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傳承
“我是誰?對,我是愛國者,我應該帶著整合運動,光榮又淒慘地死去。”
愛國者重新站了起來,生死之間,沒有看到走馬燈,卻難忘自己應該做的。
他早有察覺,塔露拉是棋手,整合運動隻是塔露拉一枚用起來順手的棋子。而棋子,注定是淒慘的,因為棋手不會在意一枚棋子的意誌。
塔露拉不在意整合運動的意誌,她將整合運動送到了沒有回頭路的懸崖,無論整合如何,塔露拉都可以隨時轉身離開,可是愛國者不行,因為他是愛國者,是老頑固。
塔露拉可以把整合運動當成棋子,愛國者也嚐試信任她,可現在,在塔露拉的引導下,整合運動真的走向了一條死路,作為帝國的軍人,愛國者最清楚帝國的力量,想要對付一個國家,那你起碼也要是一個國家才行。
整合運動就要死去了,愛國者深刻的明白,可是,他卻不能讓整合運動像離去的風一樣,毫無痕跡地死去,這是塔露拉,這是將軍,是所有人都無法扭轉的,老頑固——博卓卡斯替的意誌。
隨著愛國者的站起,感染者之盾們又受到了莫名的鼓舞,更加勇武的戰鬥著,抵抗著羅得島的攻勢,壞家夥號再次到來,隻帶來了一個人,凱爾希。
難得的,凱爾希主動向人打了招呼:
“好久不見,博卓卡斯替。”
愛國者的麵具下紅光大放,估計是瞪大了眼,麵具之外,愛國者的眼睛看起來就隻是兩團紅光。。
“勳爵?”
愛國者稱呼凱爾希為勳爵,這應該和凱爾希的過去有關。
接著,愛國者似乎連繼續戰鬥下去這件事都忘了,疑惑的問道:
“為什麽一點都沒變呢?勳爵。您從烏薩斯到卡茲戴爾,現在又來到了這座烏薩斯的城市,可你為什麽一點都沒變呢?”
多少年了,愛國者記不太清楚,雖然他收養了霜星之後,會記得霜星的年齡和生日,可在那之前,還有一段不短的歲月過去了,在悠久的歲月裏,凱爾希勳爵竟然還是當年的樣子,這很古怪,甚至有點嚇人。
“我聽到了殿下的死訊,那一聲來自我曾經的,如今已逝去的王的一聲歎息,為什麽會這樣,勳爵?”
凱爾希沒想到遠在烏薩斯的愛國者,竟然依舊可以感受到他口中的那位王:特雷西亞的死前的歎息,不知道達成這個結果,到底是特雷西亞特殊還是愛國者天賦異稟。
“我不是來敘舊的,而且我們其實沒有什麽交際,我來隻是向一個老家夥辭行。”
“辭行?勳爵,的確我和您算不上有交際,到我知道您,了解一些您的事,您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根本不會為了一個不熟的老人去特意行動,您專門來到這裏,做多隻是作為羅德島的一員,要我的命而已。”
愛國者語氣平淡道,凱爾希也平淡的回應:
“沒錯。”
情況比凱爾希想的好,也比呆在羅德島不敢來戰場的先知所謂的預言要好,是先知強烈要求凱爾希來切爾諾博格壓陣的,她說如今有空且有能力單獨牽製愛國者的,羅德島就隻有凱爾希了。的確,其餘的超水準幹員剛好都不在。
可當凱爾希真的看到戰場時,卻忍不住驚奇,愛國者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不依靠我,阿米婭也能做出如此成績嗎,進步不小。
一場戰鬥,最重要的永遠是指揮官,對決愛國者的幾名戰士再強,也要有阿米婭指揮其餘幹員牽製感染者之盾才能專心對付愛國者。
說起指揮,哪個失憶變得不會的憨憨現在在哪?怎麽沒見到他。
“既然如此,迷迭香,動手吧。”
“好的,凱爾希醫生。”
迷迭香的手中法術的光芒閃爍,愛國者重新站起來之後比之前看起來有了些變化,依舊高大,卻已經稱不上是一個“鐵塔般的怪物”,失去了源石鎧甲的愛國者更像是一刻健壯卻在逐漸枯死的老樹,此刻,這棵老樹身體一僵,迷迭香的法術在他失去源石保護的身體裏發動,他久違的感到了疼痛,一種並不麻木的疼痛,這是死亡的陰影。
瞬間,他想起來了。
在生命的最後,他恍惚的看到了幾個人影。
“海倫……格羅瓦茲爾……葉蓮娜……我們在一起,我們再一起。
愛國者看到還有一個青年。他是誰?為什麽我會看到這個小孩?”
那小孩的樣子漸漸清晰,看得到額頭上兩隻還有些稚嫩的青澀的角。
“格爾?我的格爾已經死了,我的霜星也是感染者,會像我的格爾一樣死去吧?這個孩子……難道!”
