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見麵
打眼看去,今天的張錦書明顯是經過了精心的裝扮,本來底子就好,身材也棒,再加上專門請人化了的精致妝容,再配上一身窈窕修身的連衣裙,雖然冷是冷了點,但還真是讓人覺得明豔動人,帶在身邊,相信趙一龍也有點驕傲得意。
前頭忘卻一眼看出這是最典型的名媛打扮,顯然張錦書對此已經期待了太久,也準備了許久。旁邊的趙一龍穿了身從上到下清一色白的西裝,連皮鞋都是白色的,讓錢德旺手指頭控製不住地抽搐了一下,客氣地點了點頭:“原來是趙總和張小姐。真巧。”
錢德旺並沒有露出以前巴結奉承的態度,而是平平靜靜的點了點頭,完全一幅平等的姿態。
並不是說有得蘇漾的黃金至尊VIP就覺得高人一等了,而是錢德旺對穿白色鞋子有種特別的厭惡。在中原傳統的習俗裏麵,隻有一種情況下會穿白色鞋子,就是家裏有人去世送葬的時候。大多時穿這種顏色的鞋,上麵都要配上其他的顏色裝飾或者有別的花紋,這才可以避免觸犯那種忌諱。
然而趙一龍的鞋子通體都是白的,連鞋跟都白,這就犯忌諱了。放到明白傳統的人眼裏,這是相當不吉利晦氣的,甚至都不願跟這種人碰麵。可見趙一龍也沒多少傳統文化的修養,在大多數人眼裏,或許也不是多麽受待見的人。
這東西就跟今天的結婚禮服一樣,越來越多的人喜歡穿中國傳統的大紅喜袍,而不太喜歡所謂的西方婚紗。白顏色在中國傳統習俗裏麵就是不吉利的意思,你要穿婚紗也可以,千萬要在白顏色上點綴其他的小東西,不管花紋也好,裝飾也好,總之千萬不要是全白色。好多人也都明白這個道理,會給新娘子點綴很多好看的裝飾。
風俗不同,習慣不同,理念不同,文化不同。強行挪用別人的東西放到自己的環境裏,無疑是邯鄲學步,惹人笑話。這種道理就算出自鄉野的錢德旺都明白,這趙一龍竟然還得意洋洋的穿了雙純白鞋子出來,真不知道該怎麽吐槽他。
“你們也來了?”懷裏摟著張錦書的趙一龍露出很意外的眼神,完全想不明白像這種地頭蛇類型的錢德旺怎麽能有資格進來這裏,今天晚上能站在這個場子裏的可是非富即貴,頂多就是些名流帶著自己的家屬過來開開眼界,比如他把張錦書的父母給弄了進來,這中間可讓他費了大周折,不知求爺爺告奶奶找了多少人。
也因為如此,趙一龍對錢德旺也有點刮目相看的感覺,發現這地頭蛇說不定還真有點路子。
雙方搭訕了幾句之後,薛如冰不願意再跟這兩人說話,順帶著因為音樂的節奏而拉著錢德旺到了別處去,特別不願意看趙一龍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好像她們夫婦進來這裏是鑽了什麽空子似的,特別讓人討厭。
一曲作罷,台上的舞曲換成了稍微勁爆點的,夫婦兩人就跳不動了。薛如冰說自己餓了,錢德旺急忙拉著她到了美食區轉悠,這邊琳琅滿目地擺著從全球各地運送來的最新鮮的水果和甜點,旁邊更有各種美食,光氣味就讓人饞涎欲滴了。於是兩人這吃一口那喝一口,每一次都眼睛大亮,覺得這次單說吃就真的不虛此行了。
兩人正想要大口朵頤,薛如冰身邊的錢德旺突然渾身哆嗦了下,眼睛變得有點發直。薛如冰好奇地順著老公的眼神看過去,瞳孔也跟著收縮了一下。
沒別的,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個穿著普通運動裝的家夥,鼻梁上架著墨鏡,左手拎著個漁網,右手還拖著個燒烤架子,正嘿嘿笑著滿臉得意地從他們前頭慢悠悠地走過。燒烤架子路經之處,地上珍貴的草皮被劃成了兩道深深的痕跡,偶爾還從嗓子裏咳出一口痰,鼓起半邊兒腮幫,“噗”的一口遠遠吐到了垃圾桶裏……行為簡直惡劣到了讓人想揍他的地步。
不過兩口子卻齊齊地縮了下脖子,這位不是別人,正是白天在服裝店裏拿鐵家夥頂他腦袋的那位,看來囂張不是那一回,這位是時時刻刻都在用與眾不同的張狂方式彰顯著自己的花.花.公子氣質,跟周圍那些努力維持自己紳士風度的男人相比,這家夥的表現也太惡劣了。
那種感覺……就像軍紀整齊的隊伍裏闖進來一個土匪一樣,那得意洋洋趾高氣昂的架勢讓人怎麽看都別扭,關鍵是這位全沉浸自己的世界裏,對別人的眼光壓根兒不在乎,邁著八字步哼著小調往前走,沿路所有的人看見他都是瞳孔一縮,慌慌張張的給他讓開去路,誰也不敢得罪。
囂張,簡直太囂張了!錢德旺歎了口氣,那麽多從京城過來的社會名流居然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退讓,連個敢教訓的都沒有,可見這家夥是有多麽的肆無忌憚。在這種場合下,他竟然也敢做的如此另類。
當然這位也就成功地成為了大家默默關注的焦點,不少人跟錢德旺夫婦一樣,雖然在做著自己的事,眼神卻總是不時的飄向那位,想看看他究竟要幹什麽。
朱家六爺懶洋洋的拖著燒烤爐來到了人工湖旁邊,把手裏的魚網放下,又從裏麵抽出來兩根魚竿兒,按下彈簧它的彈射出長長的杆子,笑嘻嘻的將其中一根交給了坐在那邊依著大樹抽煙的另外一個男人。
那男人穿著同樣不咋樣,有點太過隨意,身上的運動裝甚至連個牌子都看不出,接過魚竿後兩人蹲在一起上了魚食,甩下杆盤膝坐在那兒抽著煙聊天。
那小平頭在燈光的映射下,顯露出了讓錢德旺夫婦比較熟悉的輪廓——不是蘇漾是誰?
這小子竟然也乘飛機回來了,都不跟他們打個招呼。錢德旺夫婦對視一眼,認出了蘇漾的身份。
自己女人的盛會,怎麽可能不回來。不過蘇漾回來捧場,發現自己跟那些西裝革履的上流社會人士說不到一塊兒去,彼此格格不入,硬湊過去也沒啥意思,便喊了朱北河一起藏到小角落裏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