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閑雲野鶴
山道中,一隊兵士前,兩名有七八分相似的青年走在前麵。
一人劍眉星目,氣宇不凡,另一人稍微年長,氣勢深沉,體格魁梧,兩人並行,稍年輕的說:
“大哥,我們快到焦陽了啊。”
“嗯。”
“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大哥,當初你我兩人其實是不是應該留下一個。”
留下一個,說不定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年長者相對寡言,道:
“也不對,父親在信裏說有兩名至少在焦陽頂尖的高手,你我一人不一定擋不住。”
兩人正是李賢、李雲兄弟,李雲笑笑:
“不出去遊曆的話,我到現在還不知道焦陽固步自封的一流有多可笑,炎國不止焦陽盛武,而且就算是移動都市裏麵,高手其實也不少,現在我可是有信心打出發以前兩個我。”
李賢笑笑,這一點自己的弟弟說的沒錯,進入軍中得到鍛煉,自己的實力也是今非昔比,還有那焦陽城裏的“四大勢力”,現在想想也隻覺得有些可笑,聽起來很了不起,但也隻是鄉下人捧出來的而已。真是對上了外麵的勢力,不說別的,光自己身後的這一支炎國軍人,就可以挑翻所有勢力了。
說起這隊軍士,李雲訕訕道:
“大哥,咱們回去解決家事,你卻帶了一隊士兵,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這……算是公號私用吧?無論哪個國家,這種事應該都不會被允許的。李賢搖搖頭,當然不可能帶一隊士兵,來解決自家的事情不過順手做一些事還是可以的,自己和這隊士兵有更重要的任務。
“怎麽會,我們其實有軍中的任務要做。”
李雲眨眨眼,難道又是像傳說中一樣,軍隊要來約束武林了?李賢想起自己的任務,卻也感到奇怪,沒接到過這樣的任務,還特意要求自己這個“當地人”來執行,不過也好,不然自己怎麽有時間出來給自己家站場子呢?
“那我和大哥現在就是頂尖高手中的頂尖高手,咱們回去製霸焦陽!”
李雲激動道,這種事他小時候想過不止一次,李賢任由他發瘋,隻要不影響到自己的任務就行。
碧影園裏,博士坐在香橙被青雨抬出去的房間,思考著自己的見聞。
到底有槐俠這個人嗎?聽了清雨與李家父子的話,博士腦子裏總想著槐俠已經被邪惡科學家塞進了一個裝滿毒藥的的箱子,有還是沒有?是生是死?
嘖,要是這邊找不到槐俠,不如幹脆走掉吧,感覺這邊的一流高手也就羅德島裏普通幹員的水平,最多普通裏拔個尖兒,頂尖高手的話,像煌這樣的精英幹員一個打兩個大概也行。
總的來說,李家父子給博士的感覺十分拉跨,以至於對於整個焦陽人的戰鬥力都起了懷疑,不過,李濤其實修身養性已久,論爭鬥早就不如年輕人,這點博士是不知道的,博士還以為李濤這樣的就是頂尖高手了。其實李濤實力不算太弱,現在算一流,曾經也是頂尖嘛,而且那兩個人也算是偷襲而來,不講武德,真正的頂尖高手都不一定能扛得住夜裏漆黑的毒針。
碧影園裏,坐在想成剛剛被拖出去的房間裏,博士複盤這這兩天的見聞。
對於槐俠的存在,清雨可謂是深信不疑,可是,同樣是焦陽本地人,李鶴父子卻對槐俠的存在保持著深深的疑惑,那麽?槐俠到底是否存在?存在了是生是死?
博士想著焦慮起來,焦陽的一流高手,大概就是香橙那樣,感覺放到羅德島就沒什麽了不起的,幹員中小隊長的水準,還有那李鶴,氣場上倒是不錯,既然是白館館主,清雨又說四大勢力都有頂尖高手,那,李濤算是頂尖?這樣的話,打傷李濤的兩人應該也是頂尖吧?感覺……精英幹員水準?也算不錯了,但是這些人都是各自勢力的核心,可以招到羅德島嗎?
這就不是挖牆腳了,這是要直接撬走承重牆啊,會出事的!
再說,這樣精英幹員的水準,多了不能說沒用,可是也起不了大用,果然還是想要找槐俠這樣的傳說級人物入夥啊。
自己到底有多強,博士不太清楚,他不會和斯卡蒂比,一家人嘛~以後總會是的,他倒是被塔露拉打過,但是沒被打死,而且博士從一開始就有感覺,自己還在不斷的變強,無論是術法的強度還是身體的強度,現在再遇上塔露拉,他一定可以……還是不被打死!
進步是進步了,可是上次塔露拉可是連術法都沒用,其實進步不小,現在博士覺得塔露拉就算用上術法也打不死自己,想到這,博士又覺得要不然找塔露拉去吧,能把塔露拉帶跑才是厲害!
可此時,塔露拉到底在什麽地方呢?
某處高山,塔露拉正和一對薩卡茲傭兵對峙,薩卡茲傭兵中,領頭的並不是,而是一個並不高大的鐵皮人,此時,這支薩卡茲部隊正隱隱在保護著某人,而與他們對峙的正是塔露拉。
“塔露拉,可麗兒小姐救我們一命,這雖然不是我們的雇傭,可是作為傭兵,就一定要用等價之物報答,你要是想對可麗兒小姐動粗,先過我們這一關。”
塔露拉神色陰沉,鐵皮人代號泥岩,本來受傷的她應該死在切爾諾博格,但是在最後關頭被其餘傭兵幫助著,由可麗兒找到進入地下的密道,在後關頭從城市地下逃了出來,此時可麗兒躲在眾位傭兵後,偷偷看著塔露拉。
“唯至強者至高潔。”
塔露拉沒來由的說了一句,然後又問
“我問你,那時你應該連自己能不能活下來都不能保證吧,你為什麽要帶著這些傭兵們一起逃走?還有更早,你難道沒有想到製止了切爾諾博格的奔騰,會承受整合運動,甚至我的怒火,你為什麽還是那樣做了,你就不怕死?”
