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256-兩個月七
木蘭走出危境投影出來的監獄，傅滿洲就迎麵走來。
傅滿洲語氣不善：“小子，你讓我來，就是看你上演一出解密問答？”
木蘭沒有回答，給同樣懷有疑問的有紀一個安定的眼神，才對琴道：“我呢，對米國抱有敵意，對米國變種人沒有什麽同情。若不是查爾斯謀算到我頭上，我甚至會幫著他加劇惡化米國內部，普通人和變種人的關係，從而擾亂米國的安定，削弱米國的實力。”
琴麵色如常：“你早就看穿了查爾斯的計謀，放任他在米國的作為。可惜，查爾斯還是觸犯到了你。你在得知我的存在後，就想方設法地將我從查爾斯身邊抽離，甚至讓我直接站在查爾斯的對立麵。”
木蘭麵露委屈：“這可不能冤枉我。一開始，我最多猜測查爾斯和萬磁王聯手演雙簧，既讓米國政府看到變種人的善意，又感受到威脅，其目的是維護變種人的集體利益。可事態的演變讓人猝不及防，要不是傅老爺子提醒我們，說史崔克被一個心靈感應者控製著，我們也不會猜到會是查爾斯自導自演了這一切。”
傅滿洲抿抿嘴不說話，這才知道臭小子叫自己來旁聽的目的，合著就是來背鍋的。
果然，琴遷怒地瞪了傅滿洲一眼，繼續逼問寵物：“那你打算怎麽對待斯科特、奧蘿洛、和科特？趕盡殺絕嗎？還是敲骨吸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手裏至少還有四支天啟之血，以及配套的掠奪儀器。”
木蘭實話實說：“在不確定天啟之血和變種能力，是否與我自身能力相衝突前，我是不會掠奪變種人的能力給自己使用的。況且，鐳射眼、暴風女、和夜行人的能力我都看不上。既不想成天帶著特質墨鏡，也不想滿頭少年白，更不想變成長尾巴的藍精靈。”
琴的嘴角裂了一下，差點沒憋住笑，繼續故作嚴肅地逼問：“那我的變種能力呢？你也看不上？你將瑞雯的能力還了回去，就不打算將萬磁王的能力還回去嗎？”
木蘭拉過有紀，扶著有紀的雙肩，讓有紀與琴正對麵，從有紀背後說：“我打算把萬磁王的能力交給有紀。”直接忽略第一個問題。
琴搶先問：“為了自己的女人就不折手段嗎？”
木蘭：“額，有錯嗎？我以為自己進步了，以前隻會為了自己不折手段的。如果你覺得我的想法有錯，那我改回去？”
琴被木蘭的無恥氣笑了：“然後四處張揚，是我逼迫你隻為自己不折手段的。對嗎？死木蘭，你能不能再無恥一點？”
木蘭點點頭：“我單方麵地宣傳，多會讓人認為我是在為自己行為找借口。若是欲語還休地暗示他們：我是被逼迫的，我真的不願意，背後有人操作一切，請他們將我從魔女的手中拯救出來。那些打著屠魔衛道的家夥，大概率還會來找你的麻煩。”
聽到這話，有紀差點羞愧地找地洞鑽進去。
琴氣得用手顫抖地指著木蘭的鼻子，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自家寵物太蔫壞了，比拆家的二哈還糟心。但要真拉出去宰了，又有點舍不得。
傅滿洲忌憚之餘不禁生出敬仰之心，頓悟：人原來還能無恥到這一步。
瑞雯不是第一次自問：是否逃出狼窩，又進虎穴？如今猛然得到一個答案，這裏絕對不是虎穴，是盤絲洞。而自己身上已然纏滿蛛絲，將自己不知不覺中拉入深淵。
琴還是有些不甘心，掙紮道：“合著，我拚死拚活滿世界跑，拯救一次世界危機後，你什麽都沒做就要坐享成果的大頭？”
木蘭摟住想要逃開的有紀，用悲憤的語氣斥責道：“我不準你這麽侮辱自己。你拯救世界的初衷，源自你那熱愛世界、憐憫弱小、同情苦難、珍惜善良的偉大情懷。你就是在世大慈大悲、大智大慧、大孝大願、大行大德、救苦救難的女菩薩。你視功名利祿為浮雲，視榮華富貴如糞土。誰敢用充滿銅臭味的利益，來侮辱你的初衷，我願拔刀相向，去捍衛你的情操。”最後說得義憤填膺，好似真的要和人拚命一般。
