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並肩而戰
李晨曦微側過頭，一眼看穿好友心中憤懣，抬手落在他肩頭，輕拍兩下，語重心長勸解，“元賊把持朝政，一日不除，必定有更多的仁人義士，死於其手，北堂兄，已逝之人是為天下黎民而死，他們英勇就義，必定生生生世世，被天下千千萬萬百姓銘記。”
北堂兄沉默不語，眼中流光明明滅滅，攀在桌沿的雙手緊握成拳，揚拳重重砸在木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這個仇，我必報！”北堂遠咬牙切齒，狠狠道。
李晨曦對他麾下暗衛有所耳聞，據說都是從小就跟著他出生入死，護他周全的忠義之士，北堂遠重情重義，自然對暗衛之死，耿耿於懷。
“這圖中幾處有重兵把守，我的人沒辦接近，所以沒人知道其中如何，我想，我得想辦法親自去一趟，探探其中虛實，”北堂遠指著圖中幾處標注著“不知”二字的處所，眉頭緊皺，神色凝重深沉。
李晨曦的目光順著他所指的地方看去，發現畫中幾處未標明清楚的處所，都坐落在懸崖峭壁之上，幾處處所都由重兵把守，“這幾處不僅有重兵把守，若是你的計劃有變，到時候你就會進退維穀，你必定立刻處於下風，到時候會有什麽下場，你可想清楚了？”
北堂遠目光定定地注視著畫卷，眼睛緩緩眯成一線，眼中精光乍現，仿佛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紮在敵人的心髒上。
“我去定了！”
李晨曦自知無法勸他回心轉意，無奈歎了一口氣，從袖中掏出一物，放在北堂遠的眼底，“這是我臨行時，聖上密召我，賜下的一枚虎符，這虎符是西南鎮守大軍的調遣令，我今兒轉交到你手中，你切記行動之事，一定要留下後手，至少事敗之時，還能對方為之忌憚。”
北堂遠驚詫接過來，托在手心細細一看，這虎符造型質樸，摸上去溫潤沁涼，不知道是由何物打造，翻到另一麵，平滑的背麵用小篆刻著“帝君敕令”四字。
“這可是聖上手中兩支軍隊中實力最強的一支，一旦在我手中暴露，必定會引得元賊不滿，到時候再禍水東引，聖上必然又要受元賊一番痛罵指責，”北堂遠慌張推手，將虎符塞回李晨曦的手中，不肯收下。
如今聖上已經處處受元賊的牽製，如果再因為此事牽連聖上，暴露聖上手中掌握的僅有的兵力，到時一直暗中謀劃之事，說不定就會因此全盤皆輸。
“臨行時聖上重托於李某，說是不到千鈞一發之時，不可以將虎符暴露給第二個人，在我眼中，你的命比這虎符還要重要千萬倍，若你執意要去，這虎符，你必定要拿著。”
北堂遠眼角微挑，似有莫名的情緒一閃而過，抬眼一瞬，所有情緒全部隱藏。
李晨曦一把捉住北堂遠的手，緊緊地箍住，神情格外認真，幾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控製住北堂遠強勁有力的手臂，反手一抬，將手中的虎符，再次放進他手中，李晨曦湊到他耳畔，輕聲道：“我有一事，從未告知他人，今日我便說於你聽，我雖出身微末，但家中祖上曾是聖上先祖麾下的大將，當初廟堂之上，外戚之爭已經初見端倪，聖上先祖，為護麾下幾位大將，便借由貶官流放，罷官抄家，保護幾家人不受賊人迫害，暗中卻時時救濟各家，事情經曆多年，元賊突發，我們幾家將領之後，便以各種名義，暗中安插在廟堂，軍部各處，隻為有朝一日，能將朝中虎狼一舉殲滅。”
北堂遠眸光忽然亮了，他心中本就對聖上將如此重要之物交給一個區區小吏，深感疑惑之時，也不由生出幾分防備，如今聞言，心中疑惑漸平，如今廟堂之上暗流湧動，莫說是久未見麵的故友，就連家中常常走動的親眷好友，他都不敢深信。
李晨曦見他遲遲不語，微歎道：“我這裏有聖上手書密令，你不妨瞧一瞧。”
李晨曦說完，轉身幾步走到角落的百寶架前，抬手握住其上擺放的一座麒麟玉尊，稍一旋轉，隻聽見“嘎吱”一聲，百寶架緩緩朝右側一轉，露出身後牆壁，牆壁上露出一個方正的洞口，片刻後一個小匣子彈了出來。
李晨曦恭敬地捧著匣子，走回北堂遠身前，雙臂一伸，遞給他。
北堂遠神色嚴肅接過來，一一打開，取出一隻巴掌大小的密牒，打開細細一看，果然是聖上的親手寫下的一道聖旨，其上簡單的道明了李晨曦的真實身份，以及確定虎符的使用權利，最後在右下角蓋上了禦印。
“既然如此，李兄，我不防告訴你，我之前請你調查燈節假扮捕快害我之人，已經有了眉頭，我從你這裏離開，就要馬上前去端了他們的巢穴。”
北堂遠疑心全消，既然兩方合作，且都是為了聖上效力，他便索性情報共享。
李晨曦小心收好聖旨，放回牆後的洞中，把所有全部一一歸位，這才扭頭看向他，“害你之人可是元青鬆的人？”
北堂遠不確定地搖搖頭，“這是一夥他處流竄在此處的賊寇，不知誰人買通他們，想要索我的性命，不過我猜測，多半和元青鬆分不開關係。”
李晨曦急急追問，“可需官府派人同去？”
北堂遠思索再三，發自內心感激，並同時出聲婉拒，“你我最好不要出現在一個地方，這夥賊寇人數不多，我帶著暗衛和禦衛兩撥人馬足夠了。”
李晨曦深知他顧慮所在，聽他此話，也不再執意跟去，“既然如此，你一切小心行事，我等你凱旋而歸。”
北堂遠聞言，麵色一變，抬臂攬住李晨曦的肩膀，吊兒郎當指著門外狂風大作的漆黑天幕，狂笑一聲，“遮著這天的黑夜，我等有朝一日，必定拔劍刺破，讓天下黎民不再受賊人所欺！”
霎時間一個驚雷炸響，遠處夜空突然炸裂，數條蜿蜒如遊蛇的閃電縱橫交錯，將這壓抑的天幕撕裂成數塊，讓人為之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