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釜底抽薪(2)
徐易揚焦灼至極:“你們不走,還留在這裏做什麽……你們不走,我還能做什麽……我還能做什麽啊……我們兩個,現在所有的就隻有這條命,我們能做的,也隻有不要這條命除此之外,我們再也做不了更多了……鍾小姐,行行好吧,帶著他們一起走,別讓我跟死得沒一點兒價值……”
鍾豔兒沉默了下來,葉青青也沉默了下來,蕭之義等人也在一時之間沉寂了下去。
徐易揚一雙眼睛,看著幾個工蜂一般的地巫教教徒,空洞洞的眼裏,隻有一股沉沉的死氣:“做好準備吧,下一次,右邊中間的人會轉身過去,也會擋住其中一個人的視線,我們的目標是靠近對方物資帳篷這邊這個……”
曾瞎子黑著臉盯著徐易揚,半晌才沉沉的說道:“我們一起……”
徐易揚毫不猶豫的打斷曾瞎子的話頭,但幾乎是在央求:“師叔祖,別添亂啦……龍虎山沒我徐易揚還是龍虎山,沒你曾瞎子,就什麽也不是了……”
笑彌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即又苦笑:“臭小子說得不錯……”
很出奇的是,笑彌勒這一次的搭話,很是少有的這麽簡短,而且說完之後,立刻便住嘴不說了,而是摸摸索索的收拾起來。
過了好一陣,曾瞎子這才沉沉的喘了口氣:“記住,如果可以,一定給我活下來……”
徐易揚沉默了下來,也不去理睬曾瞎子,隻開始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一雙眼睛更是空洞的看著靠近南宮如懿帳篷邊上看守著自己的三個守衛。
隻是還沒等到那三個守衛中間那一個轉過身子,笑彌勒突然詫異至極的把腦袋伸出帳篷,抬頭看著天上,隨後,竟然昂著頭不由自主走出帳篷,完全無視三個守衛的地巫教教徒,一步一步往前。
那三個地巫教教徒均是微微一愣,一麵拿短刀逼住笑彌勒,一邊略略轉頭去看笑彌勒看著的天空,地巫教教徒的短刀都戳在笑彌勒的身上,甚至短刀栓都拉得嘩啦嘩啦作響,笑彌勒卻渾然不覺,隻是依舊癡癡呆呆的昂頭看著天上,隻是那天上除了有朵白雲之外再也沒有了其他。
在這一瞬間,徐易揚彈跳了起來大喝了一聲:“趴下……”
徐易揚喊“趴下”,自然是讓鍾豔兒等人趴下,至少,也得蹲下,在徐易揚跟笑彌勒還未取得一定的戰果之前,做好逃走的準備,喝聲中,徐易揚幾乎是喝聲出口,火焰羽弓便以在手,獵獵作響的一支火焰羽箭飛出,呼呼的射到了最左側的那個地巫教教徒眼麵前。
但這隻是徐易揚虛晃的一招,徐易揚的目的,其實南宮如懿的帳篷。
這是徐易揚想好的,也必須要做的。
笑彌勒這時節也突然回過神來一般,一抬手,竟然抓住兩個地巫教教徒的短刀,憑著蠻力往上一坳,居然拗得右手邊的那個地巫教教徒的短刀直接脫手。
這是笑彌勒臨死前的放手一搏,笑彌勒自然是絲毫不留餘力。
隻是笑彌勒暴起發難,但目的卻不跟徐易揚原本說好的一致,笑彌勒拗得一隻短刀脫開地巫教教徒的手,頓時順手將搶奪到手的這支短刀輪了起來,直接刺向中間那個地巫教教徒的麵門。
中間那地巫教教徒還在跟笑彌勒拚力氣,但是隻聽到“唰”地一聲,中間那地巫教教徒的脖子上直接被笑彌勒大力刺中,而到了這個時候,被笑彌勒直接把短刀拗脫手的那個人才回過神來,一回過神來,那人立即去反手去掏衣兜,估計是想將裝在衣兜裏麵法器拿出來,但這個時候,笑彌勒再次掄起右手裏的短刀,直接砸向那人。
徐易揚這邊,原本虛晃那一箭,本來就快捷無比,麵前那地巫教教徒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略略抬短刀格擋徐易揚的箭矢,隻略略偏頭並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並後仰身子,躲避火焰羽箭。
隻是徐易揚這一擊,火焰羽箭去勢勁疾自是不用說了,更蘊含著徐易揚幾乎全部元炁,火焰羽箭的威力之大,幾乎可比龍頭金弓。
隻是那地巫教教徒的道行明顯不弱,瞬間身子後仰並用短刀格擋,徐易揚的這支火焰羽箭,居然頓時上一劃而過,卻並沒傷到那人,而且因為短刀格擋,使得火焰羽箭的飛行軌直接偏離了原來的目標。
