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黃道長
“聽說了沒有，昨天晚上又死了一個！”
“啊，又死了一個，不會吧！”
“是真的，打更的那個朱老三你知道吧，他打更的時候看見了！”
“看見了？他看到殺人犯長什麽樣了？”
“不清楚，聽說朱老三已經被嚇瘋了，說話都語無倫次，已經被帶回衙門裏麵去了。”
“不至於吧，就看見一起凶殺案，一個大老爺們兒就被嚇瘋了？”
“嗬，你現在還以為這是一起簡單的凶殺案嗎？”
“難道不是？”
“我聽說啊，現在鎮裏的老爺們已經派人去請水月觀裏的道士了，簡單的凶殺案還會去請道士來嗎，定是惡鬼作祟！”
過去了一天，凶手不僅沒有找著，蘭若鎮又死了一個人，而且死狀與前一個一樣淒慘無比，被剝了皮。
整個蘭若鎮都沸騰了！
蘭若鎮有惡鬼出沒的傳聞瞬間傳遍了整個蘭若鎮！
這下子不僅鎮外的人想馬上遠離蘭若鎮，連蘭若鎮上的人有些都想出去投親戚避一避風頭。
李方聽聞到這個消息之後，想法和那些普通人一樣，趕緊遠離蘭若鎮。
鬼殺人可不比人殺人！
像打更的那人都算是最幸運的，隻不過被嚇瘋了而已，一般情況下，不管你是男女老少，碰見了惡鬼都是一個死字。
誰能夠不怕死？
李方當然也怕死！
前世他就已經死過一次了。
被疾馳而過的汽車撞飛。
像一隻破布麻袋一樣翻滾。
劇烈無比的疼痛。
被黑暗攫住的恐懼。
死亡的陰影。
那感覺，比世界上最殘酷的刑法還要可怕。
死過一次的他才真正體驗過這種感覺。
但是等他跑到蘭若鎮入口的時候，發現那裏的保安隊員依舊沒有撤走。
甚至還逮捕了好幾個想偷偷離開的人，這頓時打消了李方的想法。
現在蘭若鎮就是真的有惡鬼出沒，他也隻能留在這裏，除非他真的想吃牢飯。
……
“這可如何是好？”
“是啊！”
“都已經死了兩個人了，鎮上已經不安全了！”
“黃道長還沒到，我們該怎麽辦？”
衙門大堂內，十數名有名望有家財的老爺們聚集在了一起，商量著對策。
鎮子裏的民眾驚慌，他們又何嚐不擔心！
“陳老爺，你曾經也是中過秀才的讀書人，肯定比我們要知識淵博一些，懂得多一些，你給拿個主意呀！”忽然，一人如是說道。這些富商豪紳紛紛把目光轉向其中一個戴著眼鏡，身材高高瘦瘦的老者。
老者臉色凝重地撫須道：“老夫熟讀聖賢書，子不曰怪力亂神，須知鬼神之事不過是子虛烏有，依老夫所見，此事應當是殘暴凶狠的惡徒所為，我等應當組織人手，進行更仔細的搜查。”
“而且搜查的對象應當著重放在鎮外人身上。要知道，在之前，我們鎮子並沒有出現過這類事件，定是有鎮外人趁著燈會之際，攪風攪雨，我等絕不可姑息！”
“可是，那打更的被活活嚇傻了，而且殺人者手段之血腥，根本不像是人為，況且所殺之人，皆是一些普通民眾，家無餘財，何等匪徒會對其痛下殺手！”一名大腹便便的老爺質疑道。
“哎，會不會是仇殺？”一人忽然道。
眾人聽聞之後頗為讚同了點了點頭。
這個可能性還真不小！
“應該不是！”
這是，門口走進來一人，正是昨日白天裏封鎖鎮子的保安隊長，臉上帶著疲憊之色，顯然因為這兩件凶殺案沒少耗費精力。
“柳隊長，你為何言定不是仇殺呢？”有人質問道。
劉隊長回道：“我今天已經調查過了，死的那兩個人並沒有什麽關聯，而且最近也沒有與人結怨，哪怕與人結怨，也都不是什麽非要殺人的仇，頂多就是拌一下嘴。”
“況且那些人基本上那天夜裏都沒有出過門。
“更重要的是，殺人者還要有相當的武力，還要精通剝皮的技藝，畢竟死的都是壯漢，皮也給剝走。”
“如此這般，一層層篩選下來，排除嫌疑，根本找不到凶手！”
“所以，我覺得這個案件，不應該是仇殺！”
一番分析下來，眾人覺得柳隊長所言還真有道理。
那麽不是仇殺，又不是求財，那又會是什麽呢？
是一個喜好殺人的瘋子闖進了蘭若鎮？
還是真的是惡鬼作祟？
相比於前者，結合現實來看，在場大多數人還是傾向於後者。
“罷了，我們還是等黃道長來了再說吧，若是黃道長察看之後，非是惡鬼所為，我們再行調查，若是的話，就請黃道長施法除了這個禍患便是！”
終於，眾人達成了一致。
哪怕是嘴裏說著子不曰怪力亂神的老者也沒有反對。
雖然他認為這句話是對的。
世上沒有鬼神。
但是有句話說的好，信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不然華夏為何有那麽多的帝王有信這個？
索性從眾之意，雙管齊下，豈不穩妥？
時間轉眼就到了下午，在鎮子裏的這些老爺們期待的目光中，黃道長終於來了。
那是一位道骨仙風的中年老道。
手持拂塵，腳下生風。
瘦削的身材，眼中閃過陣陣精光。
“黃道長，你終於來了！”
老爺們就像看見了救星一樣，紛紛迎上前來。
黃道長微微一笑：“讓諸位久等了！”
“沒事，沒事，水月觀離蘭若鎮有數十裏之遙，黃道長來的剛好！”
“是啊，黃道長，我們已經為你備好了接風宴，為你接風洗塵！”
“嗬嗬，不用了，我們還是直進入正題了，等抓住了作亂的惡鬼，再慶祝也不遲！”黃道長撫須道。
“呃，這個，是不是惡鬼作亂，還得察看一番才知道！”
“難道不是惡鬼作祟？”黃道長眉頭一皺，不是惡鬼作祟，那請他來幹嘛？
總不能讓他幹些風水堪輿的事兒吧！
講道理，他是抓鬼的，不是風水師！
顯然，並不是每一個道士都像九叔那樣對風水堪輿也略有涉獵，能夠給任老太爺起棺遷葬，還開了一個義莊。
像黃道士這般隻懂得降妖抓鬼的道士才是占據道修的主流。
如同趕屍的四目道長，麻麻地等等，專攻一道。
見到黃道長不爽地表情，一人連忙解釋道：“別誤會，黃道長，這件事情其實是這樣的！”
於是，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把整個事情詳細簡述了一遍，連同保安隊的調查情況也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黃道長臉色緩和了一些，將得到的這些信息一一仔細斟酌一下，言道：“這樣，先帶我去看看那個打更人吧！”。
“好好好，黃道長這邊請！”
於是，黃道長一行人直奔著安置那打更人的地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