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婚禮
於臨風是個瘋子，一個瘋起來能毀滅世界的那種瘋子。
這是柳若兒與於臨風短暫數月的相處中，得出來的結論。
柳若兒和北堂遠的婚禮，在眾人的祝福中，緩緩揭開了序幕。
柳若兒父母雙亡，北堂遠父母在千裏之外，所以原本繁瑣的婚禮過程，化繁為簡。
李大嬸早早的來上工，今天她主要的身份，就是女方的娘家人，她高高興興地指揮著小廝門，將前一日打掃幹淨的屋子，貼喜字，掛上結成喜團的紅綢，又滿臉欣喜的往柳若兒的屋子裏鑽。
“李大嬸，”柳若兒換上小喜和繡娘們趕製的喜服，番石榴枝葉攀藤而上，枝葉間寓意著美好的蝙蝠，形態各異，兩臂上是一對栩栩如生的貴氣的鳳凰圖騰，欲展翅飛翔。
“喲，若兒今日可太美了，”李大嬸看著柳若兒一臉嬌羞的站在門裏，忙抬腳走了進去，嘴邊的笑意難以掩飾。
小喜被姐姐拉著，得意洋洋揚起脖子，一臉驕傲的小模樣，“這可是我和阿阮嬸嬸們一起縫製的。”
李大嬸摸了摸小喜喜氣洋洋的小臉，滿臉驚歎，繞著柳若兒轉了圈，朝她比了一個大拇指，“若兒本來就長得漂亮，這喜袍又富貴好看的很，小喜的繡工真的不錯，再長大點，肯定能成為最好的繡娘。”
小喜經不住李大嬸誇獎，小臉立刻浮上兩抹緋紅，俏皮的對柳若兒吐舌頭，“我們小喜以後，肯定是天朝最好的繡娘，”柳若兒捏了捏她的小臉。
“若兒，來，大嬸來給你梳頭，”李大嬸扶著柳若兒往梳妝台前走去。
柳若兒不喜歡古代的銅鏡，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人影，她特意從商城上買了一方玻璃鏡子，李大嬸乍一看見照的這麽清楚的鏡子，還有些驚詫。
“這……鏡子，怎麽照的這麽清楚？”李大嬸的注意力立刻被玻璃鏡吸引了注意力，伸手想要去摸一摸鏡麵，手伸出去一半，又滿是不好意思的縮了回來，局促的往衣服上蹭了蹭。
“大嬸，我這人比較挑剔，那些銅鏡我看著不舒服，特意讓人從很遠的域外買了這鏡子，對了，我這裏還有一塊小的，送你吧！”
柳若兒抬手將梳妝台上的盒子裏，拿出一塊手掌大小的圓形鏡子，遞到李大嬸麵前。
李大嬸長這麽大，還沒使過照人照的清楚的鏡子，把手往衣服上蹭了蹭，這才小心翼翼接了過來，拿著往臉上一照，笑得合不攏嘴，“我打這麽大，還頭一次把自己看的這麽清楚。”
柳若兒又想起玻璃鏡沒有青銅鏡經摔，忙又囑咐她小心一些，李大嬸這才小心的把鏡子揣進了衣襟裏。
“來來來，李大嬸給你梳百子頭，”李大嬸得了塊鏡子，跟得了寶貝似的，笑得不見眼睛。
柳若兒知道古代成婚，會請家庭幸福，兒女雙全的嬤嬤嬸嬸，來給新婦人梳頭。
所謂百子頭，便是給予新人最好的祝福。
“一梳梳到尾，新人成雙終不悔。
二梳梳到尾，蓮子花生百子貴。
三梳梳到尾，新人白頭到永遠……。”
柳若兒聽著耳邊李大嬸帶著笑意的吉祥話，看著鏡子中眉眼如畫，薄唇微勾，眸光流轉如星辰的女子，不由微微笑了起來。
小喜在旁邊拉著柳若兒的手，滿臉羨慕地說：“姐姐這麽美，小喜以後也能這麽漂亮就好了。”
柳若兒微微側過頭，對著小喜皺了皺鼻子，伸手刮了她的小臉，拉著小喜軟綿綿的雙手，滿臉認真地說：“小喜長大也一定是個難得的美人。”
小喜紅撲撲的臉上，一雙漂亮的眼睛，仿佛碧潭上騰起的蒙蒙的晨霧，朦朧美麗，還沒張開的巴掌小臉，五官精致的如老天爺認真雕刻一般，稍微笑一笑，便有了傾城絕色的痕跡。
“小喜和若兒都是美人，小喜以後也會嫁給一個像你姐夫這樣模樣英俊，為人正直的好男兒，”李大嬸緩緩道，一手拿著羊角梳子，一手穿梭在柳若兒如瀑布般黑色綢緞似的長發間，聲音也滿是喜氣。
小喜笑嘻嘻的埋在姐姐的膝頭，柳若兒淺淺的笑著，手一下一下的摸著妹妹的頭發，她此刻心情無比平靜，哪怕明明知道今夜有變，卻仍然平靜地毫無波瀾。
她信北堂遠，她信他能護著所有人。
李大嬸的念完百子言，將手中的梳子放在梳妝台上，雙手攏在袖子裏，滿臉慈愛的看著柳若兒姐妹。
“大嬸，我家中父母不在了，今天還要對著你在旁邊提點，這個，您定收下，”柳若兒從袖子裏取出一定銀塊，伸手輕輕抓著李大嬸的衣袖，把手裏的銀塊塞進她的手裏。
李大嬸本就是真心喜歡柳若兒，又可憐她家中長輩都不在了，便自作主張提起為她操勞婚事，柳若兒聞言連連感激，今日還給了自己一個銀錠，她打定主意要好好幫襯著這一對可憐的新人。
柳若兒收回手，重新坐了回去，小喜在旁邊拉著她的袖子，嘟囔著，“也不知道哥哥現在做什麽？”
古人結婚時，男女在婚前前一日是不能見麵，柳若兒和北堂遠又是在一個屋簷下住的，更不用跑老遠去迎親，但是為了讓婚事熱熱鬧鬧一些，虎子小家夥靈機一動，提議讓北堂遠繞著鎮子，高頭大馬走一圈，然後再回來拜天地。
沒人知道山匪今夜會下山擄掠，北堂遠為了吸引山匪的注意力，特意將馬槽裏的棗紅馬拉出來，給它頭頂帶了紅綢做的喜團，又將銀鴉一夥子暗衛叫了出來，個個換成迎親穿的紅色袍子，跟在大馬後麵出門去了。
柳若兒請了幾個要好的小姐妹，在外麵幫忙迎客，李大嬸充當喜婆，等著外麵響起鞭炮聲，就準備給柳若兒蓋上蓋頭，拉著她去大堂拜天地。
“姐姐，你緊張嗎？”小喜伏在柳若兒的膝頭，偏著頭去看著柳若兒，伸手拉著姐姐一根手指，搖了搖，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