這倒不是徐易揚失算,事實上,這個地巫教教徒的反應能力並不弱,道行功力更是不差,甚至是隻在徐易揚射出火焰羽箭那一刹那,就反應過來,徐易揚的真正目的並不是要擊倒他,而是南宮如懿的帳篷。
所以,這個地巫教教徒選擇避讓、格擋,這讓徐易揚一擊得手的計劃一下子落空。
但這並不能說是徐易揚沒能想象到的事情,而是笑彌勒在配合上出了紕漏,因為笑彌勒根本就沒徹徹底底原原本本的按照徐易揚的計劃在執行。
甚至連徐易揚預計好等中間那人轉身那一瞬間再發起攻擊的計劃,笑彌勒都沒按照執行,而是選擇裝著莫名其妙的看天上,隨即搶先發動了偷襲,當然,笑彌勒這麽做,自然也是有著笑彌勒自己的考慮,因為笑彌勒就覺得,反正也就是一死,得死得更加值得一些,要死得更加值得,那就是擋在徐易揚麵前,替徐易揚抵擋一下南宮如懿,抵擋住南宮如懿,徐易揚或許也就更有把握,甚至還有可能脫身。
隻是這樣一來,卻就自然而然的破壞了徐易揚的計劃,但話說回來,徐易揚的這個計劃,原本就是在徐易揚信心缺失,茫然無措的情況下,做出來的一個漏洞百出,甚至毫無邏輯可言慘不忍睹,甚至都沒跟笑彌勒說過到底誰配合誰,怎樣精確配合的赴死計劃而已。
再加上笑彌勒一點兒“私心”,徐易揚一下子無法得手,也實在是不足為奇。
隻是這邊徐易揚跟笑彌勒兩個人暴起發難,另一邊三個地巫教教徒一刹那間齊刷刷的把法器對準徐易揚跟笑彌勒兩個人,但卻始終沒能將法器的效力發揮出來。
這些地巫教教徒凶殘高效,但卻也有一樣,絕對不會對著南宮如懿的帳篷亂射法器,可偏偏就在不到十米開外,南宮如懿就呆在帳篷裏麵,三個人能夠用法器打死徐易揚跟笑彌勒兩個人,也興許能打死兩個看守的地巫教教徒,但更有可能會穿透帳篷,擊殺帳篷裏麵的南宮如懿以及擊傷裏麵其他同伴之類的。
但三個看守的人卻又不敢直接擅離職守,去圍攻徐易揚跟笑彌勒兩個人,若是在還沒有人趕到之前他們三個人離開防守陣位,餘下的幾個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的人,立刻就會乘隙逃走。
因此,這三個地巫教教徒的形勢,不能離開崗位支援被攻擊的地巫教教徒,更不能攻擊徐易揚跟笑彌勒等人,在一刹那之間,竟然處於一個十分尷尬的境地。
而這邊,笑彌勒已經放到第二個地巫教教徒,雖然隻是打暈過去,但在這一瞬間,這個地巫教教徒再也沒有了抵抗能力,而笑彌勒根本就毫不客氣,一手五雷掌毫不猶豫的揮向鍾豔兒等人背後的三個地巫教教徒。
看守鍾豔兒等人的三個地巫教教徒,瞬間遇襲,幾乎還沒反應過來便躺倒當場,他們三個人後麵的兩個帳篷裏頓時也是如同被利斧巨錘打中,裏麵的人估計被笑彌勒也一下子放到好幾個。
而笑彌勒根本就沒停手,隻是放到三個守衛,對著兩個帳篷狂轟濫炸讓帳篷裏麵的地巫教教徒亂起來之後,立刻調轉身子,又對著南宮如懿的帳篷一通亂轟,雖然不曉得南宮如懿到底有沒有躲避開去,但是笑彌勒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
而這個時候,蕭之義、蒲度、沈壯三個人早已經搶了被笑彌勒轟倒的三個地巫教教徒身上,搶了短刀,與前麵的兩個帳篷殘餘的地巫教教徒幹上了。
隻是帳篷裏麵的地巫教教徒,同樣不敢衝著南宮如懿的帳篷任意揮射法器兵器,所以,雖有反擊,但卻少有力度,遠遠比不了蕭之義跟蒲度、沈壯等人來得猛烈。
隻可惜的是,蕭之義等人的攻勢雖猛,卻終究在人數上不如地巫教教徒,兩個帳篷裏麵殘餘七個地巫教教徒,反擊力度雖小,卻死死的阻住鍾豔兒等人的去路,讓蕭之義等人始終不能前進一步,甚至在火並之中,沈壯還被打中右臂,頓時幾乎抬不起來,蒲度腰間也被劃拉出一條血槽。
偏偏在這個時候,南宮如懿出了帳蓬,而且,離徐易揚笑彌勒不到十米。
南宮如懿依舊坐在腳步上,右肩之上,隱隱透出一抹殷紅,想來,是被笑彌勒恣意的揮灑掌心雷打碎帳篷裏麵的器具,散碎的器物碎片陡然之間射中南宮如懿的肩膀,所以,南宮如懿一雙冰冷的眸子裏麵全是刀子一般的寒光。
南宮如懿一個手下除了一臉硝煙,額頭一道兩寸長的口子,還留著鮮血,身上衣物破爛不堪之外,一條腿也瘸著,估計是被徐易揚和笑彌勒兩人瘋狂的攻擊所帶起的碎片傷到了,兩個人雖然明顯的狼狽不堪,但是那怒火卻是根本無法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