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夢憶

  鷹身女妖的領頭人被殺死，這是北衛鎮士兵親眼看見的，他們看到了天希烈用鐵鏈拖著一個滿身汙泥的巨大鷹身女妖走回了城，隨後，黑市和官方來人鑒定之後宣布了危機解除。宵禁製度取消，從那天開始，北衛鎮恢複了夜市和夜間活動的自由。


  一個小時之後，夜幕剛剛完全籠罩大地，天希烈躺在一個單人的浴池裏麵愜意的享受著屬於自己的時間。鷹身女妖的領袖死了，北衛鎮兩千塊銀幣的懸賞一分不差全部都屬於了天希烈，但是，天希烈隻留下了四百五十個，其它的部分全都給了那些失去家人的老人和寡婦。慷慨的天希烈，善良的天希烈，這是那些被施舍的鎮民唯一能給他的東西。隨後，天希烈拿出十個銀幣丟給了公共浴池的老板，老板二話不說，立即安排了貴賓單人套件給他，而且還附贈一頓晚餐和一桶高粱酒。對於他來說，這些東西比起他的生意來說是差了十萬八千裏。


  而此時，天希烈並沒有多餘的話，鷹身女妖的血液是真的很臭，於是，換了兩次熱水的情況下，天希烈才洗幹淨臭味。隨後天希烈才叫侍者把他的晚飯拿來，當然，在浴池裏麵吃飯也是他自己最享受的事情。隻不過，一條羊腿、三塊果醬麵包、一盆米飯和兩盤燉菜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已經撐得翻白眼了。天希烈的食量也完全不是普通人能趕得上的，而且，那條羊腿基本上沒有超過三分鍾就不見了。隨後，天希烈又給自己倒上了酒，吃吃喝喝之後，侍者開始給天希烈擦洗身體，對於這種服務，天希烈也覺得司空見慣，但是最主要的是，天希烈在這裏嫻熟的享受著，雖然表麵上看上去不算是什麽，但是，這樣的日子其實是他開始做雇傭兵第一天開始才有的。


  天希烈記得自己第一次在這裏洗澡，他被當成乞丐一樣丟在了最便宜的一個區域，於是，他替老板從山賊那裏救下來了他的兒子之後，天希烈再也沒有去過過貴賓套房之外的區域。愛憎分明的老板給了他一張終身免費的通行證，但是天希烈也從來都是不隨隨便便過去的。對於他來說，這種地方去多了容易忘記了自己戰鬥的欲望。太放鬆的確不合適自己的生存，因而，天希烈很少享受這些散漫的東西。


  不過，偶爾的調劑也是沒有問題的。因而北衛鎮的夏爾人經常稱呼他是活著的機器人。而夏爾人是生活在南部海島的一個很稀有的族群，這個族群擅長製造各種機械設備，但是他們的冶金技術卻很差，因此，他們有一群人常駐在南部帝國購買各種金屬原料。南部帝國境內的金屬資源僅次於北部帝國，因此，北部帝國和南部帝國之間最近幾年的和平年代最多的競爭就是關於金屬原料價格方麵的爭端。但是這些都不是天希烈考慮的事情，對於他來說，他隻需要考慮哪裏又生意而已。


  晚上，洗浴結束的天希烈來到了鎮上的酒館，他獨自來到了二樓的單人房間，隨後他點燃了一支回夢香，這是東方國度的商品，這些東西散發著一種奇特的氣息，能夠給人回憶記憶的能力，當然隻是給潛意識裏麵的東西一個出現的機會。事實上，這就是天希烈最喜歡的事情，因為他的過去其實一直都是個謎。


  天希烈能記住的事情是自己被賣身為奴之後的事情，在那之前，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借助回魂香，天希烈想起來一些事情，自己當初從記憶剛剛存在的節點剛剛醒來的時候，他眼前就隻有一個拿著鞭子的人狠狠的抽打著一群小孩兒，隨後，天希烈猛地站起來從劇痛之中恢複神智，本能的反抗心理讓他衝向了抽打他們的人，那個人類應該是一個西部帝國的金發碧眼的家夥，但是很可惜，他跟不禁打，隻有十幾歲的天希烈隻一拳就打死了這個監工。隨後他回頭看去，他的周圍都是士兵，是西部帝國的士兵。西部帝國的下級步兵統一穿著紫色的上衣和鎖子甲，但是比起南部帝國那些步兵全軍配備型號不同板甲的軍隊來說，他們的防禦力的確顯得不是那麽強悍，但是，他們西部帝國的士兵也依然不容小覷，因此，能一拳打死一個人的少年，這種事情讓麵前的西部帝國士兵們驚駭了。


  隨後，天希烈就本能的一言不發開始逃走，當時他所在的地方是西部帝國北部國土的邊界，距離南部帝國北衛鎮還有三百裏，距離北部帝國的南部邊境還有一百七十裏，因此，三個帝國的緩衝區裏，天希烈就這樣生活了八年。可是，他並不是一個人。


  天希烈在緩衝區生活的第二年，善於奔跑的他經常抓捕各自野獸，他的行為讓他遇到了一個東方國度的隱居之人。天希烈很清楚，麵前的老者和自己不是敵人，老者須發全白，身體虛弱。但是，老者卻是十分睿智，老者教會了天希烈說話，也教會了他讀寫各種文字。大約三年的時間，天希烈學會了很多不一般的東西之後，天希烈才從老者那裏得到了記錄著東方戰鬥機巧的書籍，隻不過就像老者預料的那樣，天希烈的確能控製住自己的戰鬥欲望並且認真的學習。但是，光有這些還不夠，天希烈在這裏得到的不僅僅是知識和技巧，同時，老者也道出來了一個和天希烈息息相關之物的由來，那就是天希烈的戰斧。


  天希烈的戰斧是他還是奴隸時候就一直攜帶著的，他曾經返回那個奴隸集散地，在那裏他救出了一些人，其中一些和他一起來的人說，他的戰斧如同他的生命，沒有人能拿掉那個斧子，因為觸碰戰斧的人都被迷迷糊糊的天希烈打死了。因此，天希烈的斧子就一直掛在他的身上。也就是在隱居的老者那裏，天希烈得到了戰斧的秘密，那上麵用鮮血書寫了一種特殊的文字，老者那裏一本積滿灰塵的羊皮卷裏麵有那種文字的記載，天希烈這才知道，他是古老的野蠻人部族後代。但是奇怪的是，老者也無法解釋這個部族為什麽會有一個後人，因為野蠻人和帝國開始戰爭之前幾百年前這個部族就不見了。可是，上麵的文字不會有問題的，因此，老者斷定，這個部族的最後族人就是天希烈，而且，天希烈的名字也是戰斧上麵銘刻著的，那塊獸皮上麵寫著幾個名字，老者認出了幾個他知道的名字，那是這個失落部族曆代先祖的名字。而天希烈的名字也就如同他父親遺言當中的內容一樣和狼皮上麵的記錄完全一致。因此這個時候，天希烈也明白了，自己從何而來他已經明白了，但是，究竟是什麽導致他出現在這裏，他無法記起來了。


  八年後，老者翩然離去，但是他走之前，老者還是給了天希烈一個明路，他希望天希烈能夠找到一個生活的辦法好好生存下去。於是，帶著本能，天希烈去往了北衛鎮才有了現在的天希烈，但是天希烈很清楚，自己的命運和記憶每次到這裏就結束了是有原因的，也許，老者也沒辦法吧。


  隨後，天希烈從夢境中醒來的時候，一邊的古川已經等待多時了，很明顯，他在這過了一夜。而此時，天希烈站起身了，他知道，古川一定有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