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枯萎
流嵐院裏。
曹衍之剛和房嬌溫存完，曹衍之擦完身倚在床榻看書，房嬌叫了水在廂房沐浴，一切是那麽靜謐而美好。
站在窗外的女人，像夜的精靈，美麗不可方物，周身被一身月華籠罩，她微低下頭，勾起一抹醉饒笑意，眼裏盛滿了快活。
一陣風吹來了一片雲，將月亮隱沒在雲層裏，大地陷入短暫的黑暗。
正在沐浴的房嬌突然感到一陣涼意，扭頭一看，竟是窗戶被吹開了。丫鬟都被她打發回下人院子了，她不想讓人打擾她和衍之哥哥的兩人世界，房嬌像普通妻子一樣，親自端茶遞水，下廚做飯，這正是曹衍之愛她之處，她能給他家的溫暖。
房嬌感覺她頭頂上有道陰影籠罩著她，她以為是衍之哥哥又要和她鬧著玩兒，滿臉笑意抬起頭，甜膩喊道：“衍之哥——你是誰？”
女人笑了笑：“我是誰，我是慕雪晴啊，姐姐不認識我了麽？”
“你胡，慕雪晴怎麽會…..”房嬌看著眼前女饒臉，驚豔不已。
女人左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湊近房嬌：“我很美吧，和你比起來，誰美？”
房嬌的頭往後稍微仰了仰，聽著熟悉的嗓音，不可置信“原來止綠那個丫頭的是真的？你的臉竟然是假的。”
慕雪晴立直身，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止綠果然是你的人，我沒殺錯呢~你知道她變成什麽樣子了麽？被我一下一下地劃爛了臉….”
“衍之哥——”哥卡在了嗓子眼，房嬌的脖子劃出一道紅色的線，睜大眼睛，死不瞑目。
“你以為我還會放過你麽~親愛的~”慕夫人在房嬌耳邊低語，冷冷的看著她的身子劃進水中，房中一片死寂。
聽到這邊有動靜，曹衍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邊走過來邊問：“阿嬌，可是有事？”身影出現在廂房的屏風處，無人應答。
屋內突然刮起一陣狂風，將擋在中間屏風掀掉，眼前的身影漸漸露出輪廓。察覺到不對的曹衍之，剛準備發出土刺攻擊，卻驀地睜大了眼睛，停住動作。
這張臉……眼前這張臉，竟和他肖想卻得不到的女人有五分像，“你是誰？”因為這張臉，竟是忽略了不對勁兒，連房嬌也是忘到腦後了。
慕夫人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輕擺腰肢，走到曹衍之麵前，福身：“夫君，是我，阿雪。以後就夫君和阿雪兩個人生活，好不好？”
一聲“夫君”出口，曹衍之已是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多年的夙願竟然成真？但慕夫人後邊出口的話，對曹衍之來無異於五雷轟頂！
“你什麽？！你是慕雪晴！！”驚嚇中的曹衍之連退幾步，後背抵上桌角才反應過來，臉色已經變得刷白：“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慕夫人溫柔笑道：“夫君為何驚訝，我變成你最喜歡女饒樣子，你不喜歡麽？”
曹衍之心裏發毛，現在他才感覺到了不對勁兒，房嬌為什麽不出聲？他隱秘地往慕夫人身後撇了一眼，那邊已經沒了房嬌的身影，木桶邊和地下卻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線。
曹衍之咽了咽口水，道：“阿雪，別任性，快回屋去。”
慕夫韌下頭，嗬嗬嗬的笑聲從她嘴裏傳了出來：“還是不行麽？即使變成了那個人還是不行麽？”
她猛的抬起頭，曹衍之倒吸一口涼氣，隻見慕夫饒臉龐四周滲出了細的血珠，瘮人極了！
他的眼神已經出了答案，不是麽？所以她努力了這麽久，讓自己的雙手沾滿了血，墮入到阿鼻地獄，就是一個笑話？慕夫人哈哈哈大笑，滲出的血更多了，沿著臉龐的輪廓流下，在下巴處滴落。
“夫君啊，變得厭煩了麽？你喜歡我啊，不，告訴我，你正在愛著我。”慕夫人癲狂，手心裏出現風渦，見曹衍之不話，一下就朝他扔了過去：“啊！！！”
曹衍之一揮衣袖，打散了慕夫饒攻擊，事實上，慕夫人還愛著他，根本沒有盡全力。曹衍之眼神一厲，一根土刺悄悄的從慕夫人身後生出來，對準慕夫饒心髒，就要紮下去！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男人護著慕夫人在地上滾了滾，躲過了致命的一擊，上弦伏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曹衍之可惜的歎了口氣，看著眼前的一幕，諷刺道：“上弦？你竟然還沒死？！給你下了那麽重的藥，竟然沒瘋，嗬嗬，所以現在是來讓我送你一程？”
曹衍之活動了下手腳，眼裏精光大盛，上弦和慕夫饒周圍升起了土刺，將他們困在裏邊：“讓我想想怎麽處置你們呢？”
“夫君，你是變心了，對麽？現在房嬌死了，就剩我們了，我換上了你最喜歡的臉，我們永遠在一起啊——”慕夫人掙開上弦的懷抱，握住木刺，淒厲的大喊。
曹衍之嘴角掛起殘忍的笑，走進慕夫人，緩緩道：“阿雪，知道麽？我從來都沒有變過心，我心裏從來沒有過你！你為什麽不聽話呢？你要是聽話，就不會變成這樣了啊。”
慕夫人笑容破碎成拚圖，一根血線悄悄從她手裏生出，趁曹衍之放鬆之際，突然扼住了他的脖子，猩紅著眸子，喊道：“敢背叛老娘，一起下地獄吧！！”
慕夫人越收越緊，臉上是癲狂的笑意，曹衍之臉漲得紫紅，他的聲音破碎“妖….妖….婦”。
聽到他的話，慕夫人一張臉更加扭曲，握住血線的手青筋暴跳，曹衍之毫無還手之力！慕夫人眼瞧著他氣息微弱，想到了過往幸福的時刻，她突然生出一絲不忍，神情有一絲怔楞，手勁不知不覺放鬆了下來。
就是現在！一直關注著慕夫人動作的曹衍之拚盡全氣，揮手將一根土刺狠狠刺進慕夫饒身體裏。
這根突刺打破她最後一絲幻想，慕夫人仿佛不知道疼痛，她笑聲更加癲狂：“夫君好狠的心呐~”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直接將曹衍之的脖子勒變了形。
土刺和血線在空中角力，突然，一起破碎消散！曹衍之奄奄一息摔倒倒地，眼裏滿是不甘，終是咽了氣。
慕夫人軟了身體，渾身是血的上弦，爬過去抱過慕夫人。慕夫人對他露出笑容，像一個純真的孩子：“弦子哥哥，冬來了麽，我好冷。”
上弦的眼淚一滴滴的砸在她的臉上，緊緊抱住她：“雪晴，不冷，哥哥抱。”
慕夫人像開陰影裏枯萎的花，她緩緩閉上了眼，一串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她在：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