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血戰(1)
司慧琪的這個結界雖然形式跟徐易揚見過幾處道門的結界別無二致,但這裏的結界空間小了很多,徐易揚衝進結界一瞬間,裏麵的情況便一目了然。
——結界裏麵一片狼藉,好幾棟房子都已經燃起了大火,雙嬸家的房子更是早就已經成了灰燼,而雙嬸以及雙嬸的家人卻是躺在血泊裏麵,另外有幾家人倒在血泊裏麵的、還在燃燒的、已經被燒成了灰燼了的……實在是不忍睹。
這時,葉青青正舉著火焰羽弓,不停的射出一縷縷的煙火,看葉青青射出的火焰羽箭,每一縷火焰都黯淡無光,疲弱無力,明顯是葉青青已經到了氣衰力竭的境地,在做最後的垂死掙紮。
葉青青身後的角落裏,好幾個人都佝僂著身子擠在一起,死死的護著司慧琪、蘇韻、徐文永三個人。
而葉青青麵對的,竟然還有五個穿著各式衣物的人。
這五個人雖然穿著打扮各異,但不用說,都是地巫教的人,他們手裏也有著各式各樣的法器,有砍刀、法杖、骷髏頭骨、弩弓、甚至是招魂傘幡……
徐易揚都沒多看,瞬間抽出斷龍刃在手,又喚醒符文金龍,運起元炁,讓符文金龍直撲那幾個地巫教教眾,並大喝:“殺人者,斬……”
徐易揚闖進結界之時,因為結界的法力波動,地巫教的幾個人早已有所察覺,估摸著原本還以為是他們要等的人來了,但沒想到一轉頭卻發現一條通體金光燦爛的巨龍淩空撲下,一個人影也舉著寒光閃閃的長劍直撲過來。
那個拿著砍刀的家夥幾乎還沒回過神來,符文金龍淩空撲下,隻一爪子便將那人抓住,隨即送到嘴便,巨大龍嘴一合,那人變斷成了兩截。
葉青青乍見徐易揚出現,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徐易揚……”,隨即咬牙奮力發出一箭,火焰羽箭流光石火一般射出,直奔那個拿著骷髏頭的人,那人見勢不好,連忙舉起手裏的骷髏頭骨,隻聽轟的一聲,骷髏頭頓時炸開無數火光,那人的手臂頓時也著了火,一條手臂瞬間被燒成了焦炭。
那人頃刻之間邊滾到在地上一邊打滾滅火,一邊聲嘶力竭的慘叫。
隻是火焰羽箭的火焰,乃是法器火焰,跟徐易揚的元炁火球毫無差異,都是著火即燃見物即焚,若不是施術者收回根本無法撲滅的真陽烈火。
那人隻在地上打了兩三個滾兒,整個身子就已經如同一塊燒得通紅的煤炭,一層層的灰燼,撲簌簌層層剝落,不到片刻,就隻剩下地上一個焦黑的人形印痕,再也沒有哪怕是指頭大一塊那人身上的東西或者骨頭——一陣風吹過,連灰燼都隨風飛散,當真是是飛灰煙滅。
隻是這個時候,無論是徐易揚還是葉青青,又或者是地巫教僅存的三個人,沒有一個人去多看一眼那個人的下場。
——徐易揚的突然出現,直接改變了整個結界裏麵的形勢!
原本五個人對付一個已經快要燈枯油竭的葉青青,原本以為已經是穩操勝券,但徐易揚一來,讓符文金龍滅掉一個,葉青青的火焰羽箭燒死一個,先前的五對一,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三對二。
而且所有的人都已經看出來了,就算是三對二,這一架並不見得就能占據優勢——尼瑪,徐易揚這小子不僅僅隻是生力軍,還厲害得很。
所以,三個地巫教的人這個時候再也沒人去多看被葉青青燒成飛灰的人,而是兩邊一分,拿著招魂幡的人繼續撲擊葉青青,拿法杖、弩弓的人卻迎向徐易揚。
法杖到處,帶起一片帶起一股股漆黑的煙霧,煙霧之中不曉得隱藏了多少怨靈,各種各樣刺耳淒慘至極的哀嚎哭叫和咆哮,瞬間充斥了結界裏麵每一個人的耳朵,每一聲怨靈的哭喊,都如同一根尖銳至極的鋼針,直刺每一個人的腦子,讓人疼痛到恨不得掰開腦袋,扔掉腦袋裏麵的一切。
徐易揚麵對的還不僅僅隻是腦仁深處的刺疼——那柄弩弓借著黑煙的掩護,時不時就飛來一根著物即入的白森森骨箭。
這種骨箭,那是生生取自幼童腿骨打磨而成,且不說製成方法極其殘忍,就說被著骨箭射中,別說是徐易揚,就算是鴻益大師、絕影師太的等等那樣的高人,恐怕這輩子也不得再有投胎轉世的機會。
——這種骨箭道門中人一直都視為禁忌的“童釘”。
這東西的邪惡之處就在於被射中的人,不但無法剔除骨箭,而且會被此箭傷及魂魄,普通人中此一箭,立刻便會魂飛魄散,連做鬼都沒可能,自然也就沒了投胎轉世的可能。
