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祭祀(4)
苗儀他們村裏神堂,原本是類似於家族祠堂之類的地方,隻是這個神堂裏麵供奉的不是村子裏麵的人的祖先牌位什麽的,而是他們共同信奉的神——蠱神。
事實上,村裏的祭祀活動,也正是在神堂前麵的壩子裏舉行,神堂前麵的壩子不小,平日裏這塊壩子都是公用可以打糧食曬場用,但是到了今天晚上,這裏就是舉行祭祀活動的場所。
神堂裏麵的蠱神平日裏也享受村民的香火,大到哪家想要消災求財,小到頭疼腦熱毛毛病,所以在這個村子裏麵的神堂基本上就跟很多地方的廟觀一樣,隻是大家信奉的神祗不一樣而已。
苗儀的路徑熟悉得很,帶著徐易揚等人繞開人群可以發現的地方,從後麵進到了神堂裏麵,葉青青還有些擔心會被人發現,可是苗儀這小姑娘卻說了句: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何況,現在苗儀帶著幾個人是在神堂的二樓上,就算下麵祭祀儀式進行到要給他們的蠱神敬獻香火的環節,也絕對不會有人會上二樓來查看,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這裏是神堂,常年四季香火不斷,再加上大山裏麵時常會出現蛇蟲,而在神堂周圍那些東西是絕對不敢過來的。
當然了,苗儀也低聲叮囑,大家都別作——這是最重要的。
叮囑完這些事情,苗儀這才好奇的問道:“葉姐姐,到底怎麽回事,你們怎麽會……倉庫裏麵怎麽會有很多蛇?”
還不等葉青青說話,笑彌勒立刻就接過話茬兒:“哎呀苗家妹子你是不曉得啊,我正在入定呢,猛地就聽到你葉姐姐和他叫了起來,我出來一看,嗬,那地上那個蛇啊,哎瑪,全是那玩意兒,大的小的長的短的花的綠的,小姑娘你可曉得當時可差點兒把我都給嚇著了,還好我老人家見多識廣……”
笑彌勒一陣纏夾不清,說得苗儀瞪大了眼睛。
趁著笑彌勒喘氣的當兒,葉青青這才說道:“我們也覺得有些古怪,但那些蛇的確太多了,地上、梁上,到處都是,我們沒法子才撞開閣樓下麵的牆壁逃了出來。”
笑彌勒說了一陣苗儀還不怎麽相信,可是葉青青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苗儀倒是信得實實在在了。
苗儀歪著腦袋想了好一陣,這才說道:“難道你們之前抓的那條蛇是這一帶的蛇王?”
徐易揚忍不住詫異的問道:“蛇王?”
苗儀點了點頭:“我們村兒裏出現過這樣的情況,我記得吧,那時候我還很小,跟著大人下地在地裏玩兒,有那麽一天,就我們村兒裏一個人,發現有那麽一條不大的黃輝蛇在地裏,他擔心會咬到小孩,所以就將那條黃輝蛇打死了……”
“過了兩天,他再次下地的時候,竟然又發現有蛇,於是他又把蛇打死,可沒想到的是,這一次他打死一條又出來一條,打死兩條一下子又出來十來條,我記得那天他整整打死了五六十條蛇,可最後還是被蛇咬死,而且最可怕的是,等蛇群散去之後,他已經被咬得不成人形了……”
“後來老人們跟我們說,他開始打死的那條黃輝蛇,就是這一帶的蛇王,蛇王被打死,它的族群自然就要報仇……”
聽苗儀這麽一說,徐易揚跟葉青青都是極為擔心的看著苗儀——按照苗儀所說,許大可打死的可就是一條蛇王,蛇王的那些族群豈不是還會來找許大可報仇!
苗儀也是一臉擔心,不過沉默了片刻,卻又說道:“以後會怎麽樣我我是不曉得了,不過隻要在這神堂裏麵,我敢保證那些蛇不會來找他報仇。”
徐易揚跟笑彌勒甚至是王長勝都很是詫異的看著苗儀——她敢保證在這裏那些蛇就不會來找許大可已經所有的人報仇?
苗儀婉然一笑:“你們應該曉得我們是幹什麽的吧,我們是養蠱的,全村兒的人家家都養著蠱,可能大多數人都覺得養蠱就一定是邪惡的對不對,可是我告訴你們,蠱我們村兒的人養蠱,其實多半也就是為了驅除一些毒蟲蛇蟻……”
徐易揚一下子有些明白過來,大山之中,難免會有毒蟲蛇蟻、豺狼虎豹之類的,村裏的人養蠱,多半也就是為了保護自己不被那些東西所傷害。
當然了,任何事情都不可能絕對言之,比如說地巫教裏麵也有楊公楊婆他們這樣的秉承正義的人,更不乏諸如林靈玲這樣的妖女。
隻不過自古以來,蠱之一道,惡名在外,甚至不問養蠱的用途及養蠱人的品性都一概為世人所厭棄。
這也就是這個村子裏麵的人不願意跟陌生人接觸和交往的根本原因。
想著這些,徐易揚跟葉青青均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笑彌勒卻跟徐易揚和葉青青想的不一樣,這家夥咕嚕著眼睛問道:“苗姑娘,不是說你們全村的人都得參加這個什麽祭祀儀式嗎,你怎麽……怎麽一個人跑去找我們了……”
苗儀淡淡一笑:“還說呢,我就擔心你們會出來,所以悄悄跟我爸商量了一下,然後偷空兒去看看你們,沒想到……沒想到在半路上就碰上了你們,還搞出來這麽一檔子事……”
王長勝在一旁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苗姑娘,我們不僅遇上一大群蛇,還有一檔子事兒不曉得苗姑娘聽說過沒有……”
“什麽事兒?”苗儀問道。
聽王長勝這麽一問,徐易揚馬上便明白王長勝想要問的是什麽事情,本來徐易揚還想阻止一下,但沒想到王長勝卻馬上說道:“之前我們可能是沒想到閣樓上會出現那條菜花蛇,所以我們打算去看一下,沒想到我這位老哥還有那位小兄弟身上,莫名其妙的就出現了一個手掌印子……”
“手掌印?”苗儀詫異的盯著王長勝:“這怎麽會?你們……你們不會是……是什麽時候得罪過蠱神?”
“得罪過蠱神?”
王長勝忍不住轉頭去看劉世愉,劉世愉這個時候居然顯得十分萎靡,而且極為焦躁——手臂上多了那個手掌印,讓劉世愉實在如坐針氈,衣袖遮著吧,整條手臂都火燒火燎的疼,將手臂暴露在外吧,就算是被夜風吹拂一下,都能痛入骨髓。
對劉世愉來說現在這個情形,反倒不如跟成雲光一樣昏昏沉睡過去,還省得坐立不安如錐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