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蠻荒
白煙兒曾經不止一次看到師父白無霜站在五毒派山穀最高的懸橋上憑欄遠眺，有時一站就是半日，神情蕭索。嘴裏總是會喃喃地念出一個人的名字，卻聽不明白那人叫什麽。
隻是師父情緒到了濃處，總會舞一會劍，然後地麵會不出意外的刻上四個字——金鎖玉關。
她是白無霜的徒兒，當然也被傳授了這個神奇的法門。知道這是可以借助對方資質幫助自己提升修為的開掛式的秘法，可帶來的負麵效果也是極為明顯。不但立法宿主的所有感受都會讓司法者感同身受，而且性命也被捆綁在一起，生死與共。
白無霜聲色俱厲地警告過白煙兒，知道可以，卻嚴禁她使用。畢竟這是來自於神秘的端木世家的鎮派絕技，她早已跟端木世家徹底撇清關係，沒有資格也沒有膽量再動用這門詭異絕學。
她跟端木家老二那段不可言說的往事，就徹底塵封在過往的記憶中吧。
白煙兒按捺不住好奇：“師父，是你日夜思念的那個人嗎？”
美婦白無霜俏臉微紅，卻還是誠實的對徒弟點了點頭：“你說的對。”
“那你為什麽不去找他？”
白無霜搖頭：“說了你也不懂，師父已經沒辦法麵對他了。咱們不說這個，吃完了嗎？一起進去探一探這個蠻荒吧。聽說那人的師門後來整個搬到了蠻荒裏麵，如果師父真找得到，或許還有再見他的可能。”
少女急忙收拾東西站起來，跟著白無霜一起越過了石碑，大步走向裏麵。
石碑後麵已經看不清楚羊腸小道的痕跡，叢林灌木變多，光線也變得更加陰沉。濕滑的路麵上處處都是青苔，但明顯可以見到原本地麵是有台階和石板的。
換句話說，不知多少年前，在這荒無人跡的偏僻之地，其實是有人在此生活的。隻是曆史滄桑變幻，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曉得這個“蠻荒”為何成了曆史的遺跡。
“啊！”白無霜和白煙兒突然同時發出驚呼，她們眼前的路突然斷掉，橫亙在麵前的居然是個斷崖。
斷崖深不見底，直上直下的切麵仿佛被一把巨劍從中砍斷，到處氤氳的迷蒙霧氣也讓他們無法看清斷崖下究竟有什麽。
隻是透過霧氣隱隱約約看到遠處還有另外個與這邊遙遙相對的斷崖。
稍微向下方眺望，發現十幾丈下有個斷掉的鏈條鐵索，順著鏈條看下去，似乎隱隱約約懸掛著破舊斷裂的吊橋，也已經在歲月的侵蝕中變得腐朽不堪。
白煙兒吃驚地捂住小嘴，瞪圓了眼睛道：“天啊，師父，我們好像找對了地方……不過似乎斷崖那邊才是蠻荒真正的領域，我們過不去呀。”
一邊說著還一邊不停地拍照，小丫頭雖然是被白無霜領養的，也一直在五毒派所在的深山中生活，思維卻一點都沒落伍。
回過身子自拍了一下，鏡頭中有道光點一閃而沒，讓小丫頭急忙回過頭去，卻什麽都沒看到。
正好奇地想問一問師父，卻看見白無霜麵色大變，捂住胸口不斷地點頭，然後拉著她一起跪到地上，大聲的道：“對不起前輩，白無霜無意冒犯，您放心，我絕對守口如瓶，絕不會暴露蠻荒的所在。”
白煙兒聽得一知半解，卻聽到有細微的破空聲過來，隨後師父白無霜發出悶哼，隨後就昏厥倒在地上。
“師父，師父你怎麽了？”白煙兒急忙撲上去，卻看見白無霜緊閉雙眼，痛苦的捂住額頭。在手指縫隙之中，看見一縷血痕緩緩流出。
白煙兒頓時急了，站起來朝四周打量，大聲的喊道：“是誰？你太壞了，為什麽要傷害我師父？藏頭露尾的大壞蛋，你出來，看我不打死你！”
一陣風從白煙兒的後麵掠過，小丫頭立刻渾身一軟，輕輕倒在了白無霜身邊。
一道包裹在長長衣衫當中的人影過來，低頭看了看她們，淡淡道：“蠻荒暫時不宜對外界開放，若非你們是中原武林中人，我就把你們丟下斷腸崖了。走吧，如果你們想進入蠻荒，就要具備進來的實力，或者找到我們想要的人。我們需要的一切，我都打入了你的腦海，希望你有命領悟得到。”
說完這話，此人突然抬起頭來，在虛無縹緲的大霧之中，一道身影如同禦風而行，飛快地來到了斷崖這邊。
深深的鬥篷裏隻能看到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除此之外，一切都隱藏在鬥篷裏麵。
兩人對視一眼，最先來的那人突然笑了笑：“難得，龍象部的人也會出現在蠻荒邊緣，你要離開蠻荒去俗世嗎？”
對方搖了搖頭，從鬥篷下傳來沙啞的聲音：“聽說黑凱撒已經確認死亡了？”
最初那身影聳了聳肩：“當日那種情形下，四大凱撒之王全部反水，滅魂錐打入他身體，其中一個還穿腦而過，就算他硬扛，又能活得過幾時？更何況……”
對方頓了頓，眸子看向浩渺無盡的斷崖下方：“他又跳下了這永遠沒有盡頭的斷魂崖，摔也摔死了。”
鬥篷裏麵的人冷聲道：“據說當日帶隊下去搜尋屍體的就是你。”
最初之人皺眉：“怎麽，你以為我從中放水？長老會的命令誰也不敢違抗，我可不想跟著黑凱撒做無定遊魂。我帶隊的十幾個人都可以作證，我們已經下到了最深處，那裏瘴氣毒物眾多，又是個沼澤毒潭，根本不可能有人活著。”
鬥篷男子眉頭皺的更深：“我很疑惑，據我所知，黑凱撒的實力已經足夠跟長老會並駕齊驅，身後的支持者和追隨者也不在少數，為什麽突然間消失一空？而且陪伴他打江山的四大凱撒會集體反水，到今天為止，這四大凱撒也都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你不覺得這裏麵有太多難以解釋的問題？”
最先那人深深地看了眼鬥篷男子，突然笑了：“龍象部看來也是黑凱撒的支持者啊……”
“少罔顧左右而言他，我問你，你怎麽看這個問題？長老會新任命的鸞凰大護法！”