可麗兒連話都不敢接,內心中瘋狂道:
“怕!我可怕死了!大佬,放過我好不好?生活艱難,從切爾諾博格活下來更難!今天就放了我吧!”
“你弱小卻總想著做高尚的事,你早晚會死於非命吧?我來解脫你,我的摯友。”
塔露拉拔劍,泥岩把錘子舉起來了,可麗兒忍不住要哭出來了,那你可真是為朋友兩肋插刀啊,塔露拉,初次看見這句炎國名言時我是不信的,哪有捅你兩刀的朋友!今天我可長見識了,可我不願意這樣啊!
塔露拉的身影衝出,沒有使用法術,不是仁慈,隻是想要可麗兒死的完整,包括泥岩在內,眾傭兵卻沒有絲毫放鬆,塔露拉……好像瘋了,為何招式如此瘋狂?
刀劍相交,金屬間迸發出的是火星!怒火!也是墜下的,一瞬就熄滅的眼淚。
焦陽城。
這座城市說實在不大,展開了卻也不小,不像是大城市對於空間的高效利用,小城市,古老的城市,其結構往往更加複雜。
某道小巷裏,一把油紙傘,過去了彎彎曲曲的道路,路過閑人的棋盤,橋邊的魚鉤,被細柳拂過,也擋住陣陣清風,最後走到一座老房子前,老房子裏,一個老婦人,半邊臉被白布包裹,坐在院裏,悠悠然。
油紙傘被放到肩上,露出了繁複鮮豔的裙裝和雪白的手臂。
“阿媽。”
油紙傘下的女人輕聲道。
“來了?小悠。”
老婦人問,語氣緩慢的嚇人。
“最近城裏發生了些事。”
女人道:
“李家險些被滅,還有槐俠家書的傳言又開始流傳了。”
老婦人白布外的半張臉上,眼睛猛地睜開:
“黑堂!”
油紙傘下,女人點點精致潔白的下巴:
“也是。”
老婦人又閉上眼:
“黑堂和我們不一樣,黑堂是沒有傳承的,每一位堂主的性格都有差別,行事風格難以預料,我們傳了三代,黑堂換了幾班人了?”
“外麵知道的和我們一樣,暗地裏話事人已經換了七個。”
“噢,挺快的,這我就給不出建議了,換了七個,整個黑堂裏都洗牌過好幾次了吧?算了,萬一有什麽事,我會出手的。”
得到這樣的回答,油紙傘下的女人滿意了,臨走前問道:
“阿媽,到底有沒有槐俠。”
老婦人不答,反而說:
“你們想的都是傳說中的家書,卻來找我問槐俠的事,嗬。”
“那到底有家書嗎?”
“有啊,李敖自殺了,那時的黑堂主氣死了,我變成了現在這樣,焦陽多了個碧影園,可不是那封家書所賜?焦陽不需要槐俠與他的家書!那些都是害人的東西,專害我們這些習武之人。”
油紙傘下,女人穿街過巷,從最古老的街道,走到繁華的紅樓,放下油紙傘,就有人來迎接她了。
“阿媽回來了!城裏的姓黃的商人來找我們想買些情報,姐妹們正招待著他呢。”
油紙傘下,現在的紅樓阿媽美豔動人,眼光如秋水,唇似桃花,還是輕聲道:
“榨幹他,不給他留一分錢。”
“姐妹們就是這麽做的呢!”
而老婦人,走進了小院裏的草屋,從床下抽出一個盒子,用手指撥了撥盒子上的小鎖,感歎不已,院內卻已經來了不速之客。
一名黑衣人尾隨阿媽,來到了老阿媽這裏。
老阿媽坐在床上,膝蓋上放著盒子,笑著等待黑衣人進屋,黑衣人邁進屋內,得意的笑了,果然,黑堂的情報是對的,紅樓真有一位當年的老人,等會就從這老太婆嘴裏撬出槐俠家書的秘密!
他有貪婪的看著老阿媽手裏的盒子,這裏麵裝的是什麽?
“是你想著的,是整個焦陽的習武之人都想著的東西。”
老阿媽答道,雖然黑衣人並沒有問。
“你想要你就來拿吧。”
拱手相讓?也差不多了,黑衣人也不怕這是什麽陷阱,老阿媽已經散功,任何一個習武之人都看得出來,習武者氣血旺盛,就是到壽終正寢之前,麵相也不至於如此蒼老,再者,退出江湖的隱藏條件,就是徹底散功,這樣任何人都不會再來打擾。
所以,這位老阿媽才會被世人遺忘吧?
老阿媽又從身上掏出一把鑰匙,把盒子上的鎖打開,盒子裏安靜的躺著一個信封,黑衣人眼前一亮,竟然如此順利!這難道就是那封傳說的家書?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黑衣人來到老阿媽身前,低頭看向盒子裏的信封,隱隱聽到:
“好啊,再近一些……”
黑衣人心中大驚,想要抽身,眼前的盒子就逐漸升高,直到腦袋摔到地上,他才意識到,原來是自己被人斬首了,可是,究竟是誰?
屋裏,老阿媽在無頭屍體前,慈祥的笑著,慢悠悠的把手中的盒子重新鎖上,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血跡,才想起來血是沒法拿手抹掉的,太久沒見血了啊。
老阿媽呆坐在床上,哼唱起自己年輕時愛唱的曲子。
“少年心中有天地啊,我為你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