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秦佑跟在蘇君欣身後，有些不解：“為什麽會是保潔員幹的？”
蘇君欣環視一圈四周，徑直朝護士站走去，頭也沒回地答道：“醫院的保潔員每天中午都會推著垃圾箱收拾病房裏的垃圾，那種垃圾箱很大，裝下一具成年男性的身體綽綽有餘，而且保潔員經常穿行在醫院中，屬於很少會被注意到的一類人，就算有人看見了他們，也絕對不會產生懷疑。”
秦佑恍然大悟，讚同地頷首，補充道：“而且他們還能從後門專用通道離開，那邊更加隱蔽。”
蘇君欣打了個響指，“沒錯。”
說話間，她已經走到護士站，對裏頭的值班護士道：“你好，我想請問一下，你知道負責這一層樓的保潔員是誰嗎？”
護士推了推眼鏡，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你們是誰？按照規定，我不能告訴你醫院的職工信息。”
“這件事很緊急，甚至關乎人命，你——”
蘇君欣話音未落，便突然被秦佑打斷。
他示意了下某個方向，低聲道：“那個人有點不對勁。”
蘇君欣朝那邊看去，便見一個穿著保潔服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朝這邊偷看。
他猝不及防和蘇君欣的目光對視上，身子一抖，慌亂地扭身朝樓梯口跑去。
蘇君欣登時靈光一閃，“就是他！”
她拔腿追了上去，沒過多久便在下一層的樓梯間裏將男人製伏住。
她將他放倒在地，右手牢牢鎖著他的喉嚨，冷聲道：“你把513的病人弄去哪了？”
男人企圖掰開她的手，然而卻是徒勞。
知道躲不過，他眼珠子一轉，索性開始裝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沒做錯事，你憑什麽抓我！”
蘇君欣冷笑一聲，“你要是沒做錯事，那還跑什麽？”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就是個保潔員，你惡意傷人，我要把你告進監獄！”
“惡意傷人？”蘇君欣眯起眼睛，眸底閃過危險的光。
她輕輕扯起嘴角，抬起拳頭，直接對著他的臉來了一拳。
男人連連哀嚎，痛得臉都白了，偏頭吐出一顆沾著血沫的牙齒。
蘇君欣的眼神像狼一樣帶著殺意，一字一頓道：“這才叫惡意傷人，懂了嗎？”
說完，她作勢再次舉起拳頭——
“我說！我都說！”男人生怕自己又挨一下，縮成一團用力抱住自己的腦袋，“是有人給了錢叫我幹的！”
蘇君欣停下動作，“那個人，你親眼見到了？”
“沒有沒有，他是用短信聯係的我，給了我一萬.……我發誓，我以前從來沒做過壞事，這次就是被錢衝昏了頭腦，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這些話，你留給警察說去吧。”蘇君欣沒理會他的狡辯，站起身，摸出手機撥打了110。
恰在此時，秦佑也匆匆趕到了這裏。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盯著地上那顆牙齒，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蘇君欣一愣，忽然提起了心。
這還是自己第一次在秦佑麵前展現出凶狠的樣子，萬一他——
“秦佑，他就是帶走張子昂的人，我打他隻是為了逼迫他說出真話.……”
後麵那句“你別誤會”還沒說出口，她的手便被秦佑握住了。
他擔心地皺著眉，將她的手拉近到自己麵前，指腹輕輕劃過她的指關節。
“你的手都打紅了……樓下就有筋骨傷痛科，等會兒我帶你去檢查一下吧？”
蘇君欣：……
她微愣片刻，默默將未說出口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
警察局內。
一位個子高挑的警察從審訊室內走出，她梳著幹練的盤發，眸子漆黑，目光像鷹一般銳利。
“我是負責張子昂綁架案的廖明宜警官，請問哪一位是張子昂的親屬？”
蘇君欣站起身，快步上前，“我們是他的朋友，”
廖明宜扭頭看向她，“保潔員對自己迷暈並且用垃圾箱將張子昂運出醫院的事供認不諱，通過他給出的聯係方式，我們找到了一個地址，現在已經派人去調查。好消息是，從他的供詞中我們初步推斷出收買他的人並不希望傷害張子昂，所以現在他應該還活著。”
她說話時，目光在蘇君欣和秦佑兩人穿著的校服上掃過，微不可察地蹙起眉，“等等，你們都是一中的學生？張子昂的親屬為什麽沒有趕來？”
蘇君欣搖頭，“我們也不清楚，從他住院那天起就一直聯係不上他的家人，他自己受傷後也失去了記憶，這段時間一直是我們托付醫院照顧他。”
廖警官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了眼時間，“情況我大致了解了，有任何關於張子昂的線索我會盡快通知你。”
她抬手招來一個小警察，囑咐道：“你負責把他們安全送回一中。”
小警察應了聲，朝兩人招手，“你們跟我來吧。”
蘇君欣跟在他身後，還沒走兩步卻又被叫住。
廖明宜雙手插兜，偏頭朝身後的審訊室示意了下，“小姑娘，那人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蘇君欣裝傻道：“啊……看著傷得還挺嚴重的，不過誰知道呢，也許是他逃跑時沒長眼睛撞上了牆壁吧？”
廖明宜聞言，眉頭稍稍向上挑起，“這麽說來，你認為醫院的牆壁還會近身格鬥術？”
蘇君欣不置可否地眨眨眼，嘴角翹起狡黠的弧度，“我隻是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哪裏知道什麽格鬥術呢？而且這些事情，不是應該歸廖警官您管嗎？”
直到看著蘇君欣消失在警局門口，廖明宜才輕輕勾起唇。
無意間瞧見萬年冰霜臉的boss居然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路過的下屬頓時跟見了鬼似的，差點自己絆了自己一跤，趕忙扶著桌子站穩。
廖明宜斂起笑意，冷臉飛過去一記眼刀。
“被綁架的人質現在還生死未卜，你卻還有閑工夫在這喝咖啡，還不快去搜集線索！”
“是，廖長官！”下屬趕緊放下馬克杯，轉身快步溜了出去。
*
而這一邊，蘇君欣和秦佑也回到了學校。
薑如是從送他們回來的警察口中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大感震驚，考慮到兩人是有重要原因才不得不曠課，便隻罰他們寫檢討書反省錯誤。
隻是一直到晚自習過後，蘇君欣都沒能收到警察局的電話。
她知道大概率是NEWWORLD的人綁架走了張子昂，也並不擔心他們會殺了他，畢竟作為已經成功覺醒的雙異能者，張子昂隻有活著才能夠發揮最大的價值。
但每每回憶起那個滿身鮮血的女嬰，她便情不自禁感到悲哀。
蘇君欣歎了口氣，踏上家門口的台階，從口袋裏掏出鑰匙。
正要開門，她動作猛地頓住，手腕一轉便將一把鋒利的匕首握在手中，閃著寒光的刀尖對準前院的花叢陰影處。
“誰在哪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