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這個姐姐……長得真好看,是她不出的好看。以往,她隻知道稱讚一個姐姐漂亮,就要她像仙女。可是,印象中的年畫裏的仙女都是不食人間煙火、清高又冰冷的,這些詞,似乎完全不適合形容剛才的那個姐姐。這並不是她看起來很俗氣,隻是,那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好看,簡直要把饒眼珠吸住一樣。
非要找一個形容,那便是……那姐姐就像在全盛時期盛開的紅色牡丹一樣,又像是展翅翔空的朱鳥。什麽仙女在她麵前,都寡淡得不值一提,讓人看也不想看多一眼。
那邊廂,評書先生講道:“話啊,那中原武林的霄派,可真是百派朝宗之地。與地位所相配的是,他們的弟子每一個都俠骨丹心,風度翩翩,所鑄造的佳話可不少!最近,霄派便有了一次義舉。”
聽到霄派這三個字眼,蘇一寧心中一緊。
“前段日子的流竄江湖、禍害多地的采花大賊案,大家都聽過吧?話啊,那采花大賊品味獨特,行為惡劣,專挑已有身孕的年輕婦人下手,完了之後,還心狠手辣地把人殺掉!每每都是一屍兩命啊一屍兩命。”書先生摸了摸胡子,慢慢地搖了搖頭,似乎也很是厭惡。
下方的人都聽得一臉驚奇:“然後呢?可是霄派把人抓住了?”
“眾位茶客且聽我——這采花賊啊,流竄了多個州,都沒被抓獲,官府也奈他不何。然而,就在他進入幽州地界,霄派所處之山時,還未下手一例,便被擒獲了。經過審問,才得知這采花大賊背後,竟有著一個千絲萬縷的作惡團夥,專吃未成形胎兒的肉來滋補。為何采花賊要專挑孕婦下手,並且完了都殺掉?因為他要把孕婦腹中未成形的胎兒剖出,獻給背後的團夥享用!”
下方的眾人大驚失色,麵露厭惡和驚恐。
“結果,霄派介入這件事後,就靠著五個弟子,一夜之間便把這個盤踞在幽州的毒瘤踹掉了。”評書先生笑眯眯道:“這五個人,大家也一定有所耳聞。尤其是這兩個人——楚逸衡、魏景初,霄派這兩年以來,年輕一輩裏最負盛名的兩位。”
蘇一寧的手微微一抖,連呼吸也放輕了,幾乎想要屏住呼吸去聽,生怕聽漏了一個字,更生怕曲解了評書先生的語氣。
“因為這件事情,本就在幽州揚名的他們,名氣已經漸漸傳到了九州各地,再加之兩位少俠年輕英俊,卓爾不凡,不知已成了多少心係江湖的姑娘的春閨夢裏人……”
書一直到了傍晚時分才結束。
茶館中的人漸漸散去,蘇一寧是最後走的。她喝完了那杯茶水,慢悠悠地吃完了那碟泡椒瓜片,上前給了茶錢和打賞,才披上了披風,慢慢地走出茶館。
茶館麵積不大,等人煙基本散去後,茶館的老板娘便親自下場收拾桌子,看著蘇一寧的背影打趣道:“剛才最後出門的那姑娘,好像經常都來這裏聽先生你書啊!”
“老板娘得極是,我也發現了。”茶館的夥計點點頭,看著蘇一寧的背影,喃喃道:“長這麽好看的姑娘本身就讓人難以忘懷,她還次次都不落下,一定是很喜歡聽老先生您的書方式吧。”
那評書的老先生摸了摸胡子,笑眯眯地一言中的道:“這姑娘,未必是喜歡聽老夫書。不定隻是因為心中有所牽掛,有想知道的事情,卻因為各種原因無法親自了卻,隻能通過這種方式以解相思吧。”
那老板娘點點頭,忽然惋惜道:“那姑娘估計也是個身子弱的,這不才秋麽,就帶著湯婆子了,還穿那麽厚的衣服,好像很怕冷一樣。”
二收拾好了一個背簍,跟老板娘打了聲招呼便走了。那書先生好奇道:“這夥子怎麽瞧這像是要上山去?”
“是啊,我讓他上山去撿點幹柴。”
“我聽聞,半年以前,冬雪初融的時候,燕山似乎起過一場通大火?”
“沒錯。先生,你這事兒邪門不邪門。滿山冬雪都還未消融,那麽冷的氣,樹幹都是潮濕的,居然還能燒起來!你是沒見過燒起來的那呀。那時候是半夜,不知怎麽的,上突然就連續響了百餘個悶雷,一聲接著一聲,仿佛野獸在咆哮。我睡夢中被嚇醒了,連忙跑出去看,那可真是降異象——整個空都是銀紫色的蛇形電光,就好像遊龍在飛行,近在咫尺。很快,還積著雪的燕山便燒起來了。那火呀,顏色是金紅金紅的,燒得整個空都映亮了,上的雲是旋渦狀的。你知道,那可是深夜!那空居然紅得跟傍晚滿是晚霞的時候一樣。”
起這事,雖然已經過了半年,老板娘還是心有餘悸的。
“那之後這火是怎麽滅的?”
“這也是一件怪事。這火足足燒了七七夜才停下來。因為火勢太大,咱們老板姓當時還害怕它會一直蔓延下來,都人心惶惶的,還是老降罪。連官府也驚動了,把這件事報到了朝廷。聽在火勢剛起時,仙隱宗的人也曾經去撲滅過,然而也無能為力,在第六便已經做好了撤離燕山的準備。然而,在第七的子時,那悶雷聲忽然便停了,空忽然下了一場暴雨,這場雨又是下足七,那火才滅了。現在的燕山上,據是火勢源頭的地方,憑空出現了一個大坑,還有很多抓痕。半年了,那地方現在還是寸草不生,連枯枝也燒沒了!不過,若是隻到半山,枯枝倒有有一堆。”
“降異象,不定是有仙人在曆劫呢!”評書先生笑眯眯地打趣了一聲。
老板娘笑道:“先生可別笑了,世上怎會有仙人。”
老板娘的女兒跑了過來,抱住了自己娘親的腰,認真道:“娘親,世界上當然有仙人了,剛才那個姐姐不就是仙女麽?”隻不過,那姐姐和別的仙女的畫風顯然有些不同。
那邊廂。
蘇一寧腳步輕快地從茶館出來,沿路上還買了兩包新鮮出爐的藕餅,一邊吃一邊慢悠悠地上了燕山的石階。
一年半前,也就是魏景初離開半年後,她便一直暗暗警惕著,就怕滅門事件會如期發生,不知哪對方就殺上門來了。然而,隨著時間推移,兩年過去了,還是什麽動靜都沒櫻她才漸漸肯定了——滅門事件的確被她改變了。仙隱宗的人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平靜祥和地過了兩年,不就是一個有力證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