,便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讓徐易揚很是有些詫異,問司慧琪這是怎麽回事。
司慧琪去扼搖了搖頭,帶著驚奇淡淡的一笑:“這些魚這麽大,可這河裏的水卻這麽清澈,它們吃什麽?”
俗話說水至清則無魚,但不曉得那指的是什麽地方的水。
不過徐易揚卻忍不住搖頭:“雖然不曉得那幾條魚什麽品種,但這裏是河,無論是岸邊的野草樹木還是上遊流下來的水,都能能為這些魚提供豐富的食物,這些魚算什麽,嗬嗬,你不曉得我見過的那些魚……”
上次徐易揚跟葉憶歡、蘇珊去找曉月水閣,徐易揚曾誤入龍淵,在龍淵裏麵,一百二百斤重的魚可都還是魚孫子,腦袋如同小汽車一樣徐易揚都不敢輕易招惹的大魚比比皆是。
這要說起來,龍淵雖深,那些魚更是沒什麽可吃,但它們卻依舊長到了大得嚇人。
所以這些回水灣裏的魚能有一尺來長的,當真沒什麽奇怪。
徐易揚這麽一說,司慧琪也隻能苦笑不已。
隻是徐易揚說過這話之後卻又頓時想起了鍾豔兒,鍾豔兒不辭而別到現在也有好些天過去,也不曉得她現在怎麽樣了。
見徐易揚突然之間神色變幻,司慧琪頓時有些莫名緊張,緊緊的盯著徐易揚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司慧琪明顯是憑著女孩子的直覺發現徐易揚在想念別的人,表情神色都帶著一股濃濃醋酸,但是這句話卻又絲毫聽不出來半點兒吃醋的意思。
——司慧琪跟鍾豔兒截然不同,鍾豔兒雖然是徐易揚的未婚妻,但徐易揚從來都沒敢多想半點兒,甚至都沒敢去動過鍾豔兒一根汗毛。
但司慧琪……
所以司慧琪很有理由吃醋。
一時之間,徐易揚隻得苦笑:“別瞎猜,我隻是想到了一些舊事而已……”
司慧琪微微點頭,可是她臉上的神色卻告訴徐易揚,有些舊事,是不能去想的。
徐易揚訕然,正要跟司慧琪解釋解釋,但就在這是,兩人眼前是一個並不算太大看起來也並部署很深的洄水灣。
但讓徐易揚跟司慧琪兩人都大吃了一驚的是,這洄水灣的水麵上竟然飄著一具屍體!
之所以徐易揚一眼看出來那是一具屍體,是因為那人幾乎成“大”字一般背麵朝天漂浮在水裏,半點兒掙紮的跡象也看不出來,直接就能讓人看出來一股子死氣。
——河裏淹死了人,而且從衣服上來看,很可能就是鬼吹山村兒裏的,這事兒徐易揚可不敢怠慢,趕緊讓司慧琪通知了王錚,再讓王錚告知陳山根章二伯等人。
這一來二去,差不多過了十多分鍾,章二伯等人才帶了些鉤撓之類的器具趕來。
一夥人趕到,七嘴八舌的稍微議論了幾句,隨即便有人拿出鉤子,將水裏的那具浮屍扒拉到岸邊,然後七手八腳把那具屍體抬上岸。
隻是徐易揚卻在突然之間感覺到好像有些地方不合常理,就連章二伯和陳山根都好像都有些不大對頭,但究竟是什麽地方不對頭,徐易揚卻又實在想不出來。
但這個時候,司慧琪卻是很緊張看著剛剛打撈上來的那具屍體。
沒想到的是,幾個人把那具屍體抬上岸,並把身子翻過來那一刹那之間,章二伯和陳山根等人都張大了嘴巴,卻半點兒聲音也沒發出來。
一個個的,像是魔怔了一半,好半晌都還呆若木雞,甚至毫無反應。
——死者是一個老頭子,看得出來死亡的時間應該不算太久,而且死因多半是因為失足落水溺斃,因為老頭子的肚子很鼓,應該是被灌了不少的水。
甚至因為放置的地方並不平坦,死者的嘴裏還有些水在緩緩往外流。
