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猜測

  比起古代,也就是前文明的狼,大灰的體型無疑大了很多,體質也要更強大。兩個小姑娘的身體算不上重,但加在一塊兒也快要比得上一個普通成年人了,大灰馱著她們,依舊在這片叢林中暢通無阻。


  “阿黛爾,你說過你是貴族,但既然你是貴族,為什麽沒有獲得資格呢?”紅雲問阿黛爾,道。


  資格當然是指在城市遷移時和城市一起離開到南方的資格。對於各國而言,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有能力把所有國民都帶往南方,而且,如果這樣做的話,炎國恐怕不會允許。畢竟無論從炎國的利益角度還是無法改變,總量有限的生存空間的角度,僅靠炎國的南方養活整個大陸的人口是不現實的。哪怕泰拉世界當今的文明其內部人民數量遠不如前文明,也是一樣。


  泰拉世界是一個荒蕪與繁榮交織的世界,文明的火光就像星點一樣在天災和荒涼的地帶間不斷閃爍。人們還從沒有真正的征服這塊大地。如今在炎國南方填入了如此多的移動城邦,炎國南方已經顯得十分的擁擠了,即使把大量的城邦。帶到了前線,組成了炎國的新鋼鐵長城,也是一樣。


  也正因為這份擁擠,如今炎國南方,各國對於天災的應對方法變得格外有趣,借用了古代的智慧。


  “即使對於貴族來說,他們擁有的名額也是有限的,我曾經算過這麽一筆賬。


  最開始遷移的是炎國,炎國,作為泰拉大陸上屬一屬二的大帝國,擁有雄厚的財力。在一開始炎國的國君擁有先見,提前對城市進行轉移,花了非常非常多的錢,在國際市場上購買了大批的能源,因此十七城的大轉移才得以實現。


  以此為原因導致的後果是,後來各國意識到轉移有必要時,國際市場上的能源價格已經高得令他們目瞪口呆,尤其是之前對炎國出口能源的幾個國家。他們原以為自己是在宰炎國,沒想到到頭來還是炎國宰了自己。因此,在遷移前各國對於能源的競爭異常激烈。


  直到最後各國才達成一個協調。


  國家之間具體是怎麽協調的我不清楚,反正到最後我們的國家,隻能讓兩座城市到達炎國南方。一座用來填補城牆,另外一座作為生活區。


  這些城市能夠帶走我們國家15%的人民。


  其中最重要的軍隊占了7%。貴族,富商,社會精英又占了5%。剩下的則為了不讓平民們發起動亂。被國家許諾給平民,結果最後,不過是5%變成了8%。


  在這樣的條件下,即使是貴族。也有許多不能全身而退。


  大概就是因為這些,我才被留下來吧,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阿黛爾的語氣中帶著莫名的苦澀,紅雲卻疑問道:“那你的家人呢?”


  阿黛爾的眼中湧出淚水:“我……已經沒有家人了,我的家人們拋棄了我,走了。”


  紅雲心頭一震,不禁想起了那個教她成為獵人的老人。那個稀奇古怪保護自己,教導自己,避世獨居的怪老人。到最後就像一隻年老的貓一樣,保持著孤僻的性格,不說再見的忽然消失,就再也沒有出現在紅雲的麵前過。


  之後就是已經難以回憶的獨自當獵人的時光,再然後就是送葬人了。


  紅雲意識到,也許自己的家人就是那名老人吧。


  家人的離去,無論對於她們誰來說都成為了心中的一道傷疤,紅雲下意識的去拉住阿黛爾的手,紅雲心中和阿黛爾的距離又近了許多。


  阿黛爾的手自然的抓緊了紅雲,紅雲扭頭看著阿黛爾,她髒兮兮的臉上,此刻因為淚水淌出了兩道像獵豹一樣的淚痕。


  紅雲輕聲笑起來:“別哭了,你現在的臉髒兮兮的,不要哭成個大花貓了!”


  阿黛爾一愣連忙用雙手在臉上擦來擦去,可是手比臉髒,越抹越髒,不僅有些羞惱,我有什麽辦法呀,這段時間,哪有機會可以洗?


  紅雲牽起阿黛爾的手,說道:“走,我們上大灰,我帶你去一個洗澡的好地方。”


  ……


  林子裏,逃生者中的成年女人和啞巴走在一起,穿行在林間,不斷的從各種獨特的樹枝上,摘下一顆顆奇異的果實。


  “今天我們兩個的任務就是裁一些那名紅雲小姑娘說過的,可以吃的野果。要不是有紅雲和那位送葬人在,我們可沒時間做這些事兒。


  長期不補充維生素的話,人會得敗血症,如果說沒有這兩位,我們說不定就會一邊流血一邊死在這片森林裏。所以說我們的任務雖然簡單,但也很重要,你明白吧?”


