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落了空
張管家此時正路過前廳外，準備出門去隔壁街上采買酒水，剛拐出長廊，就聽見虎子歇斯底裏的嘶吼聲，其中還夾雜著小喜的哭鬧聲，他這才想起前廳還有個姑奶奶等著，聽著兩個孩子的慘叫聲，他心下頓時一涼，難道郡主忍心對兩個娃娃動手了？
張管家抬腳就往前廳跑去，剛衝進廳裏，就看見郡主正捏著小喜的小臉，背對著他，小喜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滿是恐懼，注意到他跑進廳裏，急忙向他投入求救的目光。
“你這個臭丫頭，哭什麽哭！”元靈嬌陰惻惻地眯起眼睛，作勢要去揪小喜的耳朵。
“郡主，方才老夫人讓小的去佛堂一敘，”張管家靈機一動，在她手掌落下之前，編了一個借口，叫住她。
元靈嬌沒注意到身後有人進來，聞言還嚇了一大跳，她舉起的手快速落了下去，在轉頭的瞬間斂去臉上的慍色，丟下嚇得渾身哆嗦的兩個小孩，變回了之前那個儀態萬千的郡主。
“你走路沒聲音嗎？跟個鬼似的，”元靈嬌路過他時，斜著眼睛白了他一眼，不滿的抱怨。
張管家朝她拱手賠禮，“小的驚嚇了郡主，還請郡主莫要怪罪。”
元靈嬌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看也不看他，抬腳走了出去。
張管家趁她出去，趕緊附身把地上的虎子給拉起來，急忙上下打量他，目光落在他脖子上殷紅的手指印，麵色不由暗了暗，擔心郡主發現自己沒跟上去，他隻能囑咐兩人趕緊去找少夫人。
虎子捂著喉嚨使勁的咳嗽，小臉漲的通紅，聞言狼狽地點點頭，手忙腳亂爬起來，轉身安撫了幾句縮在角落，哭的抽抽搭搭的小喜，兩人趕緊飛奔出前廳。
柳若兒剛剛將八寶鴨上鍋蒸上，手裏的活計稍微忙完了一些，正要休息一會兒，就看見虎子叫嚷著的聲音，“姐姐，救命。”
柳若兒朝門口投去疑惑的目光，片刻後，就看見虎子牽著小喜，兩人具是一副身後有狗追的驚恐模樣，她還沒來得及出聲詢問，就看見小喜哭的梨花帶雨，一頭衝進她的懷裏。
“怎麽了？誰欺負你了？”柳若兒大驚，趕緊環住妹妹，小心的在她後背輕輕拍著，一邊出聲安慰，一邊抬頭看向虎子。
虎子緊緊地咬著嘴唇，低著腦袋杵在門邊，像做錯了事情一般，不敢去看姐姐柳若兒。
“姐姐，那個郡主姐姐掐小喜的臉，”小喜揚起鼻涕眼淚糊了滿臉的小臉，抽抽噎噎地控訴郡主的惡行。
柳若兒聞言一聽，頓時像隻炸了毛的貓，“快讓姐姐看看，”趕緊把小喜的臉板正，拿袖子擦幹淨她臉上的鼻涕眼淚，這才看清楚小喜兩邊臉上的紫紅紫紅的手指印，她立馬明白過來。
“虎子，姐姐告訴過你那個郡主不是好東西，你怎麽還帶著小喜往她麵前晃悠？”柳若兒麵色如炭，話音落下，隻看見虎子顫抖著把腦袋低到胸口。
原本忙碌的廚娘們，也因為柳若兒的吼聲，紛紛朝她投來了奇怪的目光，有聰明的人，看了看虎子和小喜的反應，又稍一琢磨柳若兒方才的話，大概也能猜到一二。
“夫人，少爺和老爺今日不在家，老夫人向來心善，隻怕那個郡主沒人能收拾的了，”一個個子瘦小，麵容姣好的廚娘走了過來，同情的看了看不敢說話的虎子。
柳若兒麵色十分難看，她知道這個郡主視自己如眼中釘，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居然對兩個小孩動手，簡直不能忍。
“她為何欺負你？”柳若兒耐著性子追問事情的前因後果。
小喜眨巴眨巴大眼睛，眼淚豆子般滾滾落下，然後變成瓢潑大雨，半天一個字也沒講出來。
柳若兒心疼又無奈，吐了口氣，抱著小喜低聲哄著，又抬頭皺眉看著虎子，“虎子，到底為什麽？”
虎子害怕的瑟瑟發抖，姐姐從沒有這般急聲嗬斥過他，這讓本來就心虛的虎子，更加不敢抬起頭來。
“虎子，快些告訴夫人，總不能讓人白白欺負了你們弟妹，等著老爺少爺回府，一定要讓那個傲慢地郡主好生吃吃苦，”廚娘也是個嫉惡如仇之人，一見堂堂的郡主居然欺負兩個孩子，簡直喪心病狂。
旁邊停下活計往這邊張望的廚娘，此刻紛紛附和。
虎子這才抬頭可憐巴巴的吸著鼻子，將脖頸處的一道紅色的手指印露了出來，眼淚汪汪的看著姐姐柳若兒，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
柳若兒聽完，頓時心生怒氣，她原本以為元靈嬌好歹是個郡主，皇家該有的氣度和儀態通通都喂了狗，居然報複自己不成，便把目標轉移到自己弟妹身上，可惡！
“梨娘，麻煩你照顧一下虎子和小喜，我倒要去問問她，為何欺負我弟弟妹妹，”柳若兒抄起食案上的擀麵杖，怒不可遏地衝了出去。
柳若兒氣衝衝的往老夫人的佛堂跑去，剛一進老夫人的院子，就看見迎麵而來的張管家。
“張管家，元靈嬌呢？”柳若兒直呼其名，手中的擀麵杖攥的緊緊的，隻要一個不順心，就要撩起袖子開幹。
張管家一猜就知道她的來意，趕緊把她攔了下來，“夫人，你莫要動怒，老夫人此刻正在佛堂待客，你這般，恐怕會唐突客人。”
“不就是元靈嬌嗎？”柳若兒說著就要擼袖子開幹。
張管家趕緊把人給拽住，四下看看，這才不慌不忙把柳若兒扯到廊下稍遠處，語重心長地勸她，“夫人，方才隔壁驃騎將軍府的老夫人上門拜訪，此時正和老夫人在府中閑談，郡主方才被老夫人找了個借口請出府，你此時若是追出府去，人也早就走了個沒影。”
柳若兒一聽人走了，心裏的憤懣更是沒地方撒，用力把手中的擀麵杖摔在地上，作勢要出門去追人。
“夫人，你如今是將軍府的少夫人，怎麽可以這般沒有儀態？”張管家急急追上去，攔住她的去路。
“她欺負我的弟弟妹妹，我還要狗屁姿態，我不把他揍成狗，我名字就倒著寫，”柳若兒掙脫他的手，氣急敗壞地咒罵。
“夫人，即便你此刻追上郡主馬車，你也無法報仇，皇家禦衛，武功了得，如鬼魅一般，殺人於無形。”
柳若兒深知自己一介女子，即便找上門也無濟於事，更何況對方還有隱衛隨身保護，自己更加耐她不可。
理智漸漸將怒火壓製下去，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柳若兒放棄了上門討債的想法，一個想法棕上心頭。
“張叔你說的有理，如此，我便等夫君回府後，再行商量，”柳若兒神色平靜下來。
張管家以為柳若兒真的放棄報複的心思，便放心下來，“如此，便要暫時委屈夫人和小小少爺，小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