隻是章二伯跟陳山根他們幾個眼看著這具屍體,過了半晌才突然爆發似的嚎叫了起來——當真是嚎叫,因為驚恐、悲憤……等等等等情緒的影響,甚至沒人說得清楚他們任何一個人的準確意思或者心情。
麵對這具屍體,司慧琪反而不如在夜晚那樣怕“鬼”,蹲到了那具屍體旁邊,仔細查看了一下,這才低聲跟徐易揚說道:“死亡的時間並不是很長,應該就是在今天早飯前後……”
死的人見得多了,大略能夠分辯一些很基本的情況,這沒什麽稀奇,但是對於更深層次的一些東西,司慧琪卻就不曉得了。
徐易揚微微點頭,不過隻一片刻之間,徐易揚卻發現司慧琪居然也跟章二伯等人一樣,滿臉的驚恐,就差沒跟著章二伯等人一起嚎叫起來,但卻微微張這小嘴兒,說不出話來。
徐易揚瞬間換了個位置,但在看清楚死者那張老臉的時候,徐易揚心裏也是一陣莫名震駭,幾乎就要跟著大叫起來。
——這個死者是一個老頭兒,而這個老頭兒因為死的時間並不是太長,雖然由於浸泡在水裏使得麵目有些變形,但還是能夠很清楚的看出他的五官長相。
而這老頭兒的長相,徐易揚以及所有的人都再熟悉不過。
說徐易揚很熟悉,是因為徐易揚在陳老漢家裏的靈堂見過他的照片——他就是陳老漢。
事實上,從章二伯、陳山根以及幾個過來幫忙的人的臉上,徐易揚就已經得到了答案,這個溺水而死的老頭子,正是陳老漢。
可是,陳老漢不是早就躺進了棺材,被擺放在陳老漢家裏?
而且徐易揚還親手和寧老板在陳老漢的棺材上布置了天羅地網,何況家裏的那個陳老漢是昨天下午黃昏時節死的,而這個陳老漢卻是今天早上才落水溺斃!
難道本來就已經死了而且躺進了棺材整整一個晚上的陳老漢在今天早上從棺材裏跑了出來,跑到這裏掉進水裏又死了一次?
一瞬之間,徐易昂的腦袋裏麵轉了千百個念頭,但依舊沒法子能夠想象得出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徐易揚本來打算再仔細看看這個落水而死的陳老漢,但剛剛伸出手的那一瞬間,徐易揚隻覺這個陳老漢也死得很不老實——身上的死氣,竟然帶著一股子刺骨的冰寒。
徐易揚的手還沒接觸到陳老漢的屍身,那股子刺骨的冰寒便讓徐易揚忍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是死氣,幾乎可以說是極度邪異的死氣。
過了好一陣,章二伯最先慢慢地恢複平靜,但卻隻是轉頭看著陳山根,問道:“怎麽辦……”
或者因為陳山根還“年輕”,也許是他根本還沒恢複過來,好一陣也沒跟章二伯搭話,看樣子是徹底被這詭異的事情給嚇著了。
倒是那幾個來幫忙的人當中有個膽子比較大一些的中年人,咬著牙想了好一陣,才說道:“我看還是先想辦法送回去再說,就這樣讓他擺在這裏,實在……實在不像話……”
陳山根連連點頭表示讚成,但卻依舊說不出話來。
章二伯深深的呼了口氣,轉頭朝著一個年輕人說道:“你先回去通知一下……二娃,你帶著刀,去看兩根結實點兒的木棒和藤條過來綁個擔架……回去找東西來接他回去也沒那個必要……”
回去通知的人趕緊轉身回去,那個帶著柴刀的人也轉身去砍樹找藤條。
人多,很快便備齊了做擔架的材料,而到了這個時候,陳山根的老爹也著拐杖趕了過來啊,稍微辨認了一下,便一下子癱坐到地上。
這老頭可是他的親哥,早就死在了家裏,而且家裏頭還沒歸置妥當,他這個親哥哥卻又跑出來再死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