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惡作劇
柳若兒最終也沒用去追問杜子文,因為杜子文清醒後,就讓人請北堂遠前去,於是兩人在一起也不知道說了什麽,嘀嘀咕咕了老半天,她等的瞌睡連連,最後趴在桌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柳若兒發現自己睡在床上,她捂著發沉的腦袋,坐了起來,眯著眼睛舉目四顧,軍帳裏也沒有別人,翻身下床,走到桌邊喝了兩杯水,低頭一看,自己隻穿了一身薄薄的內衫,四下翻找了一下,穿好衣裳,這才出了帳子。
柳若兒在營地邊上找了一棵柳樹,折了一截柳枝,在嘴裏嚼爛了,又問人要了青鹽和清水,用柳枝沾青鹽,暫時充當牙刷和牙膏。
柳若兒洗漱好了,這才找了個著黑甲的士兵,問了一下北堂遠的蹤跡,士兵指著操練場的方向,她豎起耳朵一聽,隻聽見操練聲震天,她舉目望去,那處黃沙漫漫,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操練騎兵軍陣,柳若兒收回目光,一手撫在肚子上,略有著不好意思詢問夥房在哪裏。
黑甲士兵看看柳若兒,又看看她身後的軍帳,又把手往斜對麵一指,呆頭呆腦地說:“夥房在那處,隻是已經過了用飯的時辰,你怕是隻能餓肚子了。”
柳若兒哪裏是會虧待自己肚子的人,笑靨嫣嫣,謝過了士兵,她這才朝夥房走去,沒走幾步,來到夥房外麵,柳若兒在門口往裏麵探頭探腦,看見夥房裏有個年輕的夥頭兵,正拿著一個笤帚似的的東西,在洗涮一口大鐵鍋,柳若兒抬腳進去,對著刷鍋的夥頭兵,道:“小哥,還有吃的嗎?”
夥頭兵不認識她是將軍夫人,還以為是同袍藏在軍營中的女人,他略一打量她,板著臉瞪她,“哪裏來的蠢婦人,軍營也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柳若兒被人大聲嗬斥,怔了怔,然後笑了,他知道夥頭兵誤會自己來曆不明,正要開口,就看見那夥頭兵,從旁邊一摞籠屜裏取出兩個滾燙的饅頭,燙的齜牙咧嘴,像耍雜技似的把饅頭拋的那才叫一個溜,“快接著,”夥頭兵把剛落下的饅頭朝柳若兒丟去。
柳若兒趕緊把裙子扯起來,朝前一接,饅頭穩穩落在裙子裏,剩下的饅頭接二連三落進進來。
“找個沒人的地方去吃,要是讓別人看見了,你和你男人都要挨打,”夥頭兵明明是個少年郎,非要板著臉做出老大爺的嚴厲批評狀,見柳若兒正捏起饅頭一頭,狠狠咬了一口,燙的直吸氣,根本沒有聽他講話。
夥頭兵伸手把她往外麵推,柳若兒嘴裏的饅頭太幹,她還沒來得及吞下去,就被夥頭兵按著頭推到夥房旁邊的柴火堆裏,然後一本正經指著她的鼻子,嚴厲地恐嚇:“吃了趕緊走,否則被旁人抓了,可不要把我供出來。”
柳若兒心說自己堂堂將軍夫人吃個饅頭,還被人當成了乞丐,不過看夥頭兵嚴肅的樣子,她索性懶得解釋了,蹲在柴火堆裏啃起饅頭來了。
柳若兒眼角掃到對麵軍帳旁的黑色卷雲紋的衣角,啃饅頭的動作頓了頓,咽下饅頭,故意揚聲朝夥房裏喊:“大哥,給口水喝成不?饅頭太幹了。”
柳若兒話音未落,夥頭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下子從夥房裏竄了出來,然後把一碗溫熱水放在她腳邊,咬牙切齒指著她的鼻子,再次唾沫亂飛地警告她。
柳若兒像是惡作劇得逞了一樣,捂著嘴巴咯咯偷笑,然後端起那碗溫熱水,一飲而盡,饅頭太幹,不太好吃,她吃了一個就飽了,剩下的兩個饅頭,她兜在裙子裏,起身又走進了夥房,這次她刻意把聲音降低,放輕了動作,躡手躡腳走到還在刷鍋的夥頭兵後麵,伸手一巴掌猛地拍在他肩膀上,“嘿!你的饅頭我吃不完,還給你。”
被柳若兒嚇了一大跳的夥頭兵,一下子跳出去老遠,等看清是柳若兒在捉弄自己,對方笑得前俯後仰,他這才氣得不行,氣呼呼地走近,看見清秀漂亮的女子,笑得狡詐如狐,一雙漂亮的眼睛彎成一雙明亮的月牙,笑得太過急促,她有些咳嗽,見他看著自己出神,忙騰出手在夥頭兵眼前揮了揮,“誒?出什麽神呢?”
夥頭兵看的目瞪口呆,被柳若兒嬌俏的笑聲拉回了現實,眼前這個女子行為舉止粗魯,一點也不矜持,隻是笑容卻幹淨的如高山白雪。
“你快走,”夥頭兵麵色紅的不自然,別過頭不去看柳若兒,目光更是四處亂看,就是不去看柳若兒。
柳若兒哈哈一笑,把剩下的兩個饅頭,拿碗盛好,拍了拍手,又故意在少年郎肩膀上拍了兩下,在對方幽怨的目光中,仰頭一笑,囂張離去。
良久,門口已經沒了女子的身影,滿臉失落的少年把碗裏的兩個饅頭拿起來,放進籠屜裏,心裏十分羨慕那女子的相好,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男人,才能和這樣笑得更仙女一樣漂亮的女子成雙成對。
離夥房不遠處的柳若兒,隨便墊了一個饅頭,算是應付了饑餓的肚子,大搖大擺在軍營裏走了一會兒,然後她就發現自己找不到杜子文的帳子了,她站在沒什麽人的軍帳外,左右看了看,然後憑空喊了一聲:“黑豆,黑餅。”
然後她就聽見身後傳來快速的腳步聲,她懶洋洋地撓了撓脖子,側過身,果然看見暗中保護自己的黑甲衛。
柳若兒也是無意中問起北堂遠派給自己的兩個黑甲衛的名字,北堂遠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柳若兒驚訝他居然記得兩個小士兵的名字,因為據他所說,他是讓銀雀派了兩個熟悉的士兵給柳若兒,因為他將自己的暗衛撥出了一半,繼續去調查元青鬆的私兵。
沒有暗衛保護,北堂遠隻能讓信得過的銀雀,找了兩個武力不錯,機靈聰明的士兵護著她。
隻是這兩人的名字,怎麽聽怎麽像是被人隨便取得,後來北堂遠才告訴她,凡事進了虎嘯營的士兵,都會得到一個在虎嘯營的專屬名字,至於名字好不好聽,那就不重要了。
黑豆黑餅兩人齊齊拜見柳若兒,卻被柳若兒及時扶住,她揉了揉發沉的腦袋,她似乎有些傷風,打了個哈欠,嗓子有些嘶啞,“麻煩二位帶我去見見我家兄長。”
黑餅朝柳若兒拱手一拜,“夫人,杜先生昨夜連夜出了軍營,將軍派了五十騎,護送他離開。”
柳若兒一驚,“兄長為何離開?我怎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