這是格爾的血脈,在死前,年輕的格爾已經留下了自己的血脈,盡管他當時還是一位青年,但這位半血溫迪戈青年應該很有魅力,作為一個反抗者。
愛國者不知道這個孩子,可能格爾也不知道,如果格爾知道,那他一定會全力住一個好父親,可格爾死去的毫無顧忌,那麽格爾應該不知道自己有了一個孩子。
愛國者卻忽然驚醒了,他睜開眼看到了阿米婭正踮著腳尖,將小手放在他的胸口。
“卡斯特,你,你是陛下的孩子?你繼承了王的法術,你是魔王!”
愛國者憤怒地喊道:
“你叫我看到了什麽,別叫我看到你自以為是的幻象!停下!”
你的幻像帶給我虛假的希望,這才是最讓人絕望的是啊。
“我隻在幫你回憶過去而已,並沒有編造什麽。”
凱爾希想到了什麽,說:
“如果你看到了你回憶中不應該出現的東西,那可能因為你是個薩卡茲,薩卡茲的記憶可能會相連,這應該是十分難以出現的情況。”
“這樣啊,勳爵,那太好了。”
聽到這話,凱爾希一楞,這種溫和的話可不是愛國者的風格。他到底看到什麽好事了。
沒來得問,愛國者已經徹底合上了雙眼。
頑固的隻相信自己的愛國者,在最後選擇相信了來自血脈的記憶,老頑固頭一次對這種莫名的東西妥協。
第一次,愛國者沒有相信他的君主,是因為他年輕。
第二次,他不相信他值得妻子如此對待,是因為他成熟。
之前,他不相信塔露拉則是因為他老練。
現在,他相信了自己,因為他是博卓卡斯替。
這裏是一座遠離切爾諾博格的烏薩斯城市,以前遠,現在就更遠了。
酒館裏,打雜的青年突然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他見到了一個人影,見到了一個鐵塔,瞬間,他確定了,這個人與自己血脈上的聯係,他的角,是母親對他說他父親對她說過的,身為純血溫迪戈最好看,最威武的角。
醒來時,他正躺在酒館後院的一堆稻草上。一起打工的男孩把他放到了這裏,被渾渾噩噩的酒鬼踩到倒無所謂,這裏酒鬼很多,可是萬一絆倒了有錢的主顧,老板會開了他們的。
“醒了,怎麽回事啊你。”
他還有些暈乎,說:
“我好像看到我的爺爺了。”
“你爺爺死了?”
“閉嘴,怪不得你常挨打,全是這張嘴給你掙的!”
一起打工的青年委屈道:
“是你忽然說夢們到了你爺爺啊,炎國來的客人都說死者會給生者帶來夢境,現在城裏的人都信這個。以前也沒聽說過你講起你爺爺啊,你爺爺什麽樣?”
他回憶著母親說過的。
“好像是個很凶的人。”
“那種會拿這煙鬥敲你的頭的老人嗎?胡子白花花……”
他皺眉:
“也許吧,我也不太確定,不過好像和母親嘴裏說的凶不太一樣。”
青年不以為然:
“得了吧,老人都這個樣,沒什麽例外。對了,你到底是什麽種族,我知道你是混血,也知道你媽是烏薩斯,可你爸,你爺爺到底是什麽種族,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角。”
“溫迪格。母親說我可能有些返祖,她和我的奶奶都是烏薩斯,可我卻更像是溫迪戈。”
這下青年什麽都想不到了,溫迪格?沒聽說過啊。
“我也沒聽說過有什麽溫迪格啊,小種族把,數量稀少?”
“好像是。”
嘴上這麽說著,他卻想到,母親說,父親死了,自己和爺爺應該就是世界上最後的溫迪格了。如果自己剛剛看到的真的是爺爺,那……
一種孤獨感湧上心頭,這種孤獨感來自於血脈。
“喂!你在偷懶嗎,快回來幹活,還有。另一個小子醒了沒!”
他趕快回答:
“我醒了老板,我們馬上回去幹活。”
“你要是有病,就不要在我這裏打工,我這裏不收病人。”
“我沒有病,我很強壯,像每一個烏薩斯那樣強壯!”
關於自己的血脈,總讓他自己心煩意亂,他總覺得如果自己是個烏薩斯多好,和周圍,和母親一樣。
溫迪戈,什麽是溫迪戈,母親從不願說明,這叫他一直不安。
切爾諾博格。
“阿米婭,他說的沒錯,你是應該是魔王,特雷西亞的孩子比特雷西斯更適合當魔王。”
凱爾希說道。
“可是媽媽的願望不隻是當一個好魔王啊。
我要做到媽媽沒做到的,要和博士,和凱爾希醫生,和羅德島的大家,一起抓隻美好的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