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崖嶺中修者往來。
有些人沒辦法像大多數人那樣在某個地方安靜的等著,他們必須要來回的走動,以緩解內心的緊張。
畢竟雲崖嶺中的修者,大多數都是第一次進神址。
雖然已經聽長輩提起過很多次神址了,對內部也有一定的了解,但他們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不安。
前路未知。
江羽他們在安安靜靜的打坐,面前不時的有修者經過。
那些修者基本都只是瞄了他們一眼而已,一般不會過多關注。
畢竟只是幾個無名之輩,至少在玄天域,他們沒有任何名氣,也幾乎無人認得他們。
忽地,江羽的目光定格在一個青年身上。
此人長眉若柳,身如玉樹,樣貌不凡。
當然雲崖嶺中的修者都是各個宗門的中流砥柱,皆是不凡,江羽關注他,也並非他的外貌。
而是這個人他見過。
是那個買走木簪子的人,紫月洞天的端木信。
雲崖嶺這一道門戶被紫月洞天和縹緲宮共同掌握,所以端木信出現在這裡,不足為奇。
端木信身後還跟著幾個年輕靚麗的女孩,年齡都不大,看端木信的眼神,都頗為花痴。
顯然,端木信是她們的男神。
「此處環境清幽,師妹們,你們便在這裡暫做休整,等待神址開啟。」
端木信指了指江羽他們旁邊一塊平坦的石頭,他的聲音雄渾,很有穿透力。
「是,師兄。」
女弟子們紛紛應和,但沒有動作,都還愣在原地,一臉花痴的看著端木信。
而端木信的目光卻落在了青鳶身上。
他無所顧忌的打量著青鳶。
青鳶柳眉微皺。
「你這麼打量別人,是否有些不禮貌?」
青鳶的語氣透著一股慍色。
此話一出,那幾個女弟子頓時不樂意了。
「你怎麼跟我們端木師兄說話呢?」
「端木師兄多看你一眼,那是你的福氣!」
青鳶嘴角勾起一抹弧線,清冷一笑,她可不跟這幫花痴一般見識。
端木信倒還算有禮貌,他朝青鳶拱手行禮:「抱歉,我只是覺得與姑娘你似曾相識而已,我們曾經是否在哪裡見過?」
青鳶撇嘴道:「你這搭訕的套路未免太老了。」
「喂,你說什麼呢?」
「我們端木師兄用得著跟你搭訕?」
「也不照照鏡子,你配得上我們端木師兄嗎?」
「慎言!」
端木信橫了幾個女弟子一眼,那幾人這才不情不願的閉嘴。
他看著青鳶,道:「在下紫月洞天端木信,敢問姑娘如何稱呼?」
青鳶漠然道:「萍水相逢,何必互通姓名?」
這話把那幾個女弟子氣得冒煙,一個個橫眉瞪眼,心說你拽什麼啊!
青鳶的確與端木信見過。
早年間她還沒有離開姬家的時候,曾見過玄天域中很多年輕天才,其中就包括端木信。
所以她並不打算告訴端木信自己的姓名,哪怕是青鳶這個名字。
江羽見青鳶有些不耐煩,便替她解圍道:「端木兄,我朋友不太喜歡與陌生人交流,還請見諒。」
端木信這才注意到江羽,但目光只是一掃而過。
正當他轉身準備離去,突然一個謫仙子般的女人出現。
那是一個宛若空谷幽蘭的女人。
她一襲綠衣,拖曳在地,渾身都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氣質,似天仙臨塵。
女人的手中拿著一隻墨綠色的豎笛,腳底盛輝,所過之處,枯草逢春,百花盛放。
她舉手投足間,都有霞光閃爍。
端木信驚訝的看著她:「蟬月仙子也要入神址?」
女人微微凝眉,用漠然的語氣說道:「端木兄看起來不希望我入神址,是怕我搶了屬於你的機緣嗎?」
同樣是冷漠的態度,端木信那幾個師妹卻不敢對蟬月仙子有意見。
一個年輕女孩小聲嘀咕道:「師姐師姐,這個蟬月仙子是誰啊,我怎麼沒聽過,縹緲宮的人嗎?」
「不,她不屬於任何勢力,這個女人很神秘,幾年前在我們玄天域橫空出世,碾壓各大天才,至今沒有人知道她的來歷。」
蟬月仙子沒有停留,繼續往前走去,但卻把手中玉笛放在了嘴邊。
笛音湧現,宛如天籟。
陣陣音符飄向遠方,地下湧出甘泉,蜂蝶起舞。
一道道霞光飛天而去,天空雲捲雲舒,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無比的舒適。
直至蟬月仙子走遠,笛音未散,江羽等人都還沉浸其中。
等所有人回過神來之後,蟬月仙子已無蹤跡。
端木信看著蟬月仙子遠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這讓他的師妹們好生嫉妒。
「哼,這個蟬月,是故意來炫耀自己本事的嗎?」
「端木師兄才不吃她那一套呢!」
「師姐師姐,那蟬月仙子就一個人,不如我們進神址后,聯合縹緲宮的人將她做掉?」
「人家已入舉霞,怎麼做?」
「當我沒說。」
端木信還在回味剛才的琴聲。
看得出來,他對蟬月仙子是有想法的。
宛如謫仙般的人,誰還沒點非分之想了?
只不過大部分人都有自知之明罷了。
但端木信不一樣。
他是紫月洞天的人,乃當世天驕,他自認配得上蟬月仙子。
「端木信,人都走遠了,還看呢?」
忽地一道略顯尖銳的聲音響起,幾個身穿同樣款式道服的人同時邁步而來。
走在最前方的人是個女子,看起來能有二十七八歲,但聽聲音,卻不超過二十。
女子斜睨端木信一眼,不屑道:「沒想到你端木信也與那些俗人一般,見了蟬月就走不動道。」
端木信臉色一沉,冷冷道:「我端木信如何行事,還輪不到你酈春寒來指手畫腳。」
一聽到酈春寒三個字,就連秦野和瘋丫頭都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這就是姬葵的情敵啊!
秦野給江羽等人使著眼色,小聲吐槽道:「就這副尊容,也好意思把姬葵妹妹當情敵?誰給她的底氣?」
酈春寒的長相只能算是一般,比起姬葵差了有十萬八千里。
「哼,誰稀罕管你的破事?我來只是告訴你一聲,我師兄也將進入神址,你有點心裡準備,到時候見了我師兄,最好繞道走!」
留下一句話,酈春寒揚長而去。
見狀,江羽不禁暗暗搖了搖頭,尚未進神址,便已暗流洶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