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委以重任(2)
一眾男女老少頓時對曾瞎子的這個說法大是懷疑——徐易揚跟蘇珊接觸,有很不好的傾向,這可是好些眼線提供的線索而且還有確切的證據的,怎麽會弄錯?
其中有一個老頭倒是挺審慎的看著曾瞎子:“先問問再說吧。”
還不等曾瞎子解釋,徐易揚將那張殘畫取了出來,隨即朗聲說道:“諸位前輩,我的確是去見過那個蘇珊,而且跟她還有一樁交易……”
曾瞎子板著臉沉聲怒喝:“你閉嘴……”
徐易揚曉得曾瞎子讓自己閉嘴其實也是擔心自己,怕自己在這些人麵前越描越黑,到頭來把這事兒弄到不可收拾。
不管怎麽說,曾瞎子還算是一番好心,所以徐易揚有幾分感激的看了一眼曾瞎子,隨即清了清嗓子,鄭重地說道:“這件事,我首先要聲明兩個地方,第一,在見到五殘大師之前,我並不曉得這位蘇珊就是安南公司副總裁,其次,我跟她接觸的確是因為不得已的苦衷……”
不等其他人說話,曾瞎子趕緊板著臉說道:“你老老實實把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跟這幾位前輩說清楚罷。”
笑彌勒卻是嘿嘿的幹笑著:“那個,這小子做事情荒唐是有些荒唐了,可他的本性不壞,又是一個道門奇才,這個……嘿嘿……”
老殘在一旁很是認真的說道:“這小子的情況,跟我們所曉得的確有很大的出入,不過他的話還算是可信……”
那個很審慎的老頭搖了搖手:“讓他自己說……”
徐易揚點了點頭,把先前跟腦殘說過的那些話,再一次複述了一遍,最後,還將帶回來的那張殘畫打開:“我把這幅畫帶了回來,也是希望能夠弄清楚這件事情的真相……”
有個五十來歲的婦女看也沒去看徐易揚帶回來的殘畫,直接撇了撇嘴:“你不要搞錯了,我們現在要處理的是你跟那個蘇珊接觸的問題,你應該曉得,現在的形勢就是大戰前夕,任何一點兒疏漏,就會導致整個戰局的失敗,而你,不管因為什麽原因跟她有了接觸,就必須接受我們的監管調查……”
有個老頭卻搖頭:“這件事情一分為二的來看,也未必就如同絕影師太所說,在我看來,這徐易揚接觸那個蘇珊,除了之前並不知情之外,也的確是情有可原,再說了,這件事我們如果能夠利用得好,未嚐又不是我們多了一份勝利的保證……”
絕影師太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圓悟和尚你什麽意思?這個節骨眼兒上,你不以大局為重,還打算縱容這些小輩胡作非為!”
圓悟的臉上一紅:“師太你這話未免太過偏頗了吧,弄清事情真相,不正是為了大局著想嗎,按師太這意思,現在直接一刀將這後生晚輩給殺了,這就是算是為了大局作想?”
絕影扳著臉冷哼:“若有必要,那也未必不可,哼哼……身為道門弟子,卻貪生怕死,我看還不如早早回家種地算了……”
旁邊一個應該是茅山的老頭搖頭不已:“師太此言差矣,我隨時道門其中一脈,時至今日雖然也已經式微,可又有誰貪生怕死了,師太這意思,豈不是一杆子打了一船人……”
“徐老道……”先前那個較為審慎的老頭阻止這茅山的老頭:“絕影師太也的確是為了大局著相,這一點毋庸置疑,言辭激烈,那也不過是眼下形勢撲朔迷離所至,我們應該給予體諒,至於這個龍虎山弟子之事,我認為……”
還沒等這老頭認為應該要怎麽樣,徐老道馬上便張口爭辯:“鴻益大師,局勢越是撲朔迷離我們不就越應該小心謹慎不能有半點兒紕漏?如同師太這樣子,這是小心謹慎嗎,根本就是濫殺無辜!”
