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倒黴？
“你到底是誰？”私兵之中已經有人反應過來，高聲質問。
北堂遠抬手取下頭頂暖帽，似不在意彈了彈上麵的露珠，歪著頭，朝質問的那人冷冽一笑，眼中盛著騰騰殺氣，“鎮國大將軍，北堂遠。”
眾私兵驚詫，一人出聲駁斥，“北堂大將軍出征戎京之時，受了重傷，一直深居將軍府中休養，怎麽可能出現在宮中？”
暗衛中也有嘴毒的，不等自家主人出聲，便指著那人鼻子罵罵咧咧，“我家主人身強體壯，所謂的深居簡出，不過去隱瞞你們這等蠢貨而已。”
眾私兵神色更加嚴肅，眾所周知，北堂遠乃當朝最為年輕的鎮國將軍，最為君上看中，可是自從前年征討戎京得勝歸來後，便向君上討了個長假，據說是在攻打戎京時，被小人暗算，得了重疾，需要長期臥床養病。
此刻麵前這個神色怪異，渾身散發肅殺之氣的年輕男人，似乎並非宮中諂媚討好的下作宦官，仔細打量，此人氣勢淩人，自骨子中散發的殺伐之意，以及不怒自威上位者的氣度，都在無形中說明他的身份不同尋常。
“既然是北堂大將軍，我等自然不敢再攔住，”之前那高個子鬼祟男子，信了七八分他的話，僅僅七八分，便已經驚得他渾身冷汗淋漓，他快速給旁邊的人遞了個眼色，北堂遠的本事，整個帝都無人不知，能在戎京人中來去自如，如進無人之境，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此人，並非他們區區兵卒能攔住去路的，不如主動放行，再快速稟報家主。
北堂遠笑容又冷了幾分，指尖在鋒利的刀鋒上輕輕地摸了摸，忽然嗤笑，“你以為我自報家門，隻是為了震懾爾等小卒？”
“北堂將軍，你要如何？”鬼祟男子忽然警惕起來，分散圍著北堂遠的幾人，極速收攏在一處，像是準備群起攻之。
“那自然不能讓你們活著回去，否則我歸京之事，便要讓你家主子知道了，哎呦！不如，你們去死吧！”北堂遠嘖嘖幾聲，似有些糾結如何是好，轉瞬間，譏笑之聲伴隨著滔天的殺意，一瞬間籠在這巴掌大的東大門。
“北堂遠，我等敬你是英雄，若你膽敢動我們，就是和左相做對，如今朝廷中實際掌權之人，便是左相和元王，難道你想蚍蜉撼樹不成？”鬼祟之人，明明已經膽寒懼怕，卻要強撐著裝出鎮定模樣，妄想狐假虎威，嚇退北堂遠。
“銀鴉，動手，”北堂遠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冷酷下令。
霎時間，暗衛如同掉落的花瓣，從四麵八方從北堂遠身邊衝了過去，各自為戰，又互相協作，不過一盞茶不到的時間，刀光劍影便沒了蹤跡，隻剩一地橫七豎八地身著明光鎧甲的屍體。
“快些收拾，我們還要去虎嘯營，”北堂遠抬腳踢了踢方才嘴欠的私兵，左右張望，然後看見宮門口兩旁放著防止走水，蓄滿了清水的大圓缸。
“把人丟缸裏，””北堂遠彎腰扛起屍體，快步走到宮門邊上，輕鬆抬臂，把屍體拋進了圓缸裏。
屍體砸進圓缸裏並沒有濺起水來，他趴缸邊一看，裏麵幹燥沒有一點水漬，裏麵竟然是空的。
暗衛們互相協作，然後快速打掃好了戰場，為了以防萬一，北堂遠還讓人搬了兩塊石頭壓在圓缸上。
銀雀和鄭元及時趕了回來，眾人匯合在一處，稍一商量，暗衛隨即消散在宮門口，片刻後，隻剩下北堂遠和鄭元兩人。
“北堂兄，你且去虎嘯營調兵，我也去京畿道調兵來，一個時辰後，我們在東邊白虎大街西頭匯合，”鄭元朝北堂遠拱拱手，腳步匆匆而去。
北堂遠正要轉身衝進黑夜，忽然右手尾指上的扳指獸麵亮了起來，他略一猶豫，還是點下了左邊米粒大的按鈕。
“阿遠，你現在可安全？”柳若兒急切的聲音從“神器”中飄了出來。
北堂遠聞言，心中一暖，警惕的左右張望，快速閃身到宮牆一處暗影中，右手一抬，尾指放在嘴邊，壓低聲音，如同蚊蠅一般，“安全，若兒你乖乖待在府中，對了，你去叫張叔集結府中所有的私兵，今晚極有可能發生兵變，家中私兵是從沙場上下來的老兵，個個都是有本事的，你們莫要害怕。”
柳若兒驚詫“啊”了一聲，她似乎也察覺到不對勁，趕緊追問：“元王按耐不住，要發動兵變？”’
“不是元賊，是左相，也不知道是受了誰的蠱惑，想要逼迫君上交出上官青蓮，君上不肯，左相居然借此動了私兵，如今我要去虎嘯營調兵，若是兩方交戰，隻怕今晚血洗的不僅僅是紫薇宮，”北堂遠對上官青蓮預言不會有血光兵戈，並不為意，兩方都調兵遣將，僵持之下，怎麽可能不動兵戈？
“上官青蓮是誰？你孤身一人去虎嘯營？”柳若兒頓覺不好，低呼一聲。
北堂遠四下警覺，又看了一眼夜空，寂靜的東大門外，除了寒風刺骨，隻有宮門口的兩盞搖曳的宮燈，就連個守宮門的士兵也沒有，四周氛圍詭異非常。
“若兒，聽話，今夜乖乖待在府中，哪裏也別去，我著急去虎嘯營，等今夜過去，我再和你細說，”北堂遠心中急切，擔憂時間一長，左相會主動發難，三言兩語安撫了妻子，便按下了右邊的按鈕。
夜色如墨，北堂遠快速脫下了宦官官服，露出裏麵粗布麻衣，他從懷中取出一條黑色的遮麵布，遮去半張臉，在腦後打了個死結。
虎嘯營在城西外，而東大門卻在城東，北堂遠需要穿過帝都，再驚醒城門官，為防止萬一，他必須讓暗衛製服所有官兵，同時搶下他們的官馬，要在半個時辰內，趕到虎嘯營，並成功調兵，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潛入宮中，及時救駕。
前途艱險，北堂遠卻毫不猶豫衝進了黑夜，在冰冷的寒風中奔向城西的城門。
柳若兒被北堂遠掛了遠程呼叫器，心裏咯噔一聲，心知北堂遠今夜必然會遭遇惡戰，剛一歸京，就遇見臣下逼宮，還真是君上幸運，還是北堂遠倒黴。
“唐糖，快去讓張叔集結府中私兵，今夜，帝都極有可能不平靜，”柳若兒站起來，站在門口揚聲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