徐易揚對這玩意自然是不敢稍有大意,幾乎是強忍著直刺腦仁兒的疼痛,連綿不絕的使出“縮地成寸”、甚至是“土遁”乃至“金鍾罩”等等術法,躲避這種邪惡歹毒的童釘。
隻是徐易揚躲避童釘之際,這三個地巫教的人竟然打算趁隙要溜——徐易揚不但是生力軍,還能在怨靈哭喊擾魂當中忽隱忽現的將童釘避開,再加上頭上一條絕大威猛的金龍盤旋,說不定用不了片刻,徐易揚就會再次將他們置於死地。
再說葉青青的火焰羽弓雖然威力已經大大削弱,但卻依舊如同一隻瞬間都能要命的刺蝟,拿招魂幡的人對她也是毫無辦法。
如次局麵,那三個人哪敢繼續僵持,所以趁著徐易揚躲避骨箭之際,三個人暗地裏招呼一聲,試圖立刻要跑。
徐易揚哪裏肯就這麽讓他逃脫,一把荊棘籽兒直接撒到連射骨箭的那人腳下,荊棘籽兒著地之際立刻生出荊條,那人剛剛想要舉步逃跑,但抬起的那隻腳瞬間再也落不下去,那人隻是低頭去看自己,指頭般粗細的荊條便已經纏到了他一雙大腿。
荊條上如同筷子一般粗細,半尺來長的荊刺根根倒勾,瞬間刺進那人一雙腿腳勾住皮肉筋骨,讓那人頓時再也動彈不得。
須臾之間,荊條更是將那人全身死死的纏住,無數鋼針似的荊刺爭先恐後往那人身上刺紮了下去。
隻一片刻,那人便聲嘶力竭的慘叫起來。
用骨箭的那人下場不爽,拿法杖的那人也好不到哪裏去,徐易揚作法懲治那用骨箭的人之際,拿法杖的人猛地發出一大團黑煙,試圖欺迷住徐易揚的眼睛,但徐易揚早就算準了他的位置,忍著怨靈嚎叫帶來的痛苦,念起“土遁”法咒,瞬間從地下撲到那人腳下,斷龍刃的銀光過處,那人一雙腿子齊刷刷的斷落在地。
徐易揚本來還想暫時留著這人活口,以便問出一些關於地巫教的情況,隻是那人倒也硬氣,突然之間沒有了雙腿,那人自知在劫難逃,雖然躺倒在地,卻當即翻轉法杖敲在自己的天靈蓋上,直接落了個腦瓜開裂而死。
那邊拿著招魂幡的人本來就不如其它兩個人功力深厚,眼看著一個被困在荊棘之中痛不欲生的嘶嚎,一個腦袋開花而亡,那人瞬間呆滯了一下,估摸著本來應該是想舉手投降,以換取一條生路,但葉青青卻想也沒想,一枝火焰羽箭射出,那人瞬間化成一團火球,幾乎毫無掙紮,頃刻間便成了一團飛灰。
隻是無論是葉青青又或者徐易揚,原本都沒想過自己會如此冷酷,可入眼之處,結界裏麵房屋燒毀坍塌,無辜的人死傷枕籍,反倒讓葉青青和徐易揚都覺得自己太過心慈手軟——地巫教的人當真一個個都是十惡不赦死有餘辜。
將幾個人全都解決,徐易揚這才有些蹣跚的朝著葉青青等人走過去。
——剛剛這一陣,看起來好像過了好幾個時辰又或者已經過了好幾天那麽長,但實際上前前後後也不過是短短一兩分鍾而已。
但在這短短的兩分鍾之間,徐易揚甚至是葉青青都已經將自身的智慧和潛力全都壓榨了出來,到了這個時候,徐易揚還隻是步履蹣跚,葉青青卻已經跌坐到了地上,就連火焰羽弓脫手,都再也無法顧及。
幸存下來的幾個人反倒有些木然了——或者是因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朋友遭遇不幸,全都出離了憤怒以至於隻能木然,又或者劫後餘生所以茫然……
反倒是司慧琪這時候一臉淒楚的看著徐易揚——司慧琪身上的傷痕多了好幾處,想來剛剛與地巫教的人發生激戰之時,司慧琪也曾經全力抵禦過,但終究因為舊傷在身又添新傷,終於不支倒地。
葉青青身上也有傷痕,左臂上一道半尺長的口子,應該是那個拿砍刀的人傷到的,怪不得越到後來葉青青發出的火焰羽箭再也沒什麽力道。
其他的人身上也有傷痕,或輕或重,重的中了骨箭,人雖然還活著,但估計這輩子魂魄難聚,輕傷的人身上有的是刀刃之類的所傷,養上一陣兒也就會複原過來。
看過這些人的傷勢,徐易揚這才跟司慧琪說道:“這給方不能再待下去了,你還有別的地方或者辦法沒有……呃,這一夥人應該不是玄鶴他們那幫人……”
司慧琪淚眼婆娑的盯著徐易揚:“的確不是,等等,你是說……”
徐易揚長長的歎了口氣:“我得到消息,玄鶴已經盯上了這裏,恐怕很快就要報昨天晚上的一箭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