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接應
銀雀無意中露出的責怪的意思,讓柳若兒頓生悔意,說到底都怪她,如果不是她執意要去逛青樓,就不會遇上於臨風,更不會因此產生骨牌效應,將銀雀一幹人拖累的幹幹淨淨。
“都怪我!”柳若兒恨恨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整個人渾身癱軟滑落在地,因為力氣過大,她的臉上立馬出現了一個紅腫的巴掌印,嘴角血絲順著流了下來,她捂著眼睛,埋在膝蓋裏,哽咽著哭了起來。
銀雀沒想到自己一番話會激起柳若兒如此反應,頓時雙膝跪地,調轉身體,朝著柳若兒重重一拜,他從沒和女子打過交道,所以麵對崩潰中的柳若兒,也是束手無措。
“柳姑娘,你莫要難怪,這不怪你,如果沒有你,我和銀雀兩人更不可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裏,”銀鴉收到銀雀的求救目光,單膝跪地,語氣真摯。
“你們的身體痊愈了嗎?”柳若兒痛哭一場後,終於將幾個月來滿腹的憋屈哭了出來,她擦了眼淚,抬起一雙亮晶晶卻紅腫的眼睛,吸了吸鼻子,關切問道。
“還要多謝柳姑娘的神藥,要不是你的神藥,我和銀雀此刻早就是躺在床上的廢人了,”銀雀抬起頭,滿臉感激的看著柳若兒。
柳若兒哭的腦袋疼,她揉著太陽穴,又揉了揉眼睛,歎了一口氣,“你們都是因為才會遭此一劫,能看著你們安然無恙,我真是打心底裏高興。”
銀鴉銀雀兩人相視一笑,很有默契的起身,左右扶著柳若兒起來。
“柳姑娘莫哭了,一會兒虎子和小喜看見了,隻怕又要刨根問底,你又要絞盡腦汁應付他們,”銀鴉難得出聲打趣她,一向低沉冷冽的嗓音,也有了幾分輕快的意味。
柳若兒哭完了,心裏又惦記著北堂遠的安危,再三向兩人確定他隻是受了皮肉傷,她這才稍微放心了些,在飯桌上,小喜像隻喜鵲一樣嘰嘰喳喳的講著她被擄掠以後的事情。
原來銀鴉確實在柳若兒被擄掠之後,盡快趕回了柳氏店鋪通知北堂遠,北堂遠為了穩住虎子和小喜,又編了謊言,將他們拜托給隔壁的大嬸照看,這才帶著人去救回唐糖幾人,又連夜通知縣令,縣令也顧不得會不會暴露和北堂遠之間的關係,派出了衙門裏所有捕快,不僅封了各大城門,更是貼出通告令,指名道姓冷玉,隻是通告令裏的受害者,卻是個杜撰的人名。
北堂遠為了調查冷玉蹤跡,不惜動用了君上的埋在州府中的暗樁,為此惹了君上雷霆震怒,勒令他不準在鳳凰山事情未了之前回帝都,北堂遠在同一時間得知柳若兒的身陷之地,為了盡快救她出來,他才會以弱勢強攻鳳凰山。
“是這樣嗎?”柳若兒飯後支開了小喜和虎子,又找銀雀將事情來龍去脈對了一遍,發現事情在她被擄掠之後,便成了一盤亂棋,從來都是冷靜自若的北堂遠,卻因為自己身陷囹圄,一時決策失誤,將大半的暗衛置於死地,且將一直埋伏在鳳凰山的私兵打草驚蛇。
“阿遠未能完成任務,又折了這麽多人,君上必定會龍顏大怒,隻怕他此刻回來,討不到好,”柳若兒有些疲乏地揉了揉太陽穴,北堂遠任務沒完成,還惹了皇帝不悅,隻怕他這大將軍也做到了頭。
銀雀沒有回應,而是低頭不語,旁邊的銀鴉端著茶水喝了一口,聲音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主人和君上同氣連枝,姑娘你又是主人看中之人,若是要拿你來換這大將軍的位置,隻怕主人會毫不留情選你。”
“如今朝中君上隻能倚仗咱們主人,而且君上本來就知道鳳凰山山勢險峻,主人心中記掛著你,還允許了他這次的任務,說到底,這件事,還是要怪君上沒有考慮周到,”旁邊喝茶的唐糖插話進來。
銀鶴聞言,重重放下茶杯,厲聲嗬斥,“你有幾個膽子敢妄議君上?不想要命了嗎?”
唐糖縮了縮脖子,還是嘴硬地頂嘴,“本來就是,就算任務失敗,君上也有責任。”
銀雀起身就要去揍他,卻被旁邊的銀鴉伸手攔住,將人給拽了回來,“你莫要動氣,其實銀鶴說的沒錯,這是君上本來就有責任,若是主人因此被問責,那麽君上也不如此而已。”
銀雀一見銀鶴也站在唐糖那邊,氣得揮手甩掉他的手,“你們這麽說話,不怕被耳朵聽去嗎?君上那人你們知道的。”
銀雀這話說的模棱兩可,銀鴉和唐糖兩人相視一笑,具是將兩人臉上看見一抹懼色,紛紛閉上了嘴,裝作什麽也沒說過的樣子,唐糖胳膊攬著銀鴉的脖子,笑嘻嘻地說:“算了算了,咱們不說這些了,明晚就可以見到主人了,我還有些激動呢?”
“主人一路有禦衛中的醫官照看,柳姑娘你莫要擔心,”銀鴉沒有搭理唐糖,而且扭臉對著一臉警惕的柳若兒安慰道。
柳若兒警惕的四下張望,她從三人談話中明白過來,君上此人隻怕誰也不信,所謂的信任,不過是為了禦下的一種手段,大概隻有北堂遠那種一心一意想要匡扶社稷的武將,才會相信所謂帝王的信任的屁話。
柳若兒懷揣著自責的心態,渡過了一天一夜,一直到次日暮色降臨,銀鴉幾人具是一身夜行衣,腰間長劍長鞭一應俱全,柳若兒也穿了一身夜行衣,腰間的飛鏢被她縫在袖子裏,隻要一抖袖子,一瞬間就能將飛鏢落在手掌心中,又快又準。
柳若兒哄著小喜和虎子睡下,換了一身夜行衣走了出來,抬頭看見站在院子裏的幾人,唐糖先發現了她,揚手招呼她過來。
“柳姑娘,今晚你跟在銀鶴身後,我們擔心元青鬆會得到消息,中途截殺主人,兩方今晚可能會動手,銀鶴今晚的任務就是保護你,”銀雀看著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