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蠱毒在心
很快，醫生來到，給豆豆注射了止痛針，情況才稍微好轉。
但從她額頭上的細密汗珠，以及仍然微微抽搐的身體來看，豆豆的病痛，止痛針隻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而已。
楚雲凡仔細觀察她的表征，又探手搭了下脈，眉頭不由得一皺。
情況不容樂觀。
豆豆的怪病，並非如唐克以為的那樣。
再這麽拖延下去，恐怕有性命之憂。
他扭頭對唐克說道：“豆豆不是心髒病，而是中了蠱毒！”
“你說什麽？”唐克懵了。
沐雨心也是一臉茫然：“蠱毒？那都是電影小說裏子虛烏有的東西，現實中怎麽可能存在？”
“不，蠱毒不是虛無縹緲之物，而是真實存在於世的。”楚雲凡聲音低沉，語氣卻很篤定。
對此，其實他了解頗多，完全可以肯定，蠱毒之術，並未絕跡。
如今的蠱師數量稀少，遊離於世人生活之外，不為外界所知。
藍心湄美眸忽閃，不發一言，安靜地聽他說。
“傳說中，蠱，是一種人工培育而成的毒蟲，毒性狠辣。
浩瀚古籍中，並不乏關於蠱的介紹。
其中漢武帝時期，牽連十幾萬人的巫蠱殺戮，就非常有名。
而且，很多醫書典籍中，相關記載並不少，精研醫道者，對它多少都會有些涉獵。”
楚雲凡並非是危言聳聽，他就曾經親眼目睹過師父殺蠱救人。
根據李時珍所著的《本草綱目》中記載，蠱是這樣培養的：“取百蟲入甕中，經年開之，必有一蟲盡食諸蟲，即此名為蠱。”
翻譯成白話文來看，就是說：捉一百條毒蟲放在一個罐子裏麵，讓他們自相殘殺，最後剩下的那一隻毒蟲，就會成為製蠱用的鼇蟲。
沐雨心和藍心湄聽了楚雲凡的敘述，雖然心中仍有諸多疑慮，但卻勉強可以接受蠱毒這回事的存在。
但唐克顯然並不相信。
他搖了搖頭，直接說道：“楚兄，說實話，這種事情，我是不能接受的。比起這種誰都沒經曆過的奇談怪論，我更願意相信醫院。”
楚雲凡笑了笑，不做解釋。
像唐克這種人，典型的鋼鐵直男，一根筋。
讓他改變固有觀念，難！
“爸爸，我心口好痛，就像有一萬根針在紮……”
此時，病床上的唐豆豆已經勉強可以說話。
但小臉蒼白的可怕，說話有氣無力，聲音細若蚊蠅。
就像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似的。
“別怕，爸爸陪著你，忍一忍，忍一忍就過去了……”
唐克跪在病床前，眼眶有些濕潤。
以往，女兒每次心口絞痛，頂多持續三五分鍾。
可是最近，疼痛持續時間越來越長，這一次發作更是超過十五分鍾。
他恨不得代替女兒，承受那種非人的疼痛。
“唐克，你這樣守著她，一點用沒有，讓我來試試。”楚雲凡走過去。
“你有辦法緩解豆豆的疼痛？”唐克將信將疑。
“應該可以，與其這樣，隻是等待疼痛自然消退，不如嚐試一下。我這套手法，可以暫時壓製蠱毒。”楚雲凡望著被折磨的幾乎虛脫的唐豆豆，沉聲說道。
唐克猶豫片刻，點頭道：“好，那請你試一試。”
楚雲凡走到病床前，讓藍心湄扶著唐豆豆半坐起來。
然後，雙手置於她太陽穴。
一股精純的無形氣勁，慢慢探入她的頭部經絡，沿著周身血脈緩緩流轉，最後慢慢匯聚到心髒位置。
楚雲凡明顯感覺到，唐豆豆的心髒區域，有一股奇異的波動。
他明白，那是蠱母寄居之地，不可妄動。
一般情況下，蠱母處於半沉睡狀態，隻有到成熟期，才會頻繁活躍。
一旦蠱母察覺遭受攻擊，會引發躁動，乃至加速釋放毒素，對宿主造成致命傷害。
而唐豆豆體內的蠱毒，已經非常躁動，明顯處於成熟期。
如果不抓緊剔除，很可能回天乏術，再無生機可留。
整個過程，楚雲凡小心翼翼，極力控製氣勁循序漸進地向心髒區域滲透，試探蠱母品類以及寄養程度。
五六分鍾後，楚雲凡停手，心裏已經有數，額頭也滲出了許多汗珠。
“豆豆，感覺怎麽樣？”藍心湄關切地問道。
“好多了，隻是輕微的不舒服啦，謝謝大哥哥！”
唐豆豆臉色恢複了紅潤，精神狀態明顯比剛才好了許多。
“真的嗎？有沒有眩暈心悸的感覺？”唐克很是詫異，追問道。
女兒以前每次發作，即使熬過高峰期的疼痛，過後也要難受好幾個小時，眩暈心悸這些症狀才會逐漸消退。
“沒有，就跟發作前一樣，沒有什麽難受的感覺。”唐豆豆如實回答。
“哦，那就好！”得到女兒的肯定答複，唐克這才放下心來，長長鬆了一口氣。
同時，他對楚雲凡的認可，又加深了幾分。
不過，抵達完全信任，仍然還有一段距離。
他性格剛毅果決，平時為人處事極有頭腦。
可一旦涉及到女兒，他就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呆子。
什麽事情都是謹慎小心，瞻前顧後，生怕哪裏不對。
唐豆豆畢竟年幼，承受了剛才的蠱毒折磨，體力不支，不一會就沉沉睡去了。
“哦對了，這是你放在佐料盒底下的錢吧？我說了不收就是不收，你拿回去吧！”唐克把錢塞回楚雲凡手裏，板著臉說道。
楚雲凡拿著錢，苦笑一下，搖了搖頭，隻好把錢收起來。
這個唐克，還真是一板一眼，不貪財，有原則，說一不二。
就在這時，病房門打開，護士拿了一張催款單，交給了唐克。
唐克看了一眼，眉頭緊鎖，沒說什麽，裝進兜裏。
楚雲凡也沒有再多耽擱，告別了藍心湄母女，牽著沐雨心的手離開了病房。
臨走時，他給唐克留下了聯係方式。
“這個唐克真是夠直的，明明心裏知道都欠費了，也不要咱們的錢。”
沐雨心無奈地說道：“我真不敢想象，就他這不會變通的性子，在社會上得吃多大虧！”
“也許，他不是不懂變通，隻是恪守做人原則罷了。”楚雲凡淡淡說道。
離開醫院後，楚雲凡給藍心湄打了個電話，給她轉賬兩萬，讓她悄悄替唐克解決了住院費用問題。
直覺告訴他，唐克這個人，值得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