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9-所謂心魔
這是一個,木蘭在知道鹿鬥老爺子代表皇室後,就隨手挖下的坑。
霓虹想擺脫米國的軍事與經濟製裁,持有大煙花就是一條捷徑。
以國家的名義,靠盜取的大煙花來實現軍事與經濟的脫鉤,可行,但弊端太大,風險也太大。
霓虹從北國那裏盜取大煙花,必然會首先交惡北國。
而拿著從北國那偷來的大煙花去和米國談判,脫鉤成功了還好,如果尚未成功,手上的大煙花就被銷毀或者再被盜取,那霓虹就半點好處都得不到。
持有大煙花的國家,其大煙花的威脅除了大煙花成品之外,還有連帶能持續製作大煙花的工藝。偷來的大煙花終究是一次性的,但靠外交購買就不見得了。
靠外交從新北國聯盟購買來的大煙花,即不會得罪北國聯盟,到手的大煙花也具備一定的可持續性,大大增加了霓虹的談判籌碼。
但能實現這樣外交策略,民間千葉流白玫瑰顯然是做不到的,那拉代表天皇的鹿鬥老爺子下水就成了非常必要的事情。
木蘭一開始慫恿白玫瑰去北國偷大煙花,就沒指望白玫瑰能成功,因為那時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渾水摸魚的機會。
鹿鬥老爺子也清楚這一點,知道白玫瑰大概率偷不到大煙花,才敢陪白玫瑰和矢誌田家下水,去北國當倒爺,同時還能解決千葉流和矢誌田家的紛爭。
如果木蘭一開始就直言要靠外交手段去購買大煙花的話,以鹿鬥的性子,肯定不會答應,甚至會阻斷矢誌田家和千葉流的協作意向,阻撓上次北國之行。因為這是在拿天皇僅剩不多的政治資本去冒險。
可現在卻不一樣了,下水容易上岸難。在北國投入大量本錢,準備建立長期利益鏈的矢誌田家,肯定不會答應就此停手;在北國損失不少手下,卻又看到新希望的千葉流白玫瑰,更不會同意此時偃旗息鼓;就連因為自己這趟當倒爺而得利,圍繞在天皇身邊的利益集團,也不願意放棄更大的獲利機會。
若是能達成這項外交談判,那對推動天皇的聲勢將是巨大的助力,可徹底改變天皇至二戰失敗後的尷尬境遇。
鹿鬥忌憚地看著木蘭:“小木蘭,你究竟想做什麽?”
木蘭認真地回答:“我想給米國放放血。”
白玫瑰深深地看向木蘭,他察覺到,越前木蘭這個人變了,變得有目的有訴求,不再是曾經那種萬事漫不關心的樣子。是什麽事情改變了這個人?蠶食美國真是他的目的嗎?
鹿鬥沉默地看著木蘭,他也察覺到小木蘭的改變,那個隨遇而安的小木蘭已經走遠。鹿鬥很同意小新一的觀點,認真搞事情的小木蘭將會是很可怕的。
三人的會談暫時告一段落。
鹿鬥率先離開,有許多人需要他去協商和溝通。
白玫瑰留下來,有不少事需要木蘭給他解答。
白玫瑰:“關於大煙花,真的隻靠外交協商?”
木蘭:“至少在國家層麵上,外交協商比私自盜取的利益更大。”
白玫瑰:“這幾個月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麽?”
木蘭:“你居然關心我?”
白玫瑰:“你和我是同類,心底都有一頭惡魔的同類,我曾經好奇你是怎麽駕馭那頭惡魔的,我現在更想知道你釋放惡魔的原因。”
木蘭搖頭:“我們不是同類,我心底也沒有什麽惡魔。”
白玫瑰肯定:“你在欺騙誰?所謂的在國家層麵進行外交協商利益更大,無非是指可以在個人層麵私自盜取?”
木蘭好笑,古一了解自己,是因為她在時間線上和自己交流過很多次,而白玫瑰憑什麽認為他能了解自己,僅憑猜中的這一句潛台詞?
