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紅帳

  當戈達站在這裏的時候,內城區控製台已經在他的麵前。


  ——坎尼斯控製台,對內城區最主要的設施進行控製的地方,它操控著整個薩克多斯城區的分割與脫離,隸屬於城防軍管轄,在必要時候分離整個城區。


  販奴手,無數販奴手從四周湧了出來,他們神色呆滯,本來哈爾利還納悶,為什麽這些販奴手能找到他們的首領。


  結果哈爾利定睛一看,才發現他們身上早已被戈達植入某種鐵器,像是他的提線玩偶一般被拉著走。


  他們在哈爾利震驚的目光中,肉體熔化成一團莫名的黑影,無比詭異的化在地上,變成了一團“黑色液體”流入了門縫中。


  不消多時,門內傳開了疾聲慘叫,隨後大門被打開,戈達冷哼著走了進去,哈爾利惴惴不安的看著這裏。


  附近的人似乎也被戈達的力量相繼侵蝕,他們同樣變得麵容呆滯,皮膚慘白,嘴角不斷留著黃涎…看上去頗為嚇人。


  頭上植入的黑色鐵器貫穿了頭顱,哈爾利無法理解,這是怎麽做到腦子被貫穿還能夠繼續移動的!

  他震驚了,這和他所知的一種死靈法術似乎很相似…


  怪物,怪物!


  哈爾利眼神嫉惡,這褻瀆的法術已經突破了人性的底線!操控死去的肉體進行戰鬥…這簡直就是瘋了!

  “你…你也真不怕拉特蘭審判庭啊…嗬嗬。”哈爾利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幹巴巴的,全是雞皮疙瘩。


  戈達奚落起來,看著哈爾利這措手不及的樣子:“教授,跟著我吧。”


  “勸你不要起什麽心思,你不是這座城市的人。”


  “因此,我願意讓你活下來,讓你見證這座肮髒透頂的城市在我手裏完蛋。”


  “……你會喜歡的,對麽?”他的口吻幽冷細長,讓哈爾利沉默下來。


  誰是瘋了才會喜歡吧!

  哈爾利內心暗罵,看著麵前的漸漸惡化情況,他卻完全無力阻止…他體內的什麽東西正在緩慢侵蝕他。


  不管其他的事情他是不是認真的,這個混蛋至少有一件事情沒騙他,自己的生死的確取決於他的一念之間。


  城市的風雨愈發激烈了,戈達突然冷靜下來,他坐在這個控製台中,看著附近呆滯的、早已死去還要被控製的士兵默不作聲。


  時間在等待中流逝的很快,直到外麵傳來異樣的動靜,清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你好,有人嗎?”


  “我帶來了危機合約的指令!我是天災信使!這條信息必須立刻傳遞到城市最高權利中心!你們需要出發了!”


  在門外傳來嘹亮的聲音,哈爾利睜大眼睛,他不可思議的望向興奮的勾起笑容的戈達,要不是他的嘴被旁邊的城防軍捂住,簡直快要驚呼出聲。


  他瘋了!

  他居然要…哈爾利猛然間明白了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裏麵有人嗎?嘖…那個士兵把我領到這裏就不見了?”


  不!快跑!


  哈爾利想要拚盡全力叫出來,然而後頸被死死扼住,他的聲帶被後麵幾個城防軍死死掐住,而身下的鋼鐵巨瀾也幻化成旋柱死死勒住了他的身體。


  他被拖到了陰暗的角落,隻能絕望無比的目睹接下來的慘劇。


  戈達這才不緊不慢的站起身,帶著從容不迫的神情打開了控製室大門,看著麵前出現的輕裝便捷的沃爾珀信使。


  她首先鞠了個躬,禮貌得體的露出溫婉笑容,但在視線觸及到旁邊呆滯的士兵時眼神中露出幾絲疑雲,隨後很快調整過來,鄭重的注視著戈達。


  她的背後背著金光燦燦的旗幟,那是危機合約“黃鐵行動”的成員才會有的旗幟,他們專門在這次行動中勘探天災,深入源石地帶執行任務,可謂天災信使中的精英!