琴放棄了掙紮，這是她首次被人如此花樣百出、光輝偉岸地誇讚，但為什麽感受這麽索然無味？心想：何必要跟自家寵物比拚耍嘴皮子呢？於是擺擺手：“得，就讓你從浮雲上摔死，在糞土裏溺死吧。你那六千萬就別找我要了。”
木蘭笑著拿過掠奪了萬磁王能力的儀器，轉手對懷裏的有紀使用，笑著道：“六千萬就能買一顆“磁磁果實”？店家你還有貨嗎？”
一筆巨大利益的歸屬，一些列影響深遠的決定，卻在兩位年輕人笑鬧式的對話中敲定。
X教授查爾斯的一生謀劃，萬磁王馬克思的一生奮鬥，變種人死敵史崔克的一生積累，如今半數落入了木蘭的口袋。
瑞雯不僅重獲魔形女的變身能力，還繼承了X教授的心靈感應。同時身懷這兩種能力的瑞雯，就能替代查爾斯的位子，參考木蘭的建議，為部分變種人謀求利益。
木蘭將有紀推出來搶獲萬磁王的能力，一來是為有紀多謀求一份自保的籌碼，二來也是他對萬磁王“我在海外有座礦”的顯擺記憶猶新。在紀控磁能力的幫助下，木蘭無論是開建築公司的企劃，還是屯出萬千魔能機甲的野望，都大大增加了實現的可能。
至於史崔克？死亡女戰隊就是史崔克為木蘭留下的最大饋贈。當然，前提是百合子修煉《身外化身》有成，消除人魂撕扯的後遺症。
史崔克最後推動的瘋狂計劃，哪怕琴盡力盡快地銷毀了絕大部分稀釋的天啟之血與掠奪儀器，斬斷了罪惡的源頭，盡可能地將波及範圍限製在米國境內，卻依舊造成世界上數萬變種人遭到秘密殺害或俘虜。
木蘭不準備當變種人的救世主，琴卻放心不下那些備俘虜的變種人。
而今天這場審訊的目的，是木蘭想借此開導琴：雖然起因是查爾斯控製著史崔克搞事情，但事實證明，脫離查爾斯控製的史崔克，隻會更變本加厲地迫害變種人。
木蘭這種繞著彎的開導方式，讓琴近來淤積地鬱氣消散了些。盡管木蘭給出的理由很牽強，卻將將夠解開琴心中的芥蒂，這才會不計較木蘭在此時為女友謀私利的行為。
等琴離開，傅滿洲嘖嘖地說：“你小子果然臉厚心黑，那麽不要臉的話都說得如此順口，機關算盡地從那女娃身上榨取好處。老夫該說：佩服，佩服嗎？”
木蘭嫌棄地揮手驅趕：“您老也就這見識，才會經常淪落到魚沒吃著，還惹一身腥的地步。李宗吾先生的《厚黑學》，並不是要蠱惑世人臉厚心黑。而是正好相反地，另辟蹊徑地勸導世人，臉厚心黑終究害人害己。”
傅滿洲興致勃勃地問：“喲，你小子又有什麽驚人奇談？”
木蘭一邊照看有紀，一邊不耐煩地說：“哪來驚人奇談？都是《厚黑學》裏寫得明明白白的話。卻被一些不學無術的人，斷章取義地曲解了李宗吾先生的意思。”有紀在注射含有萬磁王能力的天啟之血後就陷入昏迷，木蘭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貪功冒進了。
傅滿洲：“你就當老夫是不學無術之徒，給老夫說說唄。”
木蘭看有紀隻是昏迷，暫時沒有太激烈的反應，估計是身體在適應能力，稍微穩住情緒解釋：“《厚黑學》的三個境界，實則對應“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句話的三重理解。”
“厚如城牆，黑如煤炭。對應那些，抱怨天地對自己不夠偏愛，進而不擇手段損人利己的人。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人隻為己自尋死路！”
“厚而硬，黑而亮。對應那些，明白為天地不當有偏私，為謀求公利而摒棄私心私情的人。慈不掌兵、義不掌財，善不為官，情不立事，如此而已。”
“至於最後的厚而無形，黑而無色。不過是以聖人心，去甚，去奢，去泰。”
傅滿洲緊接著問：“你小子又在哪重境界？”
木蘭笑著打了個機鋒：“窮則弱雞報團取暖。”
傅滿洲忍不住追問：“達則呢？”
木蘭將有紀抱起上樓，留下一句：“腐宅孤獨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