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必須這樣做
臨淵寺曆史悠遠,據說是聖祖開國皇帝為了宣揚自己統一八國,安定天下的盛舉,特意命人修築的一座極其宏偉的寺廟,寺廟布局分為右手觀音閣,左側護法神殿,中間則是滿天神佛所居之地。
柳若兒被冷九帶到觀音閣,她站在門口往裏麵張望,隻見裏麵拜觀音的都是一些相攜而來的有情人,自己一個人索性也不進去了,掏出絹帕往門口邊上的台階放好,她坐在台階上,望著從簷角一側露出的巴掌大的碧空。
“你怎麽不進去拜拜?都說女子拜觀音,就能求到好夫君,哦,主人就是你的好夫君,你要求的應該是早生貴子,”冷九一個人自言自語,話說到一半琢磨到自己話不對,不由咂了咂嘴,慢條斯理的把話裏的漏洞給補上。
柳若兒翹著二郎腿,樣子十分不雅,雙手撐著臉,點漆似的眼眸到處亂轉,“不如你進去拜拜觀音菩薩,讓菩薩保佑你家少爺能把櫻桃賜給你做媳婦。”
柳若兒捧著臉笑容古怪,眼風不由掃到拐角一個人影,眼睛亮晶晶地望著麵前裝冷庫的冷九。
冷九顯然沒有想到柳若兒會拿這話打趣自己,不過他確實有這樣的念頭,他中意櫻桃,可是櫻桃的心意他卻不知道,他一直想要找個機會能夠向櫻桃表白,卻總也找不到合適的時機。
柳若兒盯著他的眼睛看,他麵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可是眼中卻盛滿了向往之色,明明喜歡的不得了,卻還要裝模作樣。
“冷九,我家櫻桃是個好姑娘,你要是真的喜歡她,請千萬要好好對待她,”柳若兒臉色忽然正了正,一改方才不正經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嚴肅,仿佛在命令他一般。
冷九正奇怪地看著她,心裏嘀咕著她怪異之處,忽然鼻尖嗅到一股略帶冰涼的茉莉花香味,他腦袋沒來由的發沉,作為殺手的第一反應,立馬拔刀警惕起來,可是四周都是些見他拔刀神色慌張,匆忙逃跑的香客,不知道人群裏有誰叫了一嗓子“殺人了,”頓時觀音閣裏裏外外的香客僧侶都恐懼的埋頭亂跑,一時間人群慌亂了起來,冷九猝不及防被奔跑的香客撞了一下,那股莫名詭異的香味瞬間侵襲他的頭腦,他來不及去找是誰,便兩眼一翻,在倒地暈倒的頃刻間,恍惚看見柳若兒對自己笑著拜了拜手,嘴裏不知道說著什麽,他頓時心驚,但也在下一秒時整個人再沒了意識。
“咱們快走,”柳若兒轉頭看向幾步之外,正對著自己合十作揖的贈香僧人,抬手朝他招了招手。
僧人快步從奔跑的人流中,逆流而來,走到柳若兒身側,又是恭敬地合十作揖,恭恭敬敬詠了一句佛號。
“南無阿彌陀佛,施主,且跟我走,”僧人垂眸低首,看起來安詳又平和,仿佛根本不像是置身在慌亂的人群中,而是在梵音嫋嫋的正殿中,凝神念佛。
“你莫說你真是僧人,你告訴我唐糖和銀鴉在哪裏?”柳若兒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一個女人從旁邊撞了過來,眉目清秀的僧人忙抬手將她拉住,又立馬將她往旁邊一推。
柳若兒驚慌未定,身後猛地竄出兩個男人,她還沒來的及去看兩人是誰,就被人左右架著逆著人流往觀音閣後麵快步而去。
“你們是誰?”柳若兒猛然發覺不對,又突然想到北堂遠傳的胭脂魚的暗語,不由後背發涼,正要掙紮嗬斥,旁邊人抬手往她嘴裏塞了一團臭烘烘的抹布。
柳若兒被嘴裏的抹布惡心的直想幹嘔,無奈她一個弱女子,實在抵抗不過兩個壯漢的力量,就這麽被兩人拖拽著從人流中分離,反向而行。
柳若兒咬著抹布,使勁發出“嗚嗚”的急切聲,隻希望身邊有仁人誌士,拔刀相助,救下自己,可是身側兩個陌生壯漢長得太過凶惡,隻稍怒目圓瞪一眼,就把那些稍有救人意向的路人,給嚇了回去。
柳若兒渾身冷汗,看來路人是指望不上了,她又想自己解開胭脂魚的暗語,意思表明是自己身側有不懷好意之人,讓自己小心提防一些。
可氣的是她太過激動興奮,忽略了身側暗藏的“胭脂魚,”這下她連對方的來頭都不知道,如何才能通知寺廟裏的唐糖他們救自己?
“施主,你莫要掙紮,這間房子空置很久,就連方丈都不一定知道的存在,你且乖乖的在這裏等著她們,貧僧便出去了,”僧人仍然是平靜安詳的樣子,就連抬眼看向她時,眼中都是悲天憫人的慈悲,仿佛在看一個作惡多端的惡人,想要以佛渡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柳若兒心裏將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下,一雙眼睛恨不得從他身上挖下一塊肉來,她不過是一時鬆懈,便落到這和尚的手裏,若是她有機會逃脫,必然會請這和尚好好喝一壺。
“兩位施主跟我出去吧!”僧人眉目慈悲,對著兩個凶惡的大漢合十作揖,轉頭頭也不回的推門出去。
柳若兒眼睜睜看著三人從自己眼前離開,心裏湧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且不說這僧人到底為何破戒綁人,隻說冷九能不能及時醒來發覺事情不對,去稟報於臨風,還是兩說。
柳若兒隻盼著唐糖一行人能發覺不對頭,循著線索找來,現在隻有他們還未被於臨風和這股不明實力發覺,也是救她的最大可能。
柳若兒心裏慌亂,努力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四下打量自己身處之地,這是觀音閣後麵一個比較隱秘的矮屋,她要是挺直腰板,屋頂正好挨著她的頭頂,屋裏亂七八糟丟著一些幹柴,和一些斷了腿,裂了桌麵的桌子椅子,屋角布滿了蜘蛛網,空氣中都帶著濃濃的灰塵味。
柳若兒被大漢反手綁著,嘴裏的抹布苦澀難聞,她又是一陣幹嘔,雙腳被束,隻能強忍著胃裏時不時泛起來的酸味,絞盡腦汁想著脫身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