絕影師太怒道:“什麽叫濫殺無辜?徐老道,不要以為你兒子潛進了地巫教接近了小妖女你就可以高高在上,我可告訴你,就你那兒子的德性,我嚴重懷疑他的動機……”
徐老道謔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戟指絕影師太,須眉怒張:“你胡說八道,我兒子他有什麽動機?我兒子行事光明磊落,就算是潛入地巫教,也可是有著曾兄跟石師傅等人作證的,絕影師太你這是汙蔑!”
絕影師太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死盯著徐老道:“行事光明磊落,何須去做臥底那等下作之事,還敢說行事光明磊落,你也沒看看你兒子都幹了些什麽……”
聽這徐老道跟那個絕影老太太爭吵不休,徐易揚漸漸曉得這個徐老道的身份——他應該就是徐文永的父親了。
當日在化仙坑,徐文永是因為這徐老道臨時有事去不了,徐文永才代父行事,後來在化仙坑的洞穴裏麵,徐文永跟林靈玲混在了一起,一開始徐易揚等人也都很是不忿,可後來徐文永跟大家都說明了——他接近林靈玲就是為了潛入地巫教。
地巫教會在最近這一段時間裏麵進行聖女加冕儀式這個消息,就是徐文永當時給透露出來的。
這事兒,徐易揚當時也在場,至於前麵這段時間,徐易揚也跟徐文永有過一些交集,徐文永也跟徐易揚之間有了一些生分,但這個卻純屬私人感情,跟行事光明磊落與否幾乎沒多大的關係,更談不上去做臥底就是很下作。
可是這個絕影師太怕是仗恃著她的身份尊顯吧,竟然一言不合便是直接惡語相向。
如此一來,去讓徐易揚心裏也生出一些對絕影師太的不滿——口口聲聲除魔衛道,卻似乎除了她一個人之外,誰都是該除之魔。
還好,鴻益大師見兩人爭執不休,當下皺眉抬手,輕輕敲了敲桌子。
隻是鴻益大師敲桌子的動作雖然很輕,但桌子卻發出極為響亮的砰砰聲,猶如牛皮鼓遭到重擊。
而這砰砰聲剛剛響起,徐易揚竟然馬上感覺到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跟著一陣顫動,甚至神思都跟著一陣混亂。
隻是徐易揚不曉得這到底是鴻益大師的本身硬功夫還是法術修為,反正徐易揚隻曉得要是鴻益大師一直不停的敲下去的話,自己恐怕最終會內髒震破吐血而亡。
幸好,鴻益大師僅僅隻敲三四下隨即便停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無論是絕影師太又還是徐老道,甚至曾瞎子、笑彌勒、老殘以及桌子邊上其餘幾個人,臉上都是或深或淺的露出一絲兒痛苦之色,最輕的人也是凝神皺眉,似在運功抵抗那幾下聲響帶給自己的傷害。
絕影師太跟徐老道的爭執,自然也是隨之停頓了下來。
過了好一陣,約莫是鴻益大師計算著所有的人都恢複過來,這才沉聲說道:“大敵當前,我等務必精誠團結為要,若是為了些許雞毛蒜皮之事產生內訌自亂陣腳,豈不是辱沒了宗門祖師……”
頓了頓之後,鴻益大師又才接著說道:“我收到龍虎山門下弟子擅專之事最多,為今之計,我們先把這件事情弄清楚再說……”
徐老道張了張嘴,可以抬頭看著絕影師太正虎視眈眈,估摸著一開口弄不好勢必又得發生爭執,徐老道當下隻得閉上嘴巴。
倒是曾瞎子板著臉想了好一陣,這才說道:“我可以擔保,徐易揚這小子絕對不是誠心投敵,與那個蘇珊產生接觸,的確是出自無奈,他所中蠱毒,會在他練功的時候產生幻像,這一點,我可以作證,絕對屬實……”
笑彌勒也打著幹哈哈:“各位,這小子吧,之前的時候,那道行是一日千裏,中了蠱毒之後,這麽些天來,因為蠱毒侵擾連運功修習也沒做過,這一點我也可以作證,嗬嗬……”
老殘卻皺眉說道:“這魂畫之事,我也隻是聽說過,不曉得在座各位可有解法,如有,豈不很快就能證明這小子所說到底是真是假。”
絕影師太瞄了幾眼徐易揚帶過來的那張殘畫,當下冷冷說道:“這的確是魂畫沒錯,可這畫上畫的是那個叫什麽蘇珊的女子,跟這小道士何來半點兒關係?”
