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籠中人
這些被隔開的單間，是一個個更為血腥的私人刑室。
大都空著，但從氣息判斷，至少也有二十幾個刑室內有人。
路過一個單間時，借著微弱燈光，楚雲凡赫然發現，裏麵奄奄一息的人有些熟悉。
掏出鑰匙，連試好幾把，門打開。
走近了，這回看清了。
居然是曾經冒他之名高價收徒的，虎威國術館的館長秦虎禪。
此時他衣服破爛，蓬頭垢麵，渾身多處血跡斑斑。
原來那次皮老五把他帶走，竟然是被關在這裏受折磨。
楚雲凡長歎一聲，怪不得當時秦虎禪膽戰心驚，露出那生不如死的眼神。
這個安樂窩，連武者都懼怕，更別說普通人了。
也許是聽到動靜，秦虎禪睜開了眼，當看到楚雲凡麵容的那一刻，他幾乎崩潰。
“求求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秦虎禪掙紮著趴在地上哀求。
“過去的事，一筆勾銷，你出去後重新做人，走吧！”楚雲凡看他的可憐樣，眉頭微皺，低聲道。
說完，楚雲凡離開。
留下秦虎禪一臉懵逼，還搞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
楚雲凡一路走來，幹脆把所有被關押在刑室的人都釋放出來。
那些人如蒙天恩，千恩萬謝，磕頭如搗蒜，簡直就像從十八層地獄重回人間一般感激涕零。
考慮到這些人大都有傷，行動不便，外頭方天豪又在帶人瘋狂搜尋他，危機重重，楚雲凡略一思考，安排秦虎禪統一帶領，待會兒由他帶眾人離開。
最後，楚雲凡來到位於安樂窩西北角的一個鐵籠子前。
不錯，就是個用手臂粗細鐵棍焊接起來的鐵籠子。
看起來比動物園關獅子老虎的都要牢固。
那嘶啞的痛吼聲，就是從這裏麵發出來的。
楚雲凡定睛看去，也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裏麵與其說是個人，不如說是一隻垂死的野獸。
亂發如枯草，胡子拉碴，遮住了臉龐。
渾身衣服破爛不堪，布滿大大小小的窟窿，露出枯黃肌膚上的恐怖傷疤。
這人骨瘦如柴，已經形同枯槁，令人不忍相看。
這還不夠，他的雙肩鎖骨，被用細鐵鏈穿過，鎖鏈另一端連接到鐵籠之外。
肩胛骨處的傷口烏黑發臭，顯然遭受了長期極其殘忍的酷刑。
楚雲凡打開鐵籠上的大鎖，眼中閃過一抹同情。
那人聽到動靜，口中發出含混不清的嘶吼：“安如山……方天豪……我變成厲鬼……也要回來……找你們索命……”
掙紮之間，牽動傷口，那人疼暈過去。
楚雲凡眉頭緊緊皺起，這人傷的太重，幾乎已瀕臨死亡。
他迅速回身，到外麵取了幾樣刑具，然後看準節扣，力貫雙臂，哐啷哐啷兩聲砍斷了鐵鏈。
不過，傷口處的兩截他沒有動，已經化膿感染，必須出去後再另行處理。
做完這一切，他脫下外套，包裹在那人身上。
然後，將那人背起來，大步走出了鐵籠。
……
啪！
榮旭把最後一張牌扣在賭桌上，麵色冷峻。
最後的答案，他已經心中有數。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著那張牌，恨不得有透視眼，能夠提前預知花色點數。
安如山呼吸急促，老臉泛起病態的潮紅，桌麵下的雙腿都在微微打顫。
就在這個時候，榮旭的手機，在口袋裏嗡嗡震動起來。
連續三次震動，第一次三聲，第二次兩聲，最後一次，隻有一聲。
感受到這震動，榮旭的眼睛裏忽然閃過一絲興奮和欣喜。
這是他跟楚雲凡約好的暗號。
房契到手，全身而退！
什麽賭局，什麽賭資，都無所謂。
反正最開始的一百塊，也是借的。
他全當過把癮，磨礪心誌了。
“安前輩，我的最後一張牌已放在這裏，你如果有興趣，就自己瞧一瞧，我就失陪了。”
說完，榮旭瀟灑起身。
在眾人充滿疑惑的目光下，帥氣西裝，挺拔身姿，傲然離場。
“安賭神，開牌看看啊！”
“對啊，大家就等這最後一刻呢！”
“不會是怕了吧？你可是賭神啊，這賭局還是你主動發起的，痛快點好不好？”
在眾人的一片催促聲中，安如山麵色一陣青一陣紅，變幻不定。
他隻覺得喉嚨發幹，渾身僵硬，伸出了手，卻怎麽也不敢去揭開那張牌。
“你倒是下手啊，麻爪了嗎？”
“媽蛋，太折磨人了！堂堂天海賭神，娘們兒似的，這麽磨嘰！”
“再不動手，我都想打人了！”
安如山咬了咬牙，一把掀開了牌。
梅花老K。
安如山如遭雷擊，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整個人像是沒了骨頭，頹然滑倒，爛泥一樣軟癱在地上。
隨即，眼白上翻，口吐白沫，像是羊癲瘋發作了。
頓時，全場嘩然！
“安如山，輸了！”
“天海賭神，活著的傳奇，今天徹底破滅了！”
“我的天呐，我的小心髒啊砰砰亂跳，有點受不了！”
“我們金陵，居然出了華夏最年輕的賭神！榮旭，榮賭神！他將是我們金陵賭術界的驕傲！”
“這新聞太勁爆了！我親眼目睹了這神聖時刻，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我要把這消息告訴我所有認識的人！”
一時間，賭客們的議論聲如潮水般洶湧，興奮，激動，呼喊，現場一片歡騰。
卻唯獨沒有人搭理，身子一抽一抽、口吐白沫的安如山。
直到他休克過去，才有人好心打了個急救電話。
而這個時候，更大的騷亂，已經開始！
楚雲凡背著一個枯瘦如柴的人，身後跟著一群破衣爛衫，渾身布滿血汙的人，一路殺了出來！
隻要企圖阻攔楚雲凡的人，無一例外都是慘叫著摔砸出去，連他衣角都碰不到。
他身後那群乞丐一樣的瘋子們，見對方倒下一個，就群毆一個。
局勢已經完全失控，方天豪和方宏達節節敗退！
賭客們有的直接嚇走，有的趁火打劫，有的揮拳助陣，整個天豪賭場亂成了一鍋粥！
……
榮旭開車，在門口焦急等待。
片刻之後，楚雲凡上車，把那個傷痕累累的人放在後座。
與此同時，雜亂警笛聲轟然響起，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