  “啊,你是這裏的負責人嗎?能負責傳遞重要信息嗎?”信使皺眉問道。


  戈達胸有成竹,看著她的眼睛,自信的說著:“我就是城市的負責人。”


  “信使小姐,您有什麽消息,或者貨物要給我?”


  她釋然的出了一口氣,表情放鬆了不少,隨即又咳了咳,臉色嚴肅起來:“我是天災信使!黃鐵行動已經展開!”


  “根據危機合約的偵測報告,一場颶風天災將在一個月內席卷這裏,附近的危險地區都必須立刻轉移!”


  “這次天災的中心地帶,我們給出的危機等級為16,評級SSS,源石環境程度高。”


  沃爾珀信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筆記,若有所思的填了幾筆,隨後抬頭笑道:“好啦,我的任務完成了。”


  “祝你們遷移順利,嗯,別忘了轉達城市居民,早作準備!”


  信使如此行了個禮,一邊漫不經心的想著自己接下來要出發前去的地點,還有許多地區需要她來通知。


  “好的…信使小姐,請多加保重…嗯嗬嗬。”


  在驚異戈達為什麽語氣如此怪異之際,信使的雙眉猛地緊蹙,瞳孔無限怔大,一張俏臉因為巨大的痛苦而揪成一團。


  “……啊!!”


  她的悲鳴瞬間傳遞出來,肚腹已經被銳器劃出一個巨大傷口,身後的兩個被團團操控的行屍走肉就在這一瞬間掐住了她的後頸,把她活活拉入了死亡之中。


  “不…哦啊…咕!”


  她的思緒還沒轉過來,這一切都發生的太過迅速,她的脖子被巨手狠狠地掐住,痛苦的叫喊隻能變成薄弱的氣息從唇縫間吐出來。


  徒勞打算捂住傷口的行為似乎激發了戈達的虐殺欲望,他冷笑一聲,身上延展出的鐵刺再度狠狠刺向已經奄奄一息的天災信使。


  “啊啊!!”


  這次的慘叫真的是實打實的叫了出來,雙腿也被狠狠穿透,看著自己破敗的身體,信使艱難的抬起頭,瞪起血紅的雙眼質問道:“為…什麽?”


  戈達眼中不帶憐憫同情,看著地上掙紮逐漸減弱的信使緩緩道:“小姐,不要怨我,誰讓你倒黴呢?”


  沃爾珀吐出幾口血沫,感覺自己的力氣正在隨著失血而緩緩流失,眼前也時不時的漆黑一片,她陷入了恐慌之中。


  “不…求你了,我還有很多任務…天災下的人們…他們在等著我!”


  “救我…快救我…唔!”


  戈達暗笑一聲,嘲弄道:“放心…這座城市毀滅的時候,所有人隻會把責任歸咎於你的失職。”


  “歇一歇吧…翻越荒原送信很累吧?”


  他陰冷的笑著,看著戈達的笑容,信使麵露怨恨,咬緊牙關道:“你敢殺天災信使…你不會有好下場的,無數人會因你而死。”


  “危機合約將會徹查原因…危機…合約,不會…放過…你!呃…”


  兩眼渙散,瞳孔失去色澤的信使頭一歪死去了,這時戈達幽幽的話才緩緩傳來。


  “那我等著他們,前提是在天災過後。”


  “哦,哈哈哈…還是死了嗎?原來天災信使也是人,也可以被殺死啊?”


  他冷冷嘲弄著,厭煩的揮了揮手:“把她的屍體扔到荒原,我倒要看看被天災碾碎的屍體,危機合約還怎麽徹查?”


  在信使被帶走後,哈爾利才狼狽的被扔在了地上,他驚懼的雙眼和顫個不停的身子已經證明了他內心的震驚,他僵硬的抬起頭,仰視著戈達。


  “你…你真的要這麽幹?”


