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撕破臉皮
柳若兒把一盤白切肉的蘸料調製好,快速將肉片弄的整整齊齊,再將蘸料撒在上麵,白裏透著紅,辛辣的辣椒油味道頓時飄進了眾人的鼻子裏。
柳若兒才不去搭理狠狠拔雞毛的元靈嬌,等到一鍋水煮開了,轉頭準備把三黃雞過一遍水,然後就看見元靈嬌把三黃雞的腦袋擰斷了,耷拉在胸口,四肢看起來也是如此,手裏發狠,恨不得把三黃雞的腦袋當成柳若兒的腦袋擰斷。
柳若兒當做沒看見她的舉動,從她手中搶過三黃雞,丟在黑鷹新打的水桶裏,濺起的水把元靈嬌春衫打濕,春衫本來就是薄紗薄稠裁製,打濕之後,自然原形畢露,旁邊的黑鷹很懂事的轉身當做什麽也沒看見,做雙目抬頭望天狀。
元靈嬌嬌呼一聲,趕緊捂著胸口,哎呀亂叫,夥房外麵候著的貼身丫鬟靈芝聞言趕緊衝進來,誰知道黑鷹正擋在帳子後麵,她迎頭撞進了黑鷹的懷裏,她動作又急又猛,不小心牽動了臉上的傷勢。
黑鷹低頭愣了一瞬,目光落在靈芝眼尖唇畔的淤青,眉頭皺了一下,他身後的郡主已經在怒罵將軍夫人了,他趕緊往旁邊挪了一步,讓靈芝趕緊過去。
靈芝本來急得不行,卻又不敢對麵前這個長得魁梧的夥頭兵嗬斥推搡,慌亂之中,見他主動讓開,趕緊衝到自家郡主小姐麵前,目光投向渾身顫抖,麵色抽搐,春衫濕的小姐,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個耳光啪的一下子扇了過來,頓時將她摜倒在地上。
“元靈嬌,你有本事對我動手,對個丫鬟動手,算什麽千金貴胄?不過是雞腸小肚的蠢女人罷了!”柳若兒索性也不再為此表麵和氣,伸手將地上明顯打傻了沒反應過來的靈芝扶起來,擼起袖子,惡狠狠地指著她的鼻子怒罵。
元靈嬌忍氣吞聲了這麽久,氣的也是牙癢癢,一聽柳若兒這話以下犯上,索性也不管旁邊有旁人看著,彎腰提起拿來洗肉的井水,踉蹌提起來,直接往柳若兒身上潑去。
嘩啦啦一聲潑水聲,柳若兒來不及躲避,頓時一桶冰涼的井水迎頭潑了過來,遇風一吹,整個人頓時被濕冷的冷意包裹著,她雖然穿的還算多,渾身濕,也不至於春色外露。
“元靈嬌,你有本事別在阿遠麵前扭捏作態,拿出你現在的真麵目,你瞧瞧他會不會搭理你……啊嘁!”柳若兒雙手環胸,遮住重要地方,話畢,一個噴嚏打的響亮。
元靈嬌的發髻歪歪斜斜不住往下滴水,鬢發一縷縷貼在額頭,原本精致的妝容也被井水暈成一團團黑黢黢的東西粘在臉上,看起來頗有些滑稽可笑。
柳若兒素麵朝天,長發略微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此刻被井水打濕,發髻散亂,神情卻分外冷淡,仿佛整個人變成了寒冰,隻要一眼,就能將人凍的結結實實的。
柳若再沒了做飯的心思,轉頭早走,卻聽見急急的腳步聲,她腳步一頓,轉頭寒氣逼人地看著追上來不肯罷休的元靈嬌,手中往腰間摸出一根銀針,亮在二人中間,冷聲道:“想要嚐嚐全身毫無知覺,在床上躺著挨過二十四個時辰?你要是再追來,信不信,頃刻間你就會倒地不起,意識清晰無比,但就是無法說話,行走,甚至連眨眼睛都做不到!”
元靈嬌畢竟是皇家貴女,對江湖異術還是有幾分忌憚之心,麵色雖然不情不願不甘心,卻不再往前走一步,停在原地,惡毒的目光看著她,恨不得將目光化成利刃,一刀刀刮在她臉上,將她千刀萬剮才肯罷休。
靈芝害怕自家郡主招惹這個將軍夫人,她不知道將軍夫人到底敢不敢拿銀針紮自家郡主,但是她卻知道自家郡主若是有了一絲一毫的傷害,王爺要殺的第一個就是她這個貼身丫鬟,所以無論元靈嬌如何掙脫著想要去拿砧板上的菜刀砍人,她都是死死抱著元靈嬌,心中不安的情緒快速蔓延開來。
她知道無論郡主有沒有報複成功,她的一頓鞭打是躲不過的,她忽然打了個冷戰,將對著自己拳打腳踢發怒的郡主抱得更緊了。
柳若兒走出夥房,聽見身後傳來劈裏啪啦碗碟摔碎的聲音,伴隨著元靈嬌高聲地怒罵聲。
柳若兒不知道一個堂堂郡主是怎麽做到人後滿嘴髒話,人前擺出高高在上貴女姿態的,至少她是沒有這樣城牆似的厚臉皮的。
大地回春,天氣雖然暖和了一些,可是她此刻渾身濕的,夥房裏烹煮食物的煙火,比帳子外麵暖和很多,憤怒暴走出來,帳子外麵卻冷的逼人,風一吹來,立馬帶走了僅有的一點體溫,吹的她整個人冷的直哆嗦,嘴唇更是白的毫無血色。
整個軍營是有北堂遠帶領的部分虎嘯營,以及元青鬆麾下的白虎軍組成,兩軍互不信任,夥食都是各自烹煮,隻有操練時會在一處,此刻路過的黑甲衛中,有認識柳若兒的,急忙一把抓住旁邊想要看個仔細的同袍,一把捂著對方的眼睛,趕緊轉身當做沒看見,急急泡開了。
“黑鷹那個家夥還真是個膽小鬼,女人吵架沒見過?居然一回頭就不見了,”柳若兒不相信一個火頭軍會因為自己是將軍夫人,跑出來幫自己揍元靈嬌,所以她扭頭不見黑鷹身影,就猜到對方鐵定跑出去躲災了,想想不由有些失落,本來想要做頓好吃的犒勞犒勞自己,看來是沒戲了。
柳若兒一邊唉歎那盤被井水泡著的白切肉,就不由舔了舔唇,沮喪地搖搖頭,忽然一陣春風拂麵,柳若兒頓時一個連著一個噴嚏打了出來,她渾身淌著水,滴滴答答蔓延了一路來。
柳若兒一路快步走回了將軍軍帳,守帳的兩個黑甲衛看見柳若兒狼狽不堪的走過來,趕緊抬頭望天,像兩座鎮府的石獅子,壓根不看掀簾進去的柳若兒。
柳若兒一進軍帳,趕緊左右看看,快步走到屏風後麵,取了北堂遠的衣衫,脫下濕漉漉的春衫,擦幹淨渾身水漬,趕緊換了北堂遠的寬袍錦服出來,把濕漉漉的長發繞到胸前,找了條帕子使勁擦濕發。
柳若兒渾身冷颼颼,掀開被子往裏麵鑽,剛把自己塞進軟綿綿的毛皮被褥裏,就聽見軍帳外麵黑甲衛齊聲喊道:“將軍。”
“夫人可回來了?”北堂遠焦急的聲音傳進來。
柳若兒搶在兩人前麵高聲回應,“相公,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