  成年女人對啞巴說,啞巴衝她微笑。


  “我也不是囉嗦,隻是作為一個成年人,我覺得你們這些比我年輕人做事情,不一定有我們沉穩。所以說我再確認一下你很清楚哪些果子是可以吃的,哪些果子是不可以吃的吧?”


  曾經在城市裏麵生活的他們,當然沒有在山林間采集野果的經曆。不僅僅是沒有閑情逸致,而是在泰拉世界那些荒蠻的原始森林,真的是非常危險的。沒有人會閑著沒事到這種地方踏青。


  而紅雲無疑是對山林格外了解的極少數人,其實在這樣的荒林間裏遊刃有餘,甚至配合著送葬人安排起了逃生者們一天間的夥食。蔬菜肉類水果都能吃到一些,以至於現在的逃生者們先不說個人衛生,身體健康還都不錯。不知道為什麽,地圖上的安全路線中幾乎沒有水源,所以除了必要的飲用,隊伍裏麵沒人會拿水幹其他事。


  成年女人又問,她摸摸自己的嘴唇,又摸摸自己的耳朵說道:“你,你是耳朵不好還是嘴巴不好?”


  啞巴摸了摸自己的嘴,擺了擺手,自己不能說話,但是耳朵沒有問題。然後又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一小堆野果,都是沒有問題的果子,看來紅雲說的話他的的確確是聽進去了,他的確隻是啞,不是聾。


  成年女人眼光掃過這些野果,都是可以食用的。


  而且其中的野果大多數賣相都很好,是那些最成熟最好吃的,在這方麵啞巴意外的非常有能耐啊。


  成年女人又看到啞巴的衣服裏有一個小鼓包,她問:“你那是什麽?你藏起來了某個水果嗎?”


  啞巴一怔,連忙捂住了自己衣服上的鼓包。成年女人忍不住笑出一聲:“不會和你搶啦,反正你也分得清哪種水果有毒哪種水果能吃,隨你便啦,我也不會和別人說的。


  而且我們現在手裏這些料應該已經夠吃了,如果吃的省一些,說不定直到脫離了這片森林,我們都不用再去找水果了,真不錯呢。那個……小啞巴,我問你,離開這片森林後你想做什麽?我想找找,看看我的丈夫還活著嗎,說不定他比我早一些,就逃到安全的地方了。在見到他之後,我絕對不會再和他分開。”


  之後啞巴找到送葬人,帶著送葬人和其餘逃生者穿過密林,見到了成年女人的屍體。


  成年女人死了,後腦被硬物砸中,當場斃命。


  沒有一名逃生者臉色是好看的,就連撲克臉的送葬人,此時也因為格外銳利的眼神而變得難以靠近。


  小男孩兒在一邊發現了一顆帶血的圓滾滾的石頭,嚇得臉色鐵青,送葬人從小男孩手裏拿過石頭,石頭上沾著斑斑血跡和一點點皮膚和頭發。


  “是你們誰做的?”


  送葬人回頭直接了當的,對著逃生者們說,死者在這兒,凶器在這,死者的死亡方式也相當明了,這不可能是一起野獸犯下的案件。


  逃生者們紛紛搖頭,即使真凶就在他們裏麵也不會有人承認的。


  送葬人極其冷靜,冷靜到即使逃生者們也有些害怕。


  “我知道凶手必定是你們中的一個人,我跟著孩子一起行動,小男孩兒不會是凶手,他也沒有犯案的體力,那麽凶手就在你們這些有能力犯案的人之間。


  現在我可以向你們中的犯人明確的保證,現在承認自己的身份,我可以讓你比其他的逃生者還要更安全,我不會動用私刑,我的職責是公正,比起護衛逃生者,我更深的職責是讓一名犯人得到公正的審判,所以,我會保證那名犯人安全的離開這片森林。”


  聽到送葬人這麽說,逃生者們不禁有些害怕,好冰冷的人!

  “你這麽說話真的可以嗎?”中年男人疑惑道。


  “實話實說,僅此而已。”


  中年男人搖搖頭,道:“不會有人承認的,這種事情一旦承認,即使回到了社會裏,也沒辦法再像原來一樣活下去了。我們逃亡至今,為了不就是回到從前的生活?”


  送葬人掃視眾人,道:“既然沒有人承認,那麽繼續前進。直到紅雲回來之前,靠你們現在擁有的物資撐著。”


  站在一起的男女青年中,女青年皺眉道:“不找出凶手?”


  送葬人看看女青年,說道:“有我在,接下來無論凶手是誰,他都沒有機會再傷害任何一個人。再說在這樣的環境下尋找凶手,哪來的線索?”


  女青年說道:“我覺得我有線索。”


  “那你說。”


  “是那個啞巴,不就是他在一起采果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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