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姓槐的
之後,黎博利開始練武。
槐是一個武術高手,到底有多高,黎博利不知道,但是,自始至終,黎博利從來不能在槐手裏占到便宜。
秋來暑往,冬去春來,時間過得很快。
他們遊走於荒原間,遊走於一個個城市,不斷地旁觀與見證,慢慢的,黎博利不在覺得自己是個流浪者,而是一名行者,甚至是一名隱者,因為盡管不斷地遊走,槐與他從不主動參與任何事,隻是在不斷的鍛煉,不斷地變強,槐一直比他強很多。
有一天,槐離開了,黎博利不知道槐去了哪裏。
黎博利又成了流浪者,也是個感染者,活得比所有流浪者都要舒服,以其武藝,在外竟然已經難尋敵手,人們把他這樣的高手稱為頂尖。
他變回流浪者後,像一個流浪者一樣,遊蕩、殺人。
他是個無心惡鬼,殺人狂魔,直到有一天,槐回來了,槐要殺他。
為什麽,他明白為什麽,槐一如既往的強大,想必離開後也沒有疏於鍛煉,不過,黎博利本來就沒有準備反抗。在下殺手前,槐停住了,慚愧道:
“錯都在我。”
“你何錯之有?”
“我不該救你。”
“嗬,對了。”
“……”
“……”
“我不準備殺你。”
這時黎博利才有些驚訝,連忙問道:“為什麽?”
槐似乎有些踟躕、猶豫,半天才說:“我的父親出了問題……和嚴重的那種,我得去看看,但是,我說不定會死,我也許會死在自己的父親手上,也有可能死在父親的敵人手上,可我有個女兒,我才回去陪她一年,就編個理由走了,可我還想和她說說話。
我寫一封信,你幫我送過去,好嗎?”
黎博利咧嘴笑笑:“行,就當報你不殺之恩!”
槐,真是一個喜歡不告而別的人,對黎博利是這樣,連對自己的女兒也是這樣,槐又走了,黎博利還是不知道槐什麽時候走的,盡管這次已經有所預料,可是黎博利還是崩潰了。
“你女兒在哪啊!槐!”
你好歹留個地址啊!
自此之後,魔頭繼續流浪著,尋找著,知道他偶然聽說家書的消息。
“槐俠……槐的父親?家書……裏麵有地址嗎?”
他找到了黑堂堂主,或者說黑堂堂主找到了他,兩人的交談是在焦陽以外,黑堂堂主正在四處網羅高手。
“幫我做事,家書我與各位共享!”
帕赫茲也在,話挺多。
“聽說你是一個出名的魔頭,是這樣吧?那我們一起行動,我喜歡無情無義之人。”
無情無義?的確,我是一個無情的人,我應該叫槐失望了。
“等到了時候,我們兩個要去打白館,明白吧?”
帕赫茲道。
星空下,黎博利的故事講完了,好像完成什麽願望一樣,輕鬆很多,又對金多說:
“講完了,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最後我再告訴你,我看到了那個地址,竟然是龍門那樣的現代化大城市,怪不得我找不到。
我告訴你,地址是……”
黎博利從懷裏掏出一張泛黃的信紙,信紙的周圍有些破損,他解釋道:
“這可不是我幹的,槐那個家夥,當初寫的隨便,傷到了紙,我的保存絕對沒問題,黑堂堂主打我一下這張紙都沒事,你要是想殺我,你就來殺,我估計槐那個家夥應該已經……不然怎麽不回來殺我呢?我是個急性子,我已經等不及啦。
你殺我,就替我送信,或者說,替那個傳說中的槐俠的兒子,給他的孫女送一封信,作為一個焦陽人,你應該願意把?話我說完了,殺不殺你隨意。”
念行者,當初那自由的猛虎是他永遠懷念的人,同時,他也永遠懷念自己好好的活著的那段日子,他懷念自己的旅行,他是懷念旅行之人,念行者。
金多從身後掏出一把菜刀,殺雞夠了,殺得了頂尖高手嗎?
兄弟,我要給你報仇了!
