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撥雲見日

  虎子吸了吸鼻子,也不生氣,接過來小口小口抿著剩下的小半塊,轉頭羨慕的看著小喜手裏的糖畫。


  柳若兒左右牽著弟妹,開開心心的往前走,北堂遠在身後緩緩跟著,心裏甜滋滋的,他喜歡這樣的生活,清清淡淡的,有喜歡的人在身邊,能吃著她做的飯,每天醒來就能看見她,就足矣。


  北堂遠眼風掃到一個漂亮的女童站在路口,左右張望,隨後一個漂亮的女子從她身後衝了出來,滿臉驚慌將女童抱在懷裏,嘴裏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麽。


  好可愛的女童。


  若是他和若兒也能有這樣的孩子,就好了。


  北堂遠心裏有些難過,垂眸掩飾眼底的失落,逍遙子前幾日來信,說是有江湖好友,在北荒遇見過椿羊,雖然是一麵之緣,卻還是認出了那就是傳說中能治百病的椿羊。


  北堂遠托了江湖中的好友,以重金相求,隻為去北荒找一找椿羊的蹤跡,隻要一有消息,他便要親赴北荒,捉了那椿羊,給柳若兒治病。


  北堂遠心裏有事,走路也不大注意,一沒留神,不小心撞在路人身上,這才清醒過來,趕緊道歉,轉頭看見柳若兒對著他揚了揚眉,像是問他怎麽了。


  北堂遠咧嘴笑著搖頭,快步跟了上來,伸手摸了摸小喜的腦袋,“方才想事,走神了。”


  “想什麽?”柳若兒偏頭看他。


  北堂遠想了想,打算找個借口敷衍過去,“若兒,過些日子,我可能要回臨武郡,有些事情還沒完。”


  柳若兒明白他這含糊的話裏意思,想也不想,點點頭,“我也想回去,整日宅在莊子,悶得慌,還是回去逍遙些。”


  北堂遠以為是因為於臨風四處尋找柳若兒,使得柳若兒不得不整日悶在家裏,讓她感覺被束縛住,想了想,不如帶她回去,平時也能待在一起,還能讓柳若兒行動舒服,一舉兩得。


  小半個月後,北堂遠拖家帶口,眼見就要出門,逍遙子踏月而來,一進門就嚷嚷著叫柳若兒做好吃的,說是他帶來了好消息。


  碰巧北堂遠一家人剛吃了過飯,柳若兒帶著弟妹在院子裏賞月,老遠就聽見逍遙子的大嗓門,對著弟妹囑咐兩句,起身將逍遙子迎進了門。


  “神醫,多日不見,怎麽一見麵就喊餓啊?”柳若兒給他倒了一杯熱茶,卻被逍遙子擺手拒絕,於是放下茶盞,挨著北堂遠坐下。


  “我剛剛從江南回來,我家那大徒弟,就給我送上一碗陳皮燉烏雞,裏麵還放了各種亂七八糟的中藥,我哪裏吃得下,趕緊找了個借口遁地逃跑,”逍遙子捂著肚子,愁眉苦臉看著柳若兒。


  柳若兒偷笑,“你這徒弟還真是執著,這都快一個月了,他難道看不出來你壓根不想吃嗎?”


  逍遙子扶額搖頭,“我家那徒弟一根筋,要是不把話挑明了,他根本看不出來,可是為師的我心慈手軟,舍不得狠下心揍他一頓,指著他的鼻子說難吃,隻好跑你這裏避難了。”


  柳若兒哪裏會信他滿嘴胡說,隻怕是他挑明了話,他家弟子也不一定聽得進去,說不定還會變著戲法,往藥膳裏放更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她想不明白逍遙子這種精明的人,怎麽會花心思在一個有些癡傻的人身上,難道小白真的是百年難得的醫學人才?


  柳若兒心裏嘀咕著,就聽見旁邊的北堂遠,壓根不接他這話,反而著急問他方才說的好消息。


  “你莫急,半月前我曾經給你書信,說有人在北荒看見過椿羊。


  前幾日,我在江南義診,曾經有一婦人送我一鍋燉羊肉,那羊肉入口即化,滋味美妙,我便想要拿錢再買一鍋。


  誰知道那婦人搖搖頭,說沒有了,說是那羊是野生的,很難抓到一隻,之所以送我一鍋羊肉,也不過是感謝我醫治好她男人的沉屙。


  我便問她那羊什麽樣子,婦人便帶我去看了扒下來的羊皮。


  你們不知道,那羊皮渾身長著漆黑的羊毛,一雙眼睛裏沒有瞳仁,一片白色,頭頂長著四隻羊角,當時我一看就傻眼了。”逍遙子看柳若兒聽得入神,忍不住敲了敲桌麵,“你快去給我做點吃的,這些你聽了也沒用,快去,快去。”


  柳若兒本來心裏在猜那羊是不是傳說中的椿羊,又見神醫確實餓的不行,隻好準備之後問北堂遠到底怎麽回事,起身朝神醫施了施禮,走了出去。


  “莫非真的是椿羊?”北堂遠眼睛裏都在發光,著急問他。


  逍遙子點點頭,滿臉可惜的樣子,“是椿羊沒錯,隻是椿羊的血早就被那家人丟了,可惜了這麽貴重的藥,千金難求,卻被無知婦人,當做了汙穢之物,丟了。”


  北堂遠早就有了心裏準備,聞言也隻是歎了口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既然有人接二連三見過椿羊,便不是傳說。”


  “我已經尋著那家婦人的男人抓羊的地方,找了一遍,發現有椿羊的蹤跡,你也知道椿羊在古書中,是可以變化萬物的神獸,咱們一介凡人想要抓住一隻,自然是要絞盡腦汁,祈求老天爺垂憐,才可能找到,”逍遙子舔了舔嘴巴,話鋒一轉,“你把你府中的私釀拿些給我,我饞了好些日子了。”


  北堂遠本來對酒也沒什麽執念,聞言就叫李叔帶人去地窖搬酒,逍遙子看著李叔和下人搬進來的酒壇,整個人精神了很多,砸吧著嘴,恨不得直接捧著酒壇,往嘴裏灌。


  “你莫要光想著喝酒,你倒是繼續說啊!”北堂遠見他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酒壇,口水都快流下來,人也站了起來,一臉傻笑直直的要去接過李叔手裏的酒壇,他伸手一把攔住他的去路,著急追問。


  “哎喲,椿羊那玩意,天南地北到處跑,江南那處確實有椿羊的蹤跡,我去的也正是時候,那窩裏的公羊不知道去了哪裏,隻留下一隻出生沒多久的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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