曾瞎子歎息了一聲:“我之所以想不透也正是如此,按照那個蘇珊所說,這魂畫該是她六歲之前所做,可是他在中了蠱毒之後,卻被牽連到其中,這又作何解。”
魂畫之事,笑彌勒是親身有過經曆,曉得此事之詭異超乎常理,但其危害卻實在是難以估量,所以,徐易揚想要破解此事,不查之下卻與蘇珊有了接觸,實在應該是情有可原。
其餘幾個人也紛紛說了他們自己的看法,當然了,這些看法歸納起來也不外乎三類,第一類當然是絕影師太為首的——無論是怎麽回事,現在大敵當前,為防止徐易揚出現更為嚴重的親地巫教傾向,就算不能將徐易揚除之,也必須限製起來,以免再生變故。
另一類看法卻是以徐老道幾個人為主——徐易揚要繼續跟蘇珊接觸也不是不行,畢竟徐易揚身中蠱毒為求自救理所當然,但隻是有一點,也就是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不能做出與道門宗旨有違背的事情來。
以曾瞎子等人為首的幾個人卻當然希望及大家夥兒之力,幫徐易揚解開這魂畫之困,至於之後徐易揚是否還有與蘇珊接觸,隻要不作出違背自己良心的事情,這個用不著格外限製。
鴻益大師沉吟了許久,這才看著徐易揚:“我到有個想法,不曉得你願不願……”
徐易揚還沒說話,曾瞎子趕緊說道:“你還不趕緊謝謝鴻益大師……”
鴻益大師搖了搖手:“你也用不著謝我,我的意思是你既然跟蘇珊接觸還有交換,幹脆,你就用現在的身份,去弄清楚地巫教聖女到底是誰,舉行加冕儀式的準確時間等等……”
曾瞎子愣了一下,其餘的諸如絕影師太、徐老道、老殘等人也都是禁不住一愣。
——徐易揚這一段時間跟不少的地巫教中人都交過手,興許很多人都已經曉得他這個人,這個時候讓他繼續接近蘇珊,刺探地巫教聖女身份以及加冕儀式準確時間,確定這不是送羊入虎口,跟大王送菜?
一時之間,曾瞎子轉頭看了看徐易揚,又去看笑彌勒,再轉頭看老殘,而徐老道等人卻是紛紛跟身邊的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絕影師太跟身邊一個白胡子老頭低聲交談了幾句隨即抬頭說道:“這也不錯,算是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我們讚成……”
絕影師太等人雖然說是讚成,徐易揚還不一眼就看出來這老女人的心思——讓徐易揚繼續跟蘇珊接觸,能夠查得出來地巫教聖女以及加冕儀式準確時間自然是好,查不出來也無所謂,反正不隻徐易揚一個人在做這事情。
但對徐易揚來說,做好了,那是將功折罪,最起碼也欠了所有的人一個人情,要做不好,直接就會有人會在自己背後捅上一刀,弄死了自己還是大功一件。
“我可去查證這件事情,但首先有一點我必須聲明……”徐易揚冷冷的盯著絕影師太:“我不想被人在背後捅刀子,更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絕影師太曉得徐易揚這話就是針對她的,當即便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你這什麽態度?我告訴你,鴻益大師讓你去做這件事,是看得起你,對你委以重任是對你的褒獎和信任,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