城外,博士與老阿媽對峙,博士到:
“那我出手了。”
霎時間,地麵之下,似有地龍翻身!土石湧動,要把老阿擠在中間,老阿媽身形一閃,從泥土間消失,半空中,青色的風吹來,周邊的大樹被風吹過便攔腰斷開,博士身前,一堵堵岩牆升起,風刃打在上麵,帶出深深的溝壑,岩牆幾乎被盡數擊毀。
老阿媽在半空中憑空升起風勢,人似飛燕般靈活,繞到僅餘的半麵岩牆之後,那裏卻空無一人,老阿媽心中已經,連忙後退,卻不料寒冰席卷,已經凍住自己半個身子,連忙召喚風刃,破開寒冰,卻又不聊地下有火焰冒出,摻入颶風,將她灼燒!
博士從另一邊的土地上現身,這樣算完了嗎?
老阿媽卻又在博士身後出現,道:“後生!好手段。”
老阿媽半邊臉上,繃帶被燒焦了。
博士誇讚道:“前輩也不賴。”
老阿媽抬手,風從掌心湧起,強大的風力似一把長槍捅出,刺穿眼前的博士,刺出一個大洞,眼前的博士破碎,成了一地淡藍色碎冰。
博士又從老阿媽身邊的泥土裏冒出來,道:“前輩消氣了嗎?沒消氣的話我還能做不少分身,咱們慢慢來?”
惡心!滑不溜手的,手段還賊多,難纏!
老阿媽心裏難受,但是,真的是沒什麽辦法。
“你到底想幹什麽!”
博士笑笑:“其實,比起打架我們有更有意義的事可以做,前輩請跟我來。”
領著老阿媽,博士到達一處高山,看了看頭疼道:“應該是這裏吧……”
“看到那巨石了嗎?前輩,我路過是,曾在巨石裏麵看到一個山洞,山洞裏麵,有一頭沉眠的巨猿。”
老阿媽狐疑道:“你路過?這路可是不能走的,焦陽城走得通的路不多,不包括這邊。”
博士道:“晚輩不走尋常路的,裏麵的巨猿可能阻攔遷移計劃,前輩來搭把手,我們把裏麵的巨猿殺了吧。”
老阿媽疑惑,這裏麵真有巨猿?
這條路幾乎筆直向南,卻是一條禁路,根本不會有焦陽人走這條路,自古以來如此,如果這裏是巨猿的地盤,那就合理了。
這巨石,應該相當於大門?
巨石高有十好幾米,巨猿出入,要不斷地打開、關閉這塊石頭,那巨猿恐怕也是力大無窮。
遷移,要走的人肯定不少,其中有老有幼,走不了壞路,那麽,這條可能有巨猿的禁路,隻要除了巨猿就是最好的好路,可是,老阿媽依舊疑惑,問道:
“你一心一意幫助李賢,想要焦陽人遷移,到底是為了什麽?”
“再不走就要遭災嘍,前輩要是有信心再活三五年,前輩就看著,看著看著就明白了。”
閉嘴吧你小子,老太婆我還想再活十幾年呢!
“請打開巨石吧,晚輩累了,打不動了”博士道。
老阿媽白眼,鬼信,你小子狡猾,就是懶的出力。
“前輩剛剛和我打,用的都是術法吧?也是,前輩畢竟老了,武藝說不定都衰退到二流高手的水平了,風係術法雖然銳利,但對付這石頭就心力不足了吧?還是我歇歇,等會再打開吧。”
老阿媽雙手環抱胸前,氣憤,可是覺得這小子有陰謀,你是不是想氣我出手?所以說我不能生氣?還是說這樣我才著了道?
“臭小子……”
“臭小子在。”
博士厚著臉皮答應,老阿媽實在是受不了了,現在的年輕人裏麵還有沒有實在人了?
“行!我打!你給我看好了,我的武藝到現在也是頂尖!配上術法,當初的槐俠都不一定打得過我!”
老阿媽走到巨石前,雙腳架馬步,氣聚丹田,雙手上覆蓋青色內氣,又與內氣有所不同,隱隱有勁風環繞。博士問道:
“前輩?”
“幹什麽?”
“到底有沒有槐俠?”
“當然是有的,但是不一定比沒有好。”
“此話怎講?”
老阿媽打了個起手式,力喝一聲,一掌打出,內氣如針刺入巨石,又在巨石內部化作狂風,從裏到外瓦解這巨石,老阿媽想了想道:
“槐俠很強,那時候,我們那一輩人個個把槐俠當作目標,明明原本把槐俠當做眼中釘,可是,等我們都被打服了,他就是焦陽城裏唯一的俠客了。”
老阿媽說話不耽誤手上動作,一掌又一掌印在巨石上,洞穴裏,一雙巨大的眼睛猛然睜開!