木蘭斟酌一下用詞後道:“我心底沒有什麽惡魔。所謂心底的惡魔,是弱者的一種自我欺騙。弱者下意識認為自己是善良了,所以他們在做邪惡的事情之時,就需要構建一個心底的惡魔來欺騙自己。”
木蘭指了指自己:“我們的不同之處在於:我清楚自己的邪惡與善良,可以抱著邪惡之心去做善良的事,也不需要蒙蔽自己善良去做邪惡的事。我是清醒的,至少在善惡之間是清醒的。你在自欺欺人,你的善良已經扭曲,你的邪惡不夠純粹。”
白玫瑰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一字一句道:“麗美那個小姑娘今天不在這吧。”
木蘭指了指白玫瑰:“你看,這就是你邪惡得不夠純粹的地方。我要是你,會毫不猶豫地向秋菊她們動手,那樣至少能讓當事人的我後悔說出剛才那番話。”
白玫瑰散去身上的殺氣,突然好奇地問:“你是怎麽做到的。這已經不是駕馭惡魔能解釋,你似乎能化作惡魔本身。”
木蘭歪著腦袋,不在意的說:“因為我們本來就是最罪孽的惡魔啊。所謂的駕馭,隻不過是看透之後的順其自然。人性如何、獸性也好、神性也罷,都是我們本質的一部分。你閹割自己神性與人性,獸性自然因失衡而不純粹。人之所以為人,成神成魔都該在我們的一念之間,需要做的就是看透這一念,掌握這一念,變來變去完全看心情。”
白玫瑰愣了,這番言論完全超越他的固有認知,也擊碎了他一直以來的自我認定。白玫瑰,也就是吉岡達也曾堅信,自己靈魂中的人性與神性,都早已被那個惡魔父親根除,自己也從此淪為純粹的惡魔。
白玫瑰的哥哥,紀岡摩也,也就是紅玫瑰,始終在試圖換回白玫瑰的人性。白玫瑰對此嗤之以鼻,認為逝去的注定逝去,哪是能挽回的。
可是,白玫瑰卻突然被告知,自己因為神性與人性被閹割,反而變成一個不純粹的惡魔。這讓白玫瑰心裏升起一種強烈的不甘,憑什麽自己付出如此多,卻反而淪為不純粹的了?
但偏偏的,白玫瑰無力反駁,或者說,他不希望去反駁。吉岡達也隱隱感覺到,這是他追回自己人性與神性的最佳機會。做人才能做比惡魔更純粹的邪惡?!這理論實在太有魔性了。
白玫瑰起身走人,他已經不關心木蘭這家夥究竟遭遇了什麽,純粹自己的惡成了白玫瑰當下最大的渴望,想要做到這一步,他得先找回自己的人性。
木蘭疲憊地伸了個懶腰,要搞事真心累啊,處心積慮地謀劃、勾心鬥角地對抗、長篇大論地忽悠、以及臥薪嚐膽地積蓄實力。
想要搞垮米國,斬斷米國在亞洲的布局就是第一步,也是相當長遠的一步。霓虹、棒子、夷洲、甚至香江都是米國在亞洲的爪牙,木蘭有腹案幫助霓虹脫離米國的掌控,那其他三處該怎麽解決?
昏幽的地下室,木蘭側躺在折疊沙發床上思考著。
陰暗的角落裏,一雙雙閃亮綠光的眼睛掃視過來。
是刀疤的子嗣和後宮們醒了,一個個相繼跑過來,要麽找個角度在木蘭身上蹭蹭,要麽湊到木蘭腦袋周圍幫舔毛。木蘭佁然不動地躺在那,早習慣了貓咪大軍的這些行為,哪怕誰一屁股坐在他側臉上,隻要不影響呼吸他都不抵抗。
一夜默思,木蘭大致得出一些構想,以及支撐構想的理論依據與現實契機。但萬事急不來,尤其是想成大事,更是要在關鍵的地方保持足夠的耐心。
起床洗漱,今天是開學日,薔薇玫瑰結束了暑假的瘋狂宣傳,再度回歸校園生活。六位女孩中,除了真由美有心做全職明星外,其他五位女孩都把樂團當做興趣愛好。隻不過她們多是不服輸的性格,哪怕是興趣愛好都要做得最好,起碼比TRIANGLE要好。
木蘭很期待,當女孩們再次站在亂馬、新一、和太郎麵前時,會是怎樣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