  “我不明白…這座城市會毀於天災的!!”


  哈爾利目眥欲裂,狠狠朝他咆哮著:“你的腦子裏到底是哪根保險絲爛掉了?!才能讓你做出這種事情來?”


  “劫殺天災信使?”


  “哈哈…憤怒的居民每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你了!”


  戈達默不作聲的攏起袖子背過身去,沒有去看哈爾利。


  “哼哼,這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所謂的道德,在我看來都是狗屁。”


  “天災信使?市民?淹死我?”


  “哈!如果你真的有你這樣叫喊出來的,這麽大的本事,你早就打飛我了,為什麽還在這裏企圖喚醒我的良知?”


  “這座城市的腐朽罪惡已經持續了足夠長的時間,今天將由我來徹底埋葬它,還有它上麵承載的,那三百萬條卑劣的生命!”


  “有我在,將不會有任何一個天災信使能進入到薩克多斯…哼哈哈哈!”


  哈爾利憤怒的站起身,身周浮現出的白羽在空間內轟然炸開,淩厲的白羽刀鋒瞬間將四周的城防軍傀儡團團切開。


  哈爾利瞪著眼睛:“我和你拚了,今天就算是我粉身碎骨也要在這裏幹掉你!”


  “去死吧!!”


  嗖嗖嗖!五張卡牌帶著毀滅的氣勢飛竄出去,然而戈達早已看破他的源石技藝。


  二話不說,五個受控製的傀儡直挺挺的向他衝去,在空中轟然炸出血雨。


  他就這麽簡單粗暴的防住了致命的攻擊。


  “哈爾利先生,你的源石技藝很強,我承認。”


  戈達冷冽開口:“但是反過來,你的源石技藝也很弱,它隻能消滅一個人,對麽?”


  門外的支吾聲越來越多,不清不楚的無意識哀鳴團團包圍過來,他們均是被操控的傀儡,哈爾利目瞪口呆,看著這恐怖的景象。


  “黑瀾,給予人堪比鋼鐵的軀殼。”


  “拓瀾,無聲息的剝奪人的意識。”


  “當二者最高級別的源石技藝合二為一,我稱之為紅帳。”


  “血紅深淵中,由行屍走肉,立下的一個個紅色帳營!成為壯觀的奇景!”


  戈達身周的無光領域不斷蔓延,蔓延,他的眉峰高高揚起,恣意妄為的盯著哈爾利。


  “不過請放寬心,我說過了,我不會殺死你,就是不會殺死你。”


  “乖乖在這裏等著吧,看著這座城市是怎麽被天災毀滅的!”


  “感受一下,心愛之物在眼前毀滅,卻毫無辦法的樣子!讓你們也感受感受!”


  哈爾利瘋狂的撲了上來,攥起拳頭一下一下的砸在戈達的臉上,將他的麵頰砸的血流如注,但他卻依舊保持著那猙獰的笑容,無動於衷的張開雙臂,癲狂的笑容傳遞在整個控製塔中…


  “哈哈哈哈哈!”


  “沒有人能阻止我,也沒有人能抵擋我,這麽多年的籌劃被打破,我的心血付之一炬。”


  “紅帳會開始在薩克多斯最中心的地方蔓延…”


  “所有人,都將在源石活生生侵蝕的痛苦中死去!”


  “是最終在天災中沉淪,還是被紅帳團團扼殺,我很期待你們的表現。”


  黑瀾拓瀾,兩股截然不同的物質從戈達身下蔓延出去。


  濃重的源石自經過之處緩慢增生出來,逐漸覆蓋了地麵。


  死去的城防軍士兵被雙瀾覆蓋,很快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全身覆蓋仿佛怪物獠牙似的鋼鐵,在地麵上生出一團團帳篷似的環狀源石。


  被控製的傀儡拿起武器,走上街頭,開始襲擊更多的行人。


  隨即被殺死的人也站了起來,惡性循環被不斷重複,雙瀾侵蝕的地麵也在不斷蔓延。


  整個內城區,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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