“我們崇拜他,直到他消失在焦陽城裏,後來送回那封要命的家書。”
“家書有毒?”
“有毒!人心的毒。因為這家書,李敖自殺,黑堂那一代堂主意外身亡,我也成了一個感染者……焦陽城的武林沉寂了,槐俠是光,當槐俠消失後,焦陽城就暗淡了,後來等來了那封家書,焦陽城自此便暗無天日。”
洞穴裏,傳來巨物翻動的聲音,老阿媽停下講述,問道:
“裏麵的巨猿是不是醒了?”
博士笑笑:“應該吧?畢竟前輩的動靜不小。”
“那我們……”
“吼!”
洞內傳來巨大的咆哮聲,接著,地動山搖,老阿媽眼前巨大岩石早已千瘡百孔,眼看就要碎開,洞內,一隻舉手搗向巨石,直接把巨石打成漫天飛塵,去勢不減,又撞向老阿媽。
老阿媽用颶風推開自己,躲開這可怕的一擊,望向博士:
“後輩,我們聯手打死這玩意……”
“?”
他人呢?
巨猿衝出洞穴,渾身發出嗆鼻的腥臭氣,怎麽看都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玩意,一處來,巨猿就盯上了老阿媽。
老阿媽:“@#¥%……&*”
不當人的後生!臭小子,在這裏算計我一個老太婆!巨猿凶性大發,揮手打向老阿媽,老阿媽全力應戰,和巨猿鬥得天翻地覆。
博士從地下冒出,出現在洞裏,就拜托前輩幫我帶走那隻巨獸吧,能殺了更好。
這巨猿說實話有點小了,比起從白館翻出來的書中的通天之猿就像個嬰兒,比起李雲講的故事裏也要小不少,隻有十數米高,那麽,老阿媽也打得死吧?大概。
遁地進入焦陽時,博士見到這洞內可不隻是巨猿,巨猿呆的力洞口很近,身子還隱隱往洞口那邊靠,好像在害怕著什麽,那麽山洞深處有什麽呢?
翻過一節巨大的樹幹,覺得眼前有些黑,手裏燃起一把火焰,照亮周圍,見到的,是連博士自己也沒有想到的驚人景象!
博士猛回頭,身後,原本以為是巨猿拖到洞裏的樹幹那是什麽樹幹,分明是一節巨大無比的尺骨和橈骨,再回頭,麵前坐在地上的,是一具幾乎將山洞填滿的巨大猿猴骸骨!
骸骨枯坐,手臂垂下,圍在前方,被圍住的地方不下於一間房屋占地。
骸骨之下坐著的,還有一具人類骸骨,或者說,泰拉人的骸骨,因為這骸骨背後,還散落著好幾節尾骨。
博士觀察者兩具骸骨,巨猿的骸骨傷痕累累,有些地方的骨骼上,有愈合的痕跡,這些是舊傷,還有不少新傷,化作骸骨後,這些斷裂的骨頭就落在了地上,至於致命傷,應該是骸骨頭部,那一處洞口,像是被重物砸穿了一樣。
地上的另一具骸骨,難道就是殺這隻巨猿的人?
博士又觀察起人類的骸骨,一邊觀察,一邊思考著。
半個小時過去了,狼狽的老阿媽衝進洞口,恨不得把博士垂死,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幸好剛剛出去的不是這玩意,要不然老骨頭就要交代了,死的絕對是自己!
又看到人類骸骨,老阿媽瞳孔一震,喃喃道:
“錯不了,這一定是槐俠,隻有槐俠才會如此強大,才有能力擊殺這一頭巨獸。
槐俠離去後,山林震動,過了幾年,同樣是山鳥飛絕……原來是他回來了,不過,死在了這裏。”
博士道:“你確定這人是槐俠?”
老阿媽點點頭,博士說:“這人骨骼上有侵蝕痕,在羅德島,我沒見過這個時代癌症的病例,這種侵蝕隻有一種可能,感染者。”
槐俠晚年,原來也被感染了,自知時日無多,才來屠戮巨獸,替焦陽解決隱患嗎?
槐俠!真不愧